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寻找突破口
宋时谦呆呆地伫立在街边的角落，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可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那激动的情绪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理智，令他久久无法从中挣脱。
他的眼神中满是忧虑与愁绪，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家中父亲那满脸焦虑和失望的面容。
那只花瓶，本是父亲最心爱的一件宝贝，可如今，却成了他心中沉甸甸的负担。
天，渐渐暗了下来，就像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即将把整个世界都笼罩在黑暗之中。
而他，却依然在街头徘徊，脚步沉重而迟缓，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
他深知，回到家中，面对父亲那犀利的目光，要说出没有赎回花瓶的事实是多么艰难。
那将是一场暴风雨的前奏，他几乎可以想象到父亲脸上的愤怒与失望，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让他无处遁形。
更何况，他绝不能透露还差两万多块钱的事情，这无疑是在本就紧张的气氛中埋下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家里的情况他十分清楚，妹妹治病已经花费了不少，还在外面借了一些。
此时如果再提着两万块钱的事无非是雪上加霜。
这一切的根源，都在于他自己的考虑不周。
他满心懊悔地回想起自己在生意中的种种决策，那些被忽视的细节，那些盲目乐观的判断，此刻都如同锋利的刀刃，一下一下地割扯着他的心。
他本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却没想到，现实给了他如此沉重的一击。
那单生意，原本是他想要大展身手、证明自己的机会，可如今却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失败。
不但没有赚到一分钱，还让自己陷入了如此窘迫的境地。
他望着街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孤独与无助。
那些行色匆匆的路人，似乎都有着自己的方向和目标，而他，却在这繁华的世界中迷失了。
他开始在脑海中构思各种借口，试图在父亲面前蒙混过关。
可是，每一个借口在他自己看来都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他清楚地知道，父亲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人，更何况还有方伯伯在旁边，方伯伯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好手，见过太多的谎言与欺骗。
而自己，作为他的儿子，却即将要用一个又一个谎言去面对他，这让宋时谦感到无比的痛苦和自责。
宋时谦的手心全是汗水，他紧紧地攥着衣角。
他抬起头，望着天边那最后一抹残阳，心中默默祈祷着时间能够停止，或者有奇迹发生，让他能够摆脱眼前的困境。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夜幕依旧无情地降临，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必须要面对家中等待着他的一切。
他的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像是一只被困住的野兽在寻找出口。
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不断冒出，沿着脸颊缓缓滑落，他却丝毫未觉。
他的内心犹如被暴风雨席卷的海面，各种念头相互碰撞、翻涌，一台思维的“制造机”在高速运转，源源不断地拼凑出许多借口。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在无声地演练着那些借口。
时而喃喃自语：“就说老板不在，需要明天再去找一次……”，边说边不自觉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心虚。
时而又眉头一挑，计上心来，想着“不然称在赎回途中碰到了一个朋友非常喜欢这个花瓶，非要去借过去欣赏一番”。
紧接着，他又像是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眼神中闪过一丝侥幸：“说遇到急需救助之人，我把钱借出去了，等还钱再赎，这理由够充分吧……”，可话音刚落，他便无力地垂下了头，双手抱头蹲了下来。
他心里清楚，这些借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每个借口在脑海中一闪现，他就能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破绽百出，根本无法在精明的父亲面前蒙混过关。
那些借口好似脆弱的肥皂泡，，五彩斑斓却又不堪一击，根本无法成为他逃避责任的坚实壁垒，而他只能在这自我编造的谎言迷宫里，愈发地纠结与忐忑，找不到真正的解脱之道。
宋时谦在街头不知徘徊了多久，天色已然完全暗了下来，街边的路灯渐次亮起，洒下昏黄的光。
他的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每迈出一步都要花费极大的力气，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逃避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这世间所有的勇气都吸入肺腑之中，那原本慌乱无措的眼神渐渐有了一丝坚定。
他缓缓地抬起头，望着家的方向，那是一座矗立在夜色中的房子，此刻却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他的心头。
当他推开家门的那一刻，屋内的温暖气息扑面而来，却丝毫无法驱散他心底的寒意。
父亲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报纸，听到开门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落在他的身上。
母亲则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条毛巾，看到他的瞬间，脸上原本的笑容也凝固了。
宋时谦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张了张嘴，却半晌没有发出声音。
他的手心全是汗水，把衣角都攥得湿漉漉的。终于，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用略微颤抖的声音说道：“爸，妈，我有件事要跟你们说。那花瓶……我没赎回来。”
父亲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放下手中的报纸，身体前倾，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与疑惑：“怎么回事？为什么没赎回来？”
母亲则快步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胳膊，焦急地问道：“儿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别吓妈妈。”
宋时谦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他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地板，声音更低了：“我原本以为钱够了，可是到最后发现还差两万多块。因为没有及时的还上钱导致逾期，扣了一半的违约金，我想了很多办法，可还是没能解决。”
父亲听后，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跟着震动起来，发出清脆的响声：“你怎么这么糊涂！这么大的事都能搞砸！”
母亲则紧紧地捂住嘴巴，眼中满是担忧与失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宋时谦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打破了家中原本的安宁。
父亲的怒吼如炸雷般在客厅回荡，他气得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步，双手不停地挥舞着，似乎这样就能宣泄出内心的愤懑。
“你平时总说自己有能力，能把生意做好，可这就是你所谓的成果？我们对你寄予了那么大的期望，你却如此莽撞行事！”
宋时谦低着头，满脸通红，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他紧咬着下唇，直至咬出了深深的齿痕，眼眶也渐渐泛红。
“爸，我知道错了，我本想着这单生意能顺利完成，给家里带来收益，也想证明自己。没想到因为寻找各种原因耽搁了。”
母亲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她用手捂着胸口，声音带着哭腔：“儿啊，这可怎么办？两万多块不是小数目，咱们家也不是轻易能拿得出的。你这一失误，把全家都拖进了困境。本来打算把花瓶卖掉让你结婚用，这可怎么是好？”
宋时谦抬起头，眼中噙着泪水，望着母亲说道：“妈，我会想办法弥补的。我已经在联系一些朋友，看能不能先借到钱。我也打算重新规划一下我的生意方向，找一些更稳妥的项目来做，尽快把钱赚回来。”
父亲听到这儿，停下了脚步，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的愤怒渐渐被无奈取代。
“你以为借钱是那么容易的事？咱们之前借别人的钱还没有回来，现在怎么好意思和别人再次开口？你说要重新规划，可你拿什么来保证下次不会再出问题？”
父亲是一个极爱面子的人，和别人开口也是为了妹妹做手术的事。
他是一个特别有原则和底线的人，如果他能够放弃一些或许他就能抓住很多机会。
他很清楚这一次父亲这里是帮不到自己的，他有些后悔和父母说出事情，非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让他们平添担心。
宋时谦的身体微微一震，他知道父亲的话虽然严厉，但句句属实。
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个曾经熟悉的朋友和，心中一阵悲凉，他不确定他们是否还愿意帮自己。
“爸，我知道现在很难，但我不会放弃的。我会去和那些有经验的前辈请教，学习他们的经营之道，我会更加谨慎小心，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宋时谦说完，头也不回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房门，背靠着门缓缓滑坐到地上。
他双手抱膝，将头深深埋进臂弯里，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他的内心被愧疚与自责填满，父母那失望的眼神和压抑的叹息声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刺进他的心底。
他深知自己的鲁莽让整个家庭陷入了困境，曾经信誓旦旦要在生意场上闯出一片天地，如今却成了家庭的拖累。
过了许久，宋时谦抬起头，眼神中闪过隐隐闪烁着不甘和希望。
他站起身来，走到书桌前，他缓缓地拉开椅子，坐下，仿佛这一简单的动作都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的手指在电脑的开关键上停留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后，轻轻按下。
随着电脑屏幕亮起，那冰冷的光线映照在他脸上，使他的神情显得更加冷峻。
他从抽屉里取出了那份和陈老板签订的合同附件。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将合同文档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无误后，拍照后，点击了发送键，将合同发往了自己信赖的法律咨询机构。
在等待回复的过程中，宋时谦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去找陈老板抵押花瓶的那段日子。
他想的自己救过他，一定会有一些情分在里面，对于他来说他还是有几分信任的。合同的条款也看似合理公平，并没有做更多细致的研究。
可如今，却因为这一纸契约，他陷入了如此被动的局面。
他不禁怀疑，是不是在合同的某个隐蔽角落，隐藏着自己未曾察觉的陷阱或漏洞。
他紧紧地盯着电脑屏幕，眼睛一眨不眨，仿佛只要他的目光足够专注，就能立刻收到回复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他的心尖上重重地敲打。
他的手心全是汗水，时不时地在衣服上蹭一蹭，却又不敢离开电脑前片刻。
终于，邮箱提示音清脆地响起，他的心猛地一紧，迅速点开邮件。
他逐字逐句地阅读着法律专家的分析，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专家指出合同中的某些条款在表述上确实存在一定的模糊性，可能存在可争议的空间，但要想以此完全免除违约金的支付，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和详细的法律辩论。
宋时谦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他立刻开始按照专家的建议，收集与此次交易相关的一切证据，包括双方的沟通记录、交易的事项。
他在房间里四处翻找，将一份份文件整齐地摆在桌上，然后逐一扫描上传，再次发给法律专家，期待着他们能进一步挖掘出有利于自己的信息，让他能够顺利赎回花瓶，摆脱眼前的困境，也给父母一个交代。
但是经过整理，并没有一些有价值的证据可以偏向自己。
他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脸上全是疲惫的神情。
这一夜，家中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独自坐在房间里，听着隔壁父母房间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叹息声和低语声，他的心如同被千万根针扎着。
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陷入了无限的迷芒之中。
思绪如一团乱麻让在脑子里飘荡却没有想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他深刻的体会到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