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如果云知道

“不要，不要，不要杀死我。”

李芝被黑衣男子锁着喉，烟雾被雨水猛然压下，那份烟味却没有被压住，烟尘受命般地腾空而起，像是要把李芝的呼吸抑制住一样。

无论如何挣扎，黑衣男子都不肯也不愿将她松开，此时此刻的李芝的理智已经被雨水扑灭，她看不见任何事物，只是一片漆黑。

李芝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打火机，她将打火机按住，却怎么都打不出火，她的呼吸已经很困难，口中的最后一句是“生日快乐。”

“city of stars...”伴着悠扬的来电铃声，李芝的思绪从睡梦中唤醒，抬起眼看见窗外的一轮明月，她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一场噩梦。

“喂？”李芝看着显示屏上的清清，想到和刘清清约定好的饭局，心中又是一愣，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芝芝呀，你咋还没来嘞，就等你啦。”刘清清听着电话那端懵懂的睡音，就知道她睡着了。

“马上就来，你们先吃吧。”

中秋节前夕，圆月的碎片在寂冷的夜空中渐渐凝聚为一团，这群碎片化为一轮明月静悄悄地为淮宁这座小城镀上一层斜阳般的温暖。

“花好月圆”是淮宁很有名的一家餐厅，以鲜花为主题的装修风格出名，吸引了很多很多当地的青年人来打卡聚餐。今天这场饭局，便是刘清清主办的高中同学聚会。

李芝在大学毕业后，在季安工作了四年才回到淮宁，这四年内她一直没有回来，因为她已经没什么亲人，也没有家。前几年的同学聚会她也没有参加，此时此刻的她，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进退两难。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些许久未见的同学。

看着眼前的门把手，她鼓足了勇气，推开门进去。

餐厅内弥漫着饭香和人声，还掺杂着一些烟味，刺鼻地让李芝将鼻子遮住。四处打量，并没有发现目标，李芝叹了口气，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还好刘清清发现了李芝，向她招了招手。“芝芝！这儿呢。”

李芝走上前去，在刘清清给她留的位置坐下，倒了一杯温水在面前。她不爱言语，因为言多必失。

“你们还记不记得张云渝啊？”桌上一个磕着瓜子的同学突然问。

“那谁不记得啊，咱们淮宁的富二代艺术家呀，咱这小庙不够人家大佛施展才华的嘞，现在听说在法国画画呢。”呲着牙笑的男生答。

“就你嘴碎，吃瓜子也堵不住你的嘴。”刘清清抓了一把瓜子放在男生面前，这个男生，恰恰是刘清清的男友，王益。

“他，还在法国吗？”李芝拍了拍旁边的刘清清，回应她的是一个点头。

饭后，王益开车送几位同学回家，刘清清搂着李芝的胳膊问：“要顺路送你回去嘛，芝芝。”

李芝摇摇头，笑着说：“不用啦，位置本来就不多，而且我现在租的房子离这里不远，走几分钟就到了。”李芝不喜欢麻烦别人，因为她自己会觉得愧疚。

“拜拜，下次见！”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以后，李芝望向天空，是没有繁星的一个夜晚，但是有一轮明月，很宁静。即使没有星宿的陪伴，月亮也并不孤独，因为有万千人类陪伴着它。

等到李芝回神，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正坐在餐厅对面的河边坐着，好像在画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