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意人太精明
金陵的生活节奏并不算快，与很多省会城市相比要慢上很多，尤其钱军这种行当，日常懒散都成了一种习惯，像他这样早开门做生意的，朝天宫里还真没几家。
来到店铺，钱军先是安排宋时谦在会客室坐了一会，给他倒了杯水后，便忙着准备开店营业。
“怎么样？小兄弟是有好东西了？”
“钱总真的是太聪明了。”
宋时谦接过水杯，听钱军自谦了一阵，也跟着乐呵呵的回应。
刚开门营业的铺子一般都很忙，开灯开暖气，因为时间尚早的原因，钱军并没有将展示柜里面的射灯打开。
屋子里的光线并不算非常明亮。
“哦？打听什么？”钱军吧唧一声自顾自的点上支烟，紧接着问：“你会抽？”
宋时谦嘿笑：“偶尔也会来一支，哦对，正事，今儿真有事跟你咨询一下。”
钱军把烟盒往前推了推，示意他自己动手，宋时谦也不客气，瞅瞅这玩意可比华子贵多了，也抽出一根点上。
反正大早晨也没什么人，烟熏雾绕的也没啥影响。
“我还以为是要出什么好东西，就这事？”钱军深吸一口烟，困惑的问道。
“卖东西哪有这事重要啊？”宋时谦笑眯眯的把书包拿过来，很小心的掏出碎瓶渣放在桌面上，“您给瞅瞅，这玩意该怎么复原？”
“还是卖东西更正经点。”
钱军把烟掐灭在烟灰缸内，打开外面的裹布，嘀咕道：“不错啊，外面这层布还是老布料，家里藏多久了？”
“您掌眼。”
宋时谦笑了笑，没有回答问题，钱军仔细看着那碎片，紧跟着便慢慢皱起了眉。
看着看着，他就察觉到不对劲了，随即从抽屉翻出放大镜，凑近去瞧，神色忽然一怔。
“不错啊，小伙子，真不错啊！”钱军一边拿放大镜瞄，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脑子已经开始琢磨起这玩意来。
宋时谦见状笑了笑，直接开口问道：“钱总，您瞅这瓶子是哪年的？”
“带着答案问问题？”
钱军已经看完，心中自然有了判断，他细细又思考了一下，还是很谨慎的答道：“这只成年年的瓶子不错，可惜碎了还得修复！不过要是碎片都齐全的话，我觉得吧......小兄弟你算是捡到大漏了。”
“值多少钱？”宋时谦的问题不掺杂一点水分，只想知道东西的价值。
钱军想了想，撑开一只手掌。
随后，他很主动的说道：“我给的价格......都是最保守的，可能连一半都不到，不过这东西得看缘分，得遇上喜欢这些东西的藏家。”
钱军嘴里念念有词，先修复，修复完了直接送拍算得。
宋时谦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他，这位老板确实挺有趣的。
过了好一会，钱军放下手里的放大镜，给出了让他自己都惊讶的数字：“成化年的瓶子，不过不是官窑，如果能复原的话，差不多二十个吧。”
宋时谦点了点头，问道：“要是官窑的呢？会不会比这更多？”
“更多？”钱军摸着下巴想了想，摇头道：“岂止更多，那是相当多。”
他疑惑着说道：“小兄弟你这运气可以啊，这东西也是工地收来的？不像啊？”
“家里的老物件，正好用钱拿出来看看，我也不想麻烦，这东西以后还有很多，所以我有个想法。”宋时谦问了个直指人心的问题：“我觉得咱们可以合作。”
专业的事情，必须交给专业的人才行。
宋时谦有想过让胖子帮忙，但是他那种迷糊容易相信人的性格，似乎又有些不适合。
昨晚琢磨好长一段时间，最终才决定跟钱军好好谈一谈。
“合作？”
听见声音，钱军疑惑的抬头看向他。
“实不相瞒，我也认识些搞收藏的朋友，但我自己对这方面其实并没太多兴趣，我的意思是，如果钱总您愿意，咱们可以签订个长期合作的协议。”
宋时谦犹豫了下，直接道破了内心的想法：“我以后再有好东西，全部给你帮忙出手，但前提是您不能吃我的价格，行价多少您就得给我多少。
当然，没法估量价值的东西，咱们到时可以提前沟通。”
钱军愕然：“就这样？”
“当然不能就这样，每成交一单，一个点的利润归你。”宋时谦斩钉截铁道。
旁边听着的钱军：“......”
他沉默两秒，神色惊疑问道：“那东西的来路？”
宋时谦点了点头：“当然没有问题。”
钱军：“......”
他想问的是，东西该不会都是从土里出来的吧？要真是这样，一个点的话，他担的风险可就太大了，毕竟这玩意可不兴开玩笑。
“东西都是收来的，不会有别的问题。”
东西当然不会有问题，那都是他辛辛苦苦从大明弄回来的宝贝。
一手货，怎么会有问题？
他这么一说，钱军还真的心动了。
说白了，这就是白捡的便宜，正常来说他们从别人手上收回来，偶尔也会压压价钱，不过要是对行情了解的同行，想压价自然就不可能了。
宋时谦没有催促，等待答案。
钱军想了几秒钟，笑着答应了：“那就从你下一单开始，要不要协议？”
“当然！”宋时谦点头，又为难：“这东西我还没有准备，到时钱总您准备一份好了，以后少不了要麻烦您。”
有了上次卖货的经验，这次宋时谦对流程熟络了很多。
几分钟后，谈妥价钱就完成了交易手续。
看着短信上到账的二十五万，宋时谦没有多说话，只是心里偷偷笑了笑。
他心里清楚，像钱军这种老油子，怎么可能给自己最顶的价格，如果每个都这么顶的话，他们就得喝西北风了。
不过站在卖货的角度，有些亏是必须要吃的。
毕竟自己没有出货的渠道，这样做只是尽可能的让自己多挣一点罢了，至于那百分之一的返利，说实话，经过这两次之后宋时谦并不是非常看重了。
羊毛出在羊身上，只要总价高了，那么他就不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