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把钱还我
天空中阴沉沉的，厚重的乌云仿佛随时都会压下来，一如宋时谦此刻沉重且愤怒的心情。
他紧握着拳头，脚步匆匆地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
宋时谦本想通过交易改善一下生活，可是却发现水太深，刚刚跃跃欲试便体验到了江湖的凶险。
古董行老板那身材臃肿、眼神狡黠的中年男人。
此刻他正坐在椅子上洋洋得意的喝着茶，手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翡翠戒指，看到宋时谦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
他随后又装模作样地热情的说道：“老板，是不是又有什么好成色的花瓶要出售呀，这一次咱们都是朋友了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
“哼，还和你谈交易，我就是让花瓶碎了也不和你打交道。你这卑鄙小人，竟敢用假钞骗我！”
宋时谦从心中怒吼到大声吼叫。
此时店内有几个顾客正在挑选古董。
他随后径直走到柜台前，用力一拍桌子，大声说道：“赵老板，你给我出来！”
赵老板皱了皱眉头，不慌不忙地走了出来。
看到宋时谦怒气冲冲的样子，他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先生，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大动肝火？”赵老板明知故问。
宋时谦将那沓钱摔在柜台上，指着那一千元假钞说道：“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给我的钱！你用假钞骗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都做的是一些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赵老板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他拿起那几张假钞看了看，故作惊讶地说道：“哎呀，这怎么可能？宋先生，这钱可是我店里的伙计从银行取回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假钞啊。会不会是你在别处不小心收到的？”
宋时谦气得浑身发抖，他怒视着赵老板说道：“你还敢狡辩！这钱自从从你这里拿走后，我根本就没有去过别的地方。你分明是故意用假钞来坑我，你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吗？”
赵老板冷笑一声：“宋先生，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在这里做生意多年，一向童叟无欺。你说这钱是我给的假钞，有什么证据吗？”
宋时谦一时语塞，他确实没有证据证明这假钞就是赵老板给的。
他心中懊悔不已，当初接过钱时就应该仔细检查一下。
但他坚信自己的判断，赵老板肯定是在耍赖。
“赵老板，你不要以为你可以逃脱罪责。今天你若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报警让警察来查你，让大家都知道你是个骗子！”宋时谦咬牙切齿地说道。
赵老板心中有些害怕，但他仍不肯承认。
“先生，你就报警吧。没有证据，我看警察局也不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说不定你是想敲诈我，故意拿假钞来诬陷我。”
宋时谦与赵老板在古董行里僵持不下，周围的顾客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时，一个老人站了出来，说道：“我看这位宋先生不像是在撒谎，赵老板，你还是好好查一查吧。如果真的是你不小心收到了假钞，也应该给宋先生一个交代。”
其他顾客也纷纷附和，赵老板见势不妙，心中有些犹豫。
他知道，如果这件事闹大了，对自己的生意肯定会有很大的影响。
“先生，你先别激动。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这样吧，我再给你八百元，你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如何？”赵德昌试图用钱来平息事端。
宋时谦不屑地看着赵德昌：“你以为我是为了钱吗？我要的是一个公道。你用假钞欺骗我，这是违法的行为。我一定要去警察局，让法律来制裁你。”
赵德昌见宋时谦不为所动，心中更加慌乱。
他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主意。
“宋先生，其实我也怀疑这钱是我店里的一个伙计搞的鬼。他最近行为有些可疑，我正打算查一查他。
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查清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找老板假装诚恳地说道。
宋时谦心中一动，他觉得赵老板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也许真的是他的伙计在背后捣鬼。
“赵老板，这事儿你必须得给个说法，别想着敷衍了事。”宋时谦严肃的说道。
赵老板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他连连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惶恐与不安，赶忙说道：“您放心，我一定好好解决这件事情。这事儿我也刚弄清楚个大概，是我那伙计，平日里看着老实巴交的，谁能想到他手脚不干净。我查了账，发现就是他动了钱，还把这假钱偷偷放了进去，填补他自己私自挪用的亏空。”
宋时谦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赵老板，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声音依旧冰冷：“赵老板，你空口无凭，说伙计干的，我可不能轻易相信。若是你拿不出确凿的证据，那我只能公事公办，报警处理了。到时候，这事儿可就不是咱们私下能解决的了。”
赵老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抬手擦了擦汗，焦急地解释道：“您先别着急。我这就把伙计叫过来，让他跟您当面把事情说清楚。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这要是报了警，我这店铺的名声可就全毁了。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啊？我这一家老小都指望着这店铺糊口呢。”
宋时谦沉默了片刻，看着赵老板慌乱的样子，心中暗自思索。
他知道这其中或许另有隐情，但在真相大白之前，他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
“行，赵老板，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你赶紧把那伙计找来，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说。”
赵老板连忙转身，朝着店铺后面伙计们休息的地方跑去。
不一会儿，他带着一个年轻的伙计走了过来。那伙计低着头，脚步拖沓，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安。
宋时谦打量着眼前的伙计，只见他身形单薄，面容憔悴，衣服上穿的也是有些旧。
看起来不像是那种胆大妄为的人，但人不可貌相，宋时谦深知这一点。
“你就是那个动了钱的伙计？”宋时谦开门见山地问道。
伙计的身体微微颤抖，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宋时谦，又迅速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先生，我……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拿了店里的钱。我妈妈生病，急需用钱，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本想着等发了工资就把钱还上，可谁知道那钱是假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说着，伙计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宋时谦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动容，但他还是保持着冷静：“你说你不知道钱是假的？那这假钱从何而来？你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清楚，或许我还能从轻发落。”
伙计抽泣着，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先生，那天我去一条贸易街给店里采购货物。在一条街上的小巷子里，我遇到了一个小贩，他说他手里有一批便宜的货物，正好是我们店里需要的。我看了看货物的质量，觉得还不错，就跟他讨价还价。最后，我们以一个很低的价格成交了。我当时身上带的钱不够，就跟他说回店里拿。他说他急着赶路，如果我能现在付现钱，他可以再给我便宜一些。我心想这能为店里省不少钱，就心动了。我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他，他又补给我一些零钱，其中就有这张假钱。我当时也没仔细看，就直接回店里了。回到店里后，我发现钱不够支付采购的货物，又不敢跟赵老板说，就偷偷地拿了店里的钱，把这张假钱也放了进去，想着先把账平了再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先生，您要相信我。”
宋时谦听了伙计的话，心中暗暗思索。他觉得这伙计的话虽然听起来合情合理，但其中还是有一些疑点。他转头看向赵老板，问道：“赵老板，你觉得他说的话可信吗？”
赵老板犹豫了一下，说道：“宋爷，我这伙计平日里虽然老实，但这事儿关系重大，我也不敢轻易相信他的一面之词。不过，他母亲生病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他也确实是个孝顺的孩子。”
伙计见宋时谦质疑的眼神双腿一软，“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膝盖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的身体颤抖不已，仿佛秋风中一片摇摇欲坠的枯叶。
脸上涕泪横流，泪水在沾满灰尘的脸颊上冲出一道道痕迹，那模样甚是狼狈与凄惨。
“求求您，您一定要相信我！”伙计的声音带着哭腔，因为过度的激动而变得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
“我家中还有生病的老母亲，全靠我在这店里挣的这点工资养活。我平日里就算再穷再苦，也从未动过一丝一毫的歪心思啊！”
伙计抬起颤抖的双手，脏兮兮的手擦拭着泪水与鼻涕，可那泪水却像是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我知道这次的事情给老板带了了麻烦，请您相信我，我也是受害者。我在这店里干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每天早早来到店里准备货物，一直忙到很晚才回家。我把这店当成自己的家一样，怎么会做出这种自毁前程、坑害老板的事情呢？”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死死地盯着宋时谦，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信任与同情。
“宋爷，您想想，如果我真的有意换假钱，我怎么会这么笨，轻易就让人发现呢？我知道这假钱的严重性，一旦被查出来，我不仅会丢了这份工作，还会进警察局，我母亲也会因为我而没有人照顾啊！我就算再糊涂，也不会不顾及母亲的死活啊！”
伙计一边哭诉着，一边不断地磕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砰砰”的声响，不一会n..儿，额头上就已经红肿起来。
“先生，求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吧，千万不要因为我影响了老板和您的合作，或者影响我们店的声誉。我以后一定会特别注意的，不再犯这样的错误，给店里造成损失。”
此时，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伙计那悲痛欲绝的哭声在店铺中回荡。
赵老板站在一旁，看着跪在地上的伙计，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他故作生气的说道：“你看你犯下这么大的错，让这位宋先生这么生气，造成这么大的误会，你决定怎么办？”
老板随后又走到了宋时谦跟前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反应。
他小心的打探的问道：“宋先生，你看这.......我家伙计确实也是受害者，你是否能高抬贵手？他家还有一个老母亲要照顾，但是这件事确实给你造成了困扰，作为他的老板我确实也有责任，那一千块钱我来补给你，你看你可以饶了他吗？”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有人说：“这个小伙计看上去不像个坏孩子，应该也是受害者，就给孩子一条活路，别追究那么多了，而且你又么有损失什么！”
一位中年大妈也说道：“小伙子，这个小伙计哭的这么伤心，肯定是受害者，这一看就是个好孩子，老板人也不错，能够站出来去帮助自己的员工，应该是一位好老板。”
人群中还有一位大叔说道：“妇人之见，一看就是这个老板和这个小伙计是一伙的，他们都在演戏，专门坑害这位小伙子的。你们现在倒是同情心泛滥了，却没有看清楚他们的嘴脸。”
那位中年大妈毫不示弱的说道：“你又没有证据，请不要乱讲，去伤害无辜的人，你没看到小伙计哭的痛哭流涕吗？我劝你善良一点。你不会讲话，可以不讲，没有人会把你当哑巴。”
大叔看着大妈的样子气的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又没有更多的语言去回怼，只是生气的说道：“那你知道什么是事实吗？你的证据呢？”
宋时谦看着人群中还有一些嫌事不够大的人在议论纷纷或者拍手加油，每个人的看法也不一样，有的支持大妈，有的支持大叔。
宋时谦看着这围观的人群，也不想陷入这麻烦的漩涡便对老板说道：“是你要补我那一千块钱是吗？拿来吧，我还有事，剩下属于你们的家事，你们自己处理吧！”
宋时谦突然的改变让老板感到非常意外，他语无伦次的说道：“好....好....我这就去取，多谢您的体谅。”
他随后对伙计又使了一个眼色，伙计连忙擦干眼泪走到他跟前连声道谢。
这时老板从屋里走了出来并当着他的面过了一遍验钞机，“整整一千元，请您收好。”
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对于他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他并不是人民警察管不了太多断案的事情，他只想不让自己的利益受到一丁点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