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现炒鲜香鱼干
第二天一早，江远城踩了家里的二十八寸大杠古董单车，去镇上买齐工具，还买了大大的肉包子干活时充饥，顺便又买了一桶菜花油，以及花椒八角各种配料，这是煎鱼干的特殊配方，还是读档前江远城偶然学来的，味道超正。
这也是江远城有信心炒鱼干开卖的底气，有了信心的他想想还买了一大叠褐色的包装食品纸，这是那时候常用来包装能吃食物的牛皮纸，他倒是想直接买白色半透明的食品袋，可惜那时候不可能有。
回来装了两大蛇皮袋家里还有的石灰粉，十点不到姐弟俩就推了准备好工具的板车进山。
所有山地都已经分成了自留山，靠山吃山的村民自然会开发山路，而这些山路，大部分都是沿着溪流而建。
农忙时段山里很是安静，时不时能听到虫声鸟声，盛夏知了不知疲倦的高歌，路上偶尔还能遇到山雞窜过，江远城感叹：“真正的原生态无污染啊。”
也不理会苏致雅不理解的目光，寻了条百来米沿溪开阔的路段，便下山涧拉了张准备好的两米长渔网，这样被晕迷的鱼就不会随溪水飘走了。
再到上游，江远城拿了锄头开始吭哧吭哧挖山脚泥沙，苏致雅拿了蛇皮袋配合装土，她还是担忧：“城儿，花这么大的气力，真值得吗？”
江远城明白她的意思：“放心，攒的钱绝对能给你买条花裙子。”
“我不要花裙子！”
苏致雅失声叫，说罢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好像真能捕很多鱼攒很多钱一样。
准备好五袋泥沙，江远城看了一眼苏致雅，苏致雅赶紧提着一包石灰下水，很是紧张，江远城已经交代清楚，要把握好断流的那段时间。
江远城抓起泥沙袋，噗噗噗的准确丢下断了溪流：“放毒。”
苏致雅吓了一跳，赶紧横着抖开石灰，只一会的功夫，一只只手指大、两只只手指大的的山涧鱼就开始翻肚泛白，她惊喜的叫：“白了白了，好多啊。”
身旁已经递过来一个渔网兜，江远城笑道：“还不快捞，花裙子啊。”
苏致雅已经顾不得给江远城瞪眼，就见他一步跨了出去，眼疾手快的打捞浮出水面的山涧鱼，赶紧加入打捞战场，姐弟俩顺着被断流的山涧一路赶捞。
当然，真正断流是不可能的，只是利用水势小的这段时间发挥石灰的作用，走到一半水路，石灰水就失去了大作用，好在江远城早有准备，路边备有的另一袋石灰再度撒下，下流更多的溪鱼浮出水面。
紧赶慢赶，姐弟俩赶到渔网拦截处，上游被拦截的大量山涧，已经漫过泥沙袋冲了下来，就在苏致雅“好多好多”的大呼小叫间，这一次她想都没想过的捕鱼场面就结束了。
“城儿，你太厉害了！你是怎么想到的？我们还要继续吗？大部分鱼都没死呢，先运回去吗？”
苏致雅诸多问题，其实也不需要江远城回应，她只是太兴奋了。
江远城笑道：“板车上还有很多石灰，当然要来个大丰收呀。”
姐弟俩又找了好溪段再截流数次，真正的来了个大丰收，下午六点多时候才推着板车回家，两大桶的山涧鱼把蓉妈都吓了一个大跳，赶紧帮忙去除鱼肚内脏，内脏多少还是带了些毒性的，必须清除干净。
一家三口忙到晚上十一点多，终于炒出两大锅香喷喷的鱼干，这才有时间吃晚饭，看到江远城谗着小鱼干，苏致雅敲了他一筷子：“少吃点，还是有毒性的。”
蓉妈却是一旁笑呵呵：“没事的，石灰水捞的鱼我吃过很多了。”
苏致雅就问：“那怎么咱家没这样捞过鱼呀？”
问完她就后悔了，自己游手好闲的父亲，肯定不会干这等苦活脏活的。果然蓉妈勾起了感伤：“也不知道你爸他怎么样了，信都好久没带回来过了。”
江远城夹了一块珍贵的塘虱鱼给母亲：“说他干嘛，这家不是还有我吗，阿妈你真太瘦了，要多多养身子。”
岔开了话题，江远城说道：“幺姐你说得对，这鱼干还是不能给一人买太多，这样吧，我们来个限购，每人只能买三两。”
苏致雅却不愿意了：“集市真正能卖出东西的时间，也就早上一两个小时，限购卖不完怎么办？”
江远城笑了笑：“谁说要去赶集？明天一早就去卖完了。”
苏致雅瞪了他一眼：“又说疯话。”
想不到，饭后江远城竟真的拿了牛皮纸折成开口袋，每袋都只称了三两足称就打包好，苏致雅想不通了：“真的明天就拿去卖？到哪里去卖？都卖给谁啊？”
江远城又给她挤了挤眼：“山人自有妙计。”
气得苏致雅直跺脚：“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讨厌了？”
只睡了几个小时，夏天的早晨亮得早，江远城不用等苏致雅叫，就早早起来推出了二十八寸老古董大横杠单车，把装满一袋袋鱼干的大箩筐绑定在车尾，笑着说：“幺姐，没座位了，要不你不用去了。”
苏致雅的心已经被好奇猫抓得痒痒的，她看着手中拿的一块硬纸皮，上面是江远城不知什么时候写的两行大黑字：现炒鲜香鱼干，每人限购三两。
咬了咬牙说：“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看你的山人妙计。”
其实，她还是不相信闲暇日能卖出多少鱼干，只是担心江远城一个人抬不动箩筐，一定要去帮忙。
江远城拍了拍座包前的大横杠：“那只能委屈幺姐你坐这里了。”
“坐就坐，你是我老弟，姐还怕你啊？”
借着赌气的样子，苏致雅侧坐上了车架，不过江远城的双臂虚围过来，她还是觉察到心跳慢了半拍，只敢将头窝在车把架上。
江远城骑得很快，他需要赶时间，好在江口村距离镇上只有一两公里，赶到矿部临时车站，还没多少人在等车。
宝山镇的工人虽然要去蜿蜒十几公里的大矿山山顶上作业，但家却都是安置在镇上，每天都有五六辆大班车接送上下班。
江远城把单车停好，就从苏致雅手中拿过胸口大的硬纸皮举起来，对着已经疑惑看过来的矿工们，当即就吆喝：“现炒鲜香鱼干，每人限购三两。童叟无欺，市场价格，味道超正，绝对真实！”
苏致雅感到脸颊瞬间就红了一片，她还忐忑不安，老弟居然就敢大胆的吆喝了，这要是让她来，绝对喊不出一个字。
心中忽然觉得，或许这生意真能成，不知怎么的，她忽然对江远城有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