第6章 家主的信物
幸好有雷老虎骑来的几匹快马,要不然魏青还要再徒步走回朔雪城。
只是跟着的高家女子有些难办,不会骑马又不愿意和魏青同乘一匹,幸好英灵冢前还有一辆高家的马车。
一路上两个人都未说话,终是魏青先忍不住了。
“你一个高家的人,为何要把家产拱手让于外人?”魏青问道。
“哪来的高家人,不过都是利益的牺牲品罢了。”高卿月的声音毫无波澜。
魏青并不知道木通县的公堂内发生的事情,但他有一种直觉,这高家女子定是受了很大的打击。
但这都不是魏青急切关心的,早些时候他便已发现,他无法通过正常修炼途径提升武者境阶。
而英灵冢在启朝虽有七座,可其他六座的位置仿佛被人故意遮掩一样,根本无从查起。
有钱才能使鬼推磨,弄点钱财多雇些人打探,总能寻得些蛛丝马迹。
想到此处,魏青问道:“你们高家的家产有多少?”
“你若没有后台帮助,高家的那些产业落不到你手里。”高卿月冷冷说道,“郡城内的钱庄里倒是有些钱财,用家主信物便可取出来。”
“信物?”魏青想到了那枚玉坠,“是一枚蛇形雕饰的白色玉坠吗?”
“你说我二兄身上那个吗?”高卿月嗤笑一声:“郡城暖香楼,消费千两便送”
渺无人烟的官道上,一声中气十足叫声震掉了枯树上的落雪。
魏青停下马车,直接掀开了车厢的帘子:“那家主信物在哪里!”
高卿月看了他一眼:“那木牌应是在公堂内那具尸体身上。”
“哪具尸体?”魏青迫不及待地问道。
高卿月直视着魏青的双眼,朱唇轻启:“我杀的那个,年纪最大的那位。”
不知是不是幻觉,魏青有一瞬间好像看到了眼前这女子在笑,但眨了下眼,却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
魏青放下帘子叹了口气,抬头一看竟看见一群百姓沿着官道对向而来。
百姓们看着停在官道边的马车议论纷纷。
“那不是高家的马车吗?不是说高家灭门了吗?”
“赶车的那位好眼熟,那不是在城下仗义执言的公子吗!”
原本交头接耳的木通县百姓和魏青打起了招呼,魏青也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王铁树,你们这是要去哪?”魏青唤道。
王铁树看见魏青惊喜万分,连忙跑了过来:“郡守大人回来了,说是已经把蛮人剿灭了,让我们回家嘞。”
魏青内心一惊,若高家灭门的消息已经传到了郡城,李代桃僵的计划不能用了。
“得快些回去拿上家主信物,有了钱财再另作打算。”
想到此处,魏青随便找了个由头和王铁树别过,驱赶着马车下了官道,来到了一处枯树林。
还不等魏青开口,车厢里便传出那清冷的声音:“你先去吧,我在这等你便是。”
魏青不禁感叹这女子的聪慧,飞身施展轻功消失在树林之中。
其实武者的轻功多是用来配合一些武学招式,用来赶路消耗元炁极大。
魏青的英灵之力虽是源源不断,可每次消耗也需要恢复时间,但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天近黄昏的时候,魏青终是赶到了木通县的公堂。
在尸体堆里翻寻半天,在一名血肉模糊的老者身上找到了那枚木牌。
魏青正要转身离开,却敏锐地感知到一股杀气,他下意识地跳向一旁。
一声铮鸣过后,刚才魏青所处的位置竟出现一道剑痕。
“何人!”魏青喝道。
回应他的只有声声铮鸣,每一声都代表着一道剑痕,而每一道剑痕都像是凭空出现,好似有一把无形之剑。
轻功赶路已经消耗了魏青体内大部分英灵之力,那毫无章法的攻击更是让他精疲力竭。
魏青抓住间隙,陷阵刀出鞘,金色炁刃斩向梁柱。
若那偷袭之人躲藏在公堂之中,待公堂坍塌定会出来。
随着魏青几刀挥出,公堂已是摇摇欲坠,铮鸣声同时消失,他也在公堂坍塌的一瞬间逃了出来。
皎洁的月光悬挂在夜空,月光映在大门处的飞檐,飞檐上站着一男子,头戴竹色斗笠、身穿银纹黑色箭袖袍。
“有趣啊,这启朝之内,竟还有人敢持陷阵刀。”斗笠人开口说道。
魏青抬头看去,他竟丝毫没有察觉到斗笠人的炁息。
如若不是身怀特殊的隐匿法门,那只能说明对方是高自己几个境阶的武者。
“我与阁下有何冤仇,阁下如此戏弄与我。”魏青问道。
斗笠人若真想取他性命,那诡异的攻击方式,完全可以在魏青搜寻尸体的时候一击毙命。
“前些时日,宫里的锁魂灯灭了,说是最后一名冢囚死了。”斗笠人自顾自地说道,“看来宫里信息也有偏差,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魏青瞳孔剧烈收缩,没想到自己的身份直接被人点破,他握着陷阵刀的手,因为紧张用力地攥了攥。
斗笠人却漫不经心地抬起右手,在魏青的注视下突然握紧。
铮鸣声相比刚才更甚,魏青的周围瞬时出现了五道剑痕,完全封死了他的走位。
“三脚猫的功夫就别再比划了。”斗笠人右手重新负于身后,“若不是看在那把陷阵刀,你早已是个死人了。”
“阁下到底是何用意?”被人如此轻视,魏青有些愠怒。
“别无他意。”斗笠人冷哼道,“你若是想骗些钱财逍遥快活,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既然拿起了陷阵刀,便要担负起相应的责任。”留下一句话后,斗笠人便从飞檐上消失了。
摸不着头脑的魏青,拿起陷阵刀重新审视起来。
不知是何材质的刀身闪着寒光,刀柄缠绕着防滑的黑色皮革,刀鞘上也没有花哨的装饰。
可就是如此没有特点的长刀,竟几番被人一眼认出。
其实魏青并不知道陷阵刀的来历,他只是因为原身的记忆,知道那根“拒门木”里藏着一把刀。
他也不知道镇北军的来历,但从那三百英灵带来的画面,他感受到一种视死如归。
可为何忠勇的士卒们,却只有无名的墓碑?
那把杀敌无数的陷阵刀,为何又与谋逆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