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正法:从城隍开始重建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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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真正的城隍庙

手机开始播放录音,邢泽坐在城隍庙的保安室中,手中把玩着那张名片。

当袁景辉的声音传出时,飘雪的魂魄微微恍惚了一下。

紧接着,她发出一声尖叫,哆嗦着指着手机喊道:“就是他,就是这个声音。”

邢泽伸手关掉录音,问道:“你确定?”

“我……我确定。”飘雪的魂魄剧烈恍惚着,面容与身体也在不断变化。

“来来来,跟我去大殿。”陈守义起身来到飘雪跟前。

他不知用了何种方法,让激动不已的飘雪逐渐安稳下来,随后带着魂魄走向大殿。

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却如此轻易地就找到了凶手。

邢泽心中感慨,自从获得城隍的能力后,破案的速度确实大大加快了。

只是现在面临的问题是,他该如何处置这个叫袁景辉的人。

他手上的令牌对那些魑魅魍魉来说是大杀器,但对活人而言,却并无太大用处。

除掉袁景辉还得依靠警察,或者动用一些特殊手段让他彻底消失。

陈守义回到保安室,看到低头沉思的邢泽,问道:“大人,这案子不到两天就破了,您的速度可真快啊。”

邢泽抬头向老头问道:“有没有什么能力能够做到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陈守义思索了好一会儿,回道:“大人,有这能力的可不少。我能说出一大串来,您不如去书房问问,或许能找到答案。”

邢泽一脸困惑,他起身来到窗户前,向外张望,说道:“老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城隍庙也就一个正殿和一个戏台,哪儿来的书房?别告诉我后院那破屋是书房。”

陈守义乐呵呵地说道:“大人,您有所不知,这不过是表面上的。您手握令牌,集中精神,就明白了。”

邢泽拿出令牌,又看了一眼看门的老头,然后闭上眼睛,静下心来。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不再是保安室,而是由青石组成的巨型山门。

山门的顶端是一座气势恢宏的飞檐式门楼,那飞檐向上翘起,犹如展翅欲飞的苍鹰,檐角悬挂着一串串古老的铜铃。

山风拂过,铜铃轻轻摇曳,发出清脆悦耳却又透着丝丝空灵的声响。

飞檐的下方,雕刻着精美的云纹图案,那云纹蜿蜒曲折,栩栩如生,似有袅袅云雾在其间流动,给人一种置身于仙境云端的错觉。

即便邢泽已经知道有另一个世界的存在,但还是被这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巨型山门给震惊到了。

他摸出烟点上,笑道:“有点意思。”

他低头看向令牌背后的那扇门,发觉眼前的山门和令牌上的十分相似。

就在他上前欲推那两扇厚重无比的木门时,门却自行打开了,轰隆隆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回响,如雷鸣一般。

门后是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大道,石板表面由于岁月的磨砺变得十分光滑,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邢泽跨步走进,沿着大道而行。

陈守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旁,指引道:“大人,您往前走,看到第一个岔路口就拐,然后继续走就能到书房了。”

“这地方是?”邢泽问。

“这才是真正的城隍庙,只是多年没人打理,荒废了。不过一些基础的东西都还能用。”

“这地方谁都能进来吗?”

陈守义笑着摆摆手,说:“那怎么可能,寻常的魑魅魍魉连山门都靠近不了。您因为是活人,所以得靠这令牌护身。要不然这儿的阴气会损害您的身体。”

邢泽点点头,继续往前而行。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又问道:“我听说这山乘是被分了,对吧?”

陈守义眼珠子一转,回道:“大人,您看啊,这庙里就剩几个老骨头了。看看场子倒还行,要去维持山乘的秩序可腾不出手。

“您想啊,山上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些个魑魅魍魉趁机就在山乘各地站稳了脚跟。这么多年过去了,它们也是树大根深。

“虽说山乘的事务都是由隔壁县的城隍大人在代管,但那位大人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它们不闹事,也懒得管它们。”

邢泽听闻,笑了起来,“没想到这阴间和阳间都一个德行。和我说说,这里头都有谁?

“以后要是见到了,我也得和它们客气客气,要不然它们合力把我给撤了。”

“那怎么可能呢?大人,您是下头定的城隍,是阴司,是上差,那些个孤魂野鬼,山鬼精怪不敢造次。名字嘛,不提也罢。”

邢泽眉头一挑,道:“这可说不好,老城隍失踪了三百年,下头管过没有?我看是就连下头也不想管这烂摊子。”

说到这,他停下脚步说:“我这越琢磨越不对劲,你们该不是拿我来顶缸的吧?这天底下哪有活人当城隍的?”

“您就放心吧,下月文书就到,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您就是本地的城隍。”陈守义保证道。

邢泽见他不愿多谈此事,便不再多说。

他现在不过是个将死之人,琢磨这些也没什么用,他需要的是那些能延续自己性命的功德。

大道的左手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陈守义不再跟随,“大人,就是这了,我就不送了,还得回去看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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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欣和任飞坐进了郑雨桐的车里,郑雨桐汇报道:“许文静的车在四十分钟前进的小区,车牌和车辆信息我已经发工作群了。”

程欣看了一眼小区大门,“后门我让老马和小徐盯着了,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顾问。”

听到这个,后座的任飞上前来说:“不是,他哪儿来的消息,怎么比我们警察还灵啊?”

“别问了。”程欣打断道,“盯好许文静,从她入手,找到张军。”

车里沉默下来,但郑雨桐的内心却无法平静。

邢泽离开前的那些话就像一只手,挠得她心里刺痛。

“程队,你真觉得苏瑾阳是凶手吗?”她发问。

“要不是他,他跑什么呢?”任飞反问。

程欣深吸一口气说:“说不好,目前来说他最有嫌疑,但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他呀。

“也只能靠这假牌照和幽灵车能挖出点线索来,如果这点线索也断了,那就得重头开始。”

听到“重头”两字,一个名字在郑雨桐的脑中浮现,她又问道:“我们当初彻底调查过袁景辉的背景吗?”

“谁?”任飞问。

没人搭理任飞,程欣扭头看向郑雨桐,“怎么提起他了,你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劲吗?”

“不,我只是听您说要重头调查,那想着是不是又要把所有之前的嫌疑人都排查一遍。”

任飞这会儿想起袁景辉是谁了,“这人不是早被排除嫌疑了嘛,再查他不是浪费时间嘛。”

“没有,当时只查了查他的一些基本背景,没有深挖。”程欣说。

“程队,我想要回局里再从头过一遍案子。”

“什么理由?”程欣问。

“就是有种感觉。”郑雨桐回道,“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我们漏掉了。”

“我想是邢泽和你说了些什么吧?”

听到程欣这么说,任飞又坐不住了,探过身来道:“不是,你真相信他的鬼话啊?”

郑雨桐扭头看向任飞,“他带我找到了假牌照的窝点,还让我锁定了许文静。

“没有他,我们现在手头上不会有任何线索。”

“瞎猫碰上死耗子呗,他的那些手段,都是见不得光的。那他说苏瑾阳可疑,你怎么不继续追查呢?”

程欣插话进来,“行了,任飞你去联系一下各组,让他们赶紧派人来代替老马和小徐。

“这样他们就能去调查张军和许文静的背景。”

任飞心不甘情不愿地下车朝路边的另一辆车子走去。

等他走远,程欣又问道:“他和你说了什么?”

郑雨桐把邢泽的推测给复述了一遍。

程欣听完后,沉思了一会儿说:“所以你怀疑凶手就在我们之前排查过的那些嫌疑人当中?”

“我们之前调查的大方向都是根据线索去的,那些嫌疑人大多都符合侧写,这说明专家给出的侧写没太大问题。

“但这一次,苏瑾阳?一个从小衣食无忧,家庭美满的人,他不符合专家,还有邢泽给出的侧写。”

“那你要明白侧写不过是一个参照,很多凶手并不符合侧写,甚至和侧写完全相反。”

“我知道,可程队,我老觉得这心里不踏实,所以才想……”

程欣叹了口气,“你师父给我们安排了不少人手,盯许文静也不需要那么多人,你想干什么就去干吧。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别再单独行动了。”

“放心,程队,不会了。”

听到保证,程欣才开门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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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守义所说的书房是一座木塔,高耸入云,抬头望不到顶。

走近之后,邢泽才发现这塔的木质结构在风雨的长期侵蚀下变得灰暗陈旧。

很多地方的木材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腐朽迹象,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孔洞。

原本厚实庄重的大门,也已变得摇摇欲坠,两扇门板上精美的佛教图案雕刻,虽仍能依稀辨认出轮廓,但已被污渍、青苔等覆盖,失去了光彩。

推开门,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地面的木地板已不再平整光滑,不少地方出现了翘起、断裂的情况,踩在上面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

邢泽沿着那破旧且摇摇欲坠的木质楼梯缓缓而上,每层回廊堆积着厚厚的灰尘、落叶以及一些因风吹雨打而掉落的木构件残渣。

楼梯边上的书架情况更是凄惨,那些曾经摆满珍贵经卷的古木书架,如今有不少已经坍塌变形。

有的书架横木断裂,经卷散落一地,被灰尘和污渍沾染。

古老的纸质经卷,纸张在这潮湿且无人照料的环境下变得脆弱易碎,字迹也因霉变等原因变得难以辨认。

竹简形式的经卷不少已断裂成几截,经卷的封面,无论是绸缎还是布帛制成的,都已褪色、破损,上面绣印的名称、佛教符号等也都残缺不全。

看着这一片狼藉,邢泽想不通为什么陈守义要他来此地。

就在这时,浓厚的白烟从楼上落下。邢泽疑惑地抬头看去,他以为是起火了,但那些烟却并不呛人。

烟来到跟前便停下了,渐渐汇聚成一张人脸,张嘴说起话来。

“城隍爷回了?不,不对,味道不像,是个新人。”

“哎哎,什么人,别装神弄鬼的?”邢泽发问。

那张脸顿时消散,白烟呼地就裹住了邢泽,一阵恍惚后将他带到了木塔的顶层。

“陈守义那老混蛋,来了新的城隍也不和我说一声。”那不男不女的声音再次响起。

邢泽抬头循声看去,就见在那些腐朽的木梁之中,盘踞着一条雪白的大肉虫。

那虫子周身覆盖着一层淡淡的银色光泽,身子每每蠕动之时,银色光芒便会如波光粼粼般流转闪烁。

肉虫的头缓缓转了过来,那头上是一张皱巴巴的老人脸,犹如精心雕琢的古老木雕面具,皱纹深刻且错落有致。

“城隍爷在上,小的乃是这藏经阁的看守,名为脉望,方才多有得罪。”

“脉望?”邢泽咕哝道,“我记得《酉阳杂俎》有过记载,说是蠹鱼三次吃了‘神仙’二字,就会变成脉望。”

“呵呵,真没想到城隍爷您竟然知道我。”那肉虫嘬了一口手上的烟杆,吐出一口浓稠的白烟来。

邢泽转着身看了一圈,这肉虫占据了整个顶楼的天顶,原本应该是腹足的地方却是一只只的人手。

“看门的老头说你能给我想要的答案。”

“城隍爷,那也得让我知道问题是什么呀。”

邢泽活动了下颈部,说:“你能不能下来说话,我这样脖子不舒服。”

“小的考虑不周,这就下来。”脉望蠕动着身体,在一只只人手的帮助下回到了地面。

虫子到了地面,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半个顶楼。

邢泽又说道:“还有一点,别叫我城隍爷,我听不惯。”

“那称呼您为大人,如何?”

“随你,我的问题是这世上有什么存在可以一分为二,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那可就多了,分身术,傀儡术……不过最常见的就是影子。”脉望伸出手指了指邢泽的影子。

“影子?”

“对,大人,您可读过《耳食录》中的邓无影一篇?”

邢泽摇摇头。脉望不紧不慢地抽了口烟,然后说道:“古人认为人的影子是人之魂所在,故而认为影子就是另一个自己。

“邓乙的影子活了过来,变化无穷,既能变成他,也能变成其他人。

“您看,这不是做到了一分为二,一人两地吗?”

脉望见邢泽还在思索,便继续说道:“这影子化为精怪乃是最为常见,大人,您不妨顺着去查查。

“影子若是离开了本体,那本体就在光照下就不会出现影子。

“邓乙和自己的影子快活了几年,影子突然辞去,这邓乙就变成了一个没有影子的人,故而被人称作‘邓无影’。”

“如果真是这样,有什么办法可以逼影子离开本体?”

脉望用手指向南边,道:“大人,您往南走,去符箓阁,问那四个小神取一张缚灵符来。只要催动这符箓,影子自然就会离开本体。”

“行,那就送我回一层。”

脉望深吸一口烟,然后再用力吐出,滚滚白烟再一次包裹住了邢泽。

眨眼间的功夫,邢泽便回到了木塔的一层。

“大人,饶小的行动不便,就不恭送大人了。”尽

管心中还有一肚子疑问,但邢泽还是暂且将其压下,他现在没时间去深究这怪异的一切。

他找准方向,沿着青石路往南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