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移风俗 筑高墙 广积粮
毕竟按中原历算眼下已然入秋,正是北方海风最为猖狂的时候,宋军不敢返航也是情有可原。
三佛齐国王如此想到,随后默许了这个说法。
十五日后,一个木制的寨子在淡马锡成了型,看上去颇为高大。
寨子之后,吕宇翔正在指挥众士卒倒腾三合土,并偷偷的垒在木墙之间。
移民们也下来了一批,开始搭建房屋,至于新军则在船舱内继续呆着,以防下船吓到对方。
鲍廉在主楼内指挥诸多事宜,来往小吏们纷纷向其汇报:
“知州大人,百姓纷纷反应想要种地,您看……”
鲍廉微微皱眉:“今年不可。”
“诸公莫要忘了,我等是暂时在此避风,哪能如此铺开建设。”
“若实在无事干,可在屋内纺织,或者做些手工品,反正此处商贸之地不愁销路。”
小吏们点点头,确实如此,随后就又见知州昂首道:
“当然,纸里包不住火,待三佛齐发现了我等意图之时,便可摊牌建设了。”
吏员们继续点头。
那么三佛齐什么时候会发现呢,大家各自猜测。
其实若是该地组织严密,单从船队采购的食物数量就能发现不对劲。
但三佛齐没这份实力,而且与此相反的是,他们已然渗透到当地商队、地方与部落。
一些不多不少刚好的贺礼,就能让地方在上报国王时改一些措辞。
就更别提直供国王的那一份租借费了,虽然价值不高,但能让其放心。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军民的积极建设下,大宋已然迎来了十一月。
这两月间,一座由三合土做芯、木墙做掩护的小城堡拔地而起。
而且其外还通了水寨,在船上闲出个鸟来的新军与民众,可以进去轮换放风。
吕宇翔等将觉得若是能一直如此就好了,默默着蚕食着三佛齐的领地,闷声发大财。
可惜正如鲍廉所说的纸里包不住火一般,风季渐过,对方国王终于派人催赶上路了。
第一波人被鲍廉勉强忽悠走了,但为首者临走前却是看了好几眼围墙,似乎发现了什么。
鲍廉面色微沉,写了一篇急报送往了吕宋岛。
信封由一艘福船带往,并于九日后抵达赵由航桌面。
“议一议吧。”赵由航暂停了原来的话题,将书信传给政事堂众人道。
右相张镇孙率先发言:“禀官家,臣以为三佛齐以海商立国,必然会重视此事。”
“若是内陆被吞其还可能会妥协,但我等此次占据的是海港……”
“哪怕是片荒地,其也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王安节连连称是,并继续补充道:
“以臣之见,其可能会先派属国来探我等虚实,若我等接不住,再趁机大举进攻。”
“故请官家速速告知鲍廉、吕宇翔,当枕戈待旦,击退任何来犯之敌。”
赵由航微微颔首,并提到了第二批移民:
“若是吕宇翔能顶住此次冲击,朝廷则可继续组织南渡,全据淡马锡。”
众相纷纷附和,一封回书就此完成。
在文末,赵由航还补充了几句:
“当下朝廷精力主要用于伪元,对于三佛齐无法部署太多兵力。”
“故卿等在击败来敌后需见好就收,只在淡马锡活动。”
“认真经营此地,要做到移风俗、筑高墙、广积粮,将来此处便是南华路治所。”
内侍接过诏书,并传官家口谕,召集儒生、和尚、道士前往淡马锡教化民众。
并且圣上特有旨意,在淡马锡儒生可以因试为吏、由吏转官。
总之只要办事出众,就可层层提拔。
可以想象到,那些读书人得知此消息后的欣喜。
“如此一来,先皇迁至吕宋的诸多寒门士子,就有了更多去处了。”
赵由航欣慰的说道,想起当初赵禥做的改革。
作为一名穿越者,其进行了多方面的改良,虽然大部分都进展不明。
但有一项还是有效果的,那便是印刷了许多书籍,降低了书本价格,变相的增加了不少读书人。
赵由航明白,赵禥这是想提高识字率,但碍于改革官学阻力太大,受益者也不明晰。
索性就降低读书成本,让诸多中小地主有机会成为耕读传家的寒门。
故吕宋一地有许多的读书人,且在赵由航到来前略受排挤、少有事做。
眼见他们就要在农闲时议论朝政、结社成党之时,赵由航兴办军学县学,稳住一大批。
此番操作,总算是将大宋“东林党”掐灭在萌芽之中。
如今更是为其提供了做官吏的机会。
那些能力出众者将因此被朝廷收编,没这份胆气前往的,哪怕有怨气也将不足为虑。
赵由航心满意足之际,各位相公继续处理起了被打断的政务。
其中王安节便捧着一份图纸奏报道:“官家,如今雨季渐停,北岸烽火台是否应当开工?”
赵由接过草图看了起来,发现相比起数月前的规划,此次拟建更加合理,减少了不小的工程量。
和原本他在港口修建的炮台也更搭了些。
“就按此图修建,不过需爱惜民力。”
赵由航将草图递还并嘱托道,王安节双手接过,
正当其要退下时,一位内侍小跑入殿,王安节见有人前来本能的站停,护在了赵由航身侧。
内侍注意到了枢密使的一双豹眼环目,身子微微颤抖着汇报道:
“启禀官家,一只轻船来到港口,言川大人就在其上,并颇为急迫,出言要见官家。”
内侍话语中对言川颇为恭敬,毕竟大家都知晓其为越王府旧人颇受宠爱。
只是他曾在登基大典前消失,就连其夫人也不知其下落。
如今倒是在港口出现,倒是令人意外。
在官家的允诺下,言川被一路带入,与之随行的还有两人。
一个是做过参谋、在路司内对元朝太子位子侃侃而谈、有着商人背景的郭以安。
一个则略显奇怪,面色发白,走路间稍有恍惚。
更重要的是,其竟然穿着元朝的官服。
政事堂内众人目光纷纷落到这后者身上,谨慎的打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