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知道股票？
大解放没有请到，不过请了两辆宝山镇拉矿的私人大东风，直接就是两张大青牛，还得姐弟俩自己请人装卸。
好在收的观赏树大部分都不大，江远城凭着自己对审美造型的理解，适当的裁剪枝桠后，下半夜就直接高价请村里的人装车，硬是塞下了两大车，大帆布一盖，一大早天没亮就风风火火闯三江。
一路上很顺利，懵懂的苏致雅没能想到这还是需要冒一点险的，江远城倒是生怕遇到拦路虎，不过这不是走私木材，不是遇到刻意刁难的，应该也没多大问题。
当然能顺顺利利，那就更好了，这也是江远城小心为上，半夜装车，天没亮就出发的缘故，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必须的。
当两辆大东风驶进顺昌家具厂，江远城松了口气，厂里有工人，自然不再需要姐弟俩卸货。
“喝杯茶？”江远城雷厉风行，不得不让石顺昌再次高看他一眼。
“OK。”江远城也不矫情，更没有少年人的拘谨。
跟着的苏致雅很是拘谨，尤其是走进石顺昌的办公室，被一双大眼睛盯着的时候，更是手脚不知放哪里，因为那双眼睛太放肆了。
江远城没有对上那双大眼睛，而是被那一身打扮迟滞了一下眼神，上身是披到屁股的白色T恤，下身是遮不到膝盖的百褶短裙，但也一样是白色的，依稀可以看到淡蓝色融合的花纹。
这种打扮未免太时髦了，毕竟现在还是1992年。
似乎感受到姐弟俩目光的异样，石顺昌心中咯噔了一下，不会看成是我的小老婆吧？把我当什么人了？赶紧说道：“这是我家小女月牙。”
小女月牙不情愿了：“我不叫月牙，叫月雅！”
江远城微笑：“原来是月牙小姐，失敬失敬，我叫江远城，你可以叫我城哥。”
月牙小姐气得想不理江远城，却见他很礼貌的伸出手来，活到十五岁，还没有和人这样握过手，而眼前的年轻人，年龄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
更没有人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礼节性的向她伸过手，一种被尊重的感觉，让她也伸出了手。
毕竟还年少，在两手一握的瞬间，她还是感到呼吸重了一些：“算你识做啦，但我叫石月雅，你可以叫我月雅。”
“好的，月牙。”江远城一本正经、恭恭谨谨。
石月雅要疯，却听江远城又道：“巧了，我姐名字也有个雅字。”
不想理他了，石月雅一把甩开江远城的大手，向苏致雅伸手：“姐姐怎么称呼呀？”
苏致雅瞪了江远城一眼，也伸手过来：“我叫苏致雅。”
“姐姐，你弟弟好讨厌哦。”石月雅直接握手投诉。
江远城毫不介意，上下打量石月雅赞美：“月牙小姐的穿着真特别，引领世界潮流。”
在1992年的内地，绝对还没几个人敢像石月雅这样穿，这本来也是江远城礼节性的赞美。
但石顺昌却突然心中又咯噔了一下，江远城礼节性的微笑，让他感到一阵恐怖，毕竟他家是白虎世家，本来以为只是自己身体的缘故，但从大老婆那里了解到，小女儿也有遗传。
这年轻人的目光，太可怕了。
“月牙，你回避一下。”赶紧的，别被可怕的眼神剥光了。
通常老豆办公室招呼客人的时候，不用说石月雅也会自动消失，但今天她突然不想了，看着江远城调侃道：“远大前程先生，月雅需要回避吗？”
江远城继续微笑：“又不是谈什么机密，月牙小姐的普通话说得挺不错，留下来还能当个翻译，你老豆的港普太烂了，我幺姐经常听不懂。”
石顺昌脸色变得难看，老豆吃瘪，石月雅却十分高兴，教你乱叫我的小名给人知道：“我妈咪是湾岛人，我从小和她说国语。”
郁闷的石顺昌招呼姐弟俩坐下，一把抓起茶几上的万宝路就要抽，想了想还是客气了一下：“靓仔，抽一支？”
江远城保持微笑：“石老板，我今年才十六岁。”
弯腰泡茶的石月雅，不由得扭头看了江远城一眼。
石顺昌将打火机摁得很响，愈发觉得江远城的微笑很可恶，什么才十六岁？你那猥琐的笑脸，是十六岁的样子吗？
不行，得挤兑一下：“才十六岁就手握六七万，在内地也算是小富豪了，怎么不买套新衣服穿穿？不会是舍不得吧。”
此时姐弟俩都穿的是牛仔裤，江远城的是深蓝色的，也配了件T恤，苏致雅的是兰白色的，配的是件淡蓝色的衬衣，在那个年代，要想便宜还能穿得出去的裤子，也就牛仔裤最合适了，而且冬夏无忌，只不过姐弟俩的衣服，都有些过于泛旧了。
哪知江远城认真的点头：“确实舍不得，石老板也说过了，不能坐吃山空，那些钱我想拿来做点小生意。”
给几人递茶的石月雅，又看了江远城一眼。
女儿那么上心，让石顺昌有点要疯的感觉，语气有点讥讽：“不会是卖你的小鱼干吧。”
当时石顺昌走的时候，江远城送了他两袋小鱼干。
石月雅两眼发亮：“小鱼干是你送的啊？太好吃了，还有吗？”
石顺昌气结：“别不懂礼貌！”
石月雅一瘪嘴，扭头就走，然而石顺昌还没舒一口气，她就挨到苏致雅身边坐下：“姐姐，你的皮肤好健康。”
“晒的。”苏致雅也给微笑：“你的皮肤才健康呢，白里透红的，港城女孩子都那么好看吗？”
石月雅顿时笑得两眼都眯成了月牙儿，让江远城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石顺昌更不爽，干咳了几声。
江远城回过头来，笑了笑：“要是卖小鱼干，丰碑石恐怕就永远别想收回来了。”
石顺昌戏虐地说：“年轻人还是嫩了点，你的小鱼干确实不错，如果贩夫走卒的跑街市，肯定只能挣个温饱，但如果建厂加工，做成罐头包装袋之类的，也还是有做大的可能。”
“石老板果然是做大生意的。”江远城捧了一句，身子向前倾了一倾：“要不，石老板小小投资玩一下？”
“好啊好啊！”石顺昌还没说话，石月雅就兴奋的接话了。
石顺昌脸都黑了：“没兴趣。”
石月雅脸也沉了：“没意思。”
场面一时有些冷场，江远城说：“其实建厂做鱼干也不容易，你就算做开了，一窝蜂就会出现大把跟风，山寨、高仿、冒牌，毕竟大陆争饭吃的人太多了，你要想脱颖而出，就得大力宣传做成品牌，这些都是流水一样的钱，而在现在的年代，温饱还是很大问题，人们也没完全形成追求品牌的意识，没有雄厚的资金，还是得冒很大风险的。”
这一回，石顺昌多看了江远城几眼，虽然他话中有几个新鲜的词汇，但确实说得很在理。
江远城长叹一声说：“要是我像石老板那样有雄厚的资金，倒是想拼一个民族品牌出来，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石顺昌给气笑了，说：“靓仔，拍马屁对我没用，我也不过是个小老板，帮不了你的远大志向，这得靠你自己先去发一笔横财才行。”
看着江远城苦着的脸，石顺昌突然有一个恶趣味：“不过，我知道一个可以发横财的办法，只不过玩得好可以龙穿凤，玩不好就得裤穿隆哦。”
“哦？”江远城有点讶异：“请赐教。”
“我外弟……咳咳咳。”石顺昌突然干咳起来，神色有些慌张的看了石月雅一眼，才避开眼说：“我有个朋友，年初跑去沪城，就狠狠捞过一笔。”
江远城一怔：“你说的是股票？”
石顺昌也一怔：“你知道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