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水牢

姜绾萝在假山后面进退两难。

“好罢，那也只有我替你在府中打探这一切了。也不知你怎么犒劳我呢？”柳姨娘叹道。

“这样谢你，如何？”

只听见一阵衣衫窸窸窣窣的声音。

柳姨娘娇笑道：“当心有人。”

“今日我来前打探过了，姜正卿不在，你且小声一点就是了。”

“你这混蛋。”

姜绾萝听不下去了，这简直就是白日宣淫。

她转头绕过这一处，朝姜府的另一边走去。姜绾萝虽然听了这么一出好戏，但也没忘记要找水牢在哪里。

那石头坐得有些久了，屁股磕的疼。

姜绾萝又在府中瞎晃，这看看，那看看的，却始终没有看见水牢的入口，看来要找到水牢，也绝非易事。

她想到了一个人，姜正卿。

算算时间，姜正卿也应该回来了。

姜绾萝快步朝书房走去，门半掩着，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姜正卿正坐于书桌前思考着什么。

“爹，女儿有一事相求。”姜绾萝推开门，朝着姜正卿说道。

本在思考事情的姜正卿看见是她来了，放下了手中的卷轴，回道：“何事值得你来求我？”

对于这个女儿姜正卿是恨铁不成钢，不知道姜绾萝怎么就没遗传到她娘的聪明才智，早些年本想将姜府一切大小事都交给姜绾萝来管理，可姜绾萝那些行为真的寒了他的心。

所以对她说话，自然也有几分阴阳怪气。

“女儿想去府中的水牢看看。”

“你去那做什么？”姜正卿没好气道，鬼知道这个女儿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她要是有霜儿半分好理解他，姜正卿也不至于这么对她。

得亏姜绾萝不知道姜正卿心中所想，她要是知道，指定给姜正卿来上那么几句。

你家霜儿和他娘亲背着你偷偷虐待你的女儿，这事你知道吗？

姜绾萝微微一笑，她知道姜正卿的脾气，也明白原主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要是想改变姜正卿对她的印象，只能从这里下手。

她不想与姜正卿争辩什么，只是平静的回答：“女儿只是想看看水牢的状况，或许能从中学习一些管理府中事务的方法。”

事到如今，只能先说些话来哄着姜正卿。

姜正卿听后，眉头紧锁，他本能的想拒绝，但又觉得姜绾萝难得有这样的想法，他虽然对姜霜儿宠爱至极，但毕竟不是嫡出，府中之事以后都要尽数交由姜绾萝。

这或许是个让她了解家族责任的机会，姜正卿沉默片刻，终于点头同意：“好吧，但你必须由侍卫陪同，不能擅自行动。”

姜绾萝大喜，他原本以为姜正卿肯定不会同意，没想到说这来哄他还真的有效。

她恭敬地行了一礼：“多谢父亲，女儿定不负众望。”

姜正卿看着女儿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希望姜绾萝能够真正理解他的苦心，也希望她能够成长起来，成为一个能担起姜府重担的人。他暗自下定决心，要给女儿更多的机会，让她在实践中学习和成长。

姜正卿派来的侍卫暗守亲自领着姜绾萝走进了水牢，开启水牢的路原来就在书房外的那座石雕下，只是需要用些巧力来打开。

石雕移开，往下是看不见尽头的石路，两边的墙上布满了藤萝，石路上也不布上了一层浅浅的青苔，许是雨水渗进去导致的。

姜绾萝跟着暗守一步步走进通往水牢的路，她伸手抚摸着墙上的藤萝，心里升起一股别样的感情。

好像这种情景，也曾经在哪里见过。

但是她想不起来是哪里。

藤萝的触感冰凉而湿润，似乎能将人带进另一个时空。

姜绾萝闭上眼睛，试图捕捉记忆里残缺的碎片。她记得那时她还没有走上不归路，夏日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她和某人一起走在类似的石路上，周围也是这样的藤萝缠绕。

她睁开眼睛，眼前的石路似乎与记忆中重叠，但又有所不同。水牢的阴冷与记忆中的温暖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姜绾萝深吸一口气，继续前行。

暗守在前边带路，他似乎对这条路非常熟悉，时不时还回头确定姜绾萝有没有跟上，但并不多言。两人就这么走着，知道前方出现一扇铁门，铁门上锈迹斑斑，却依旧坚固。

柳姨娘他们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还能悄无声息的将原主带来这里。

按理说肯定会有人看见，但这么久了却没有一个人向姜正卿汇报，这里面必然有鬼。

要不然就是姜家的仆人里有一大半的人是柳姨娘他们的人，所以没有人去向姜正卿汇报这件事。

看来柳姨娘和姜霜儿绝非等闲之辈，有如此深的计谋和伪装能力，不可小觑。

暗守从腰间掏出一把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铁门发出沉闷的吱呀声，缓缓打开，门后，是水牢的入口。一阵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姜绾萝紧了紧衣领，迈步走进来水牢。

至于姜府地下为什么会有水牢这种牢房，就不得而知了。

姜绾萝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但并未见到人。地面上异常肮脏，潮湿，且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蛆虫。

有点恶心。

她抬眼看去，水牢里的水污秽不堪，她无法想象原主在这里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又靠着什么强撑着自己走出这座牢笼。

水牢的墙壁上，挂着几条生锈的铁链，它们在阴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姜绾萝的目光顺着铁链向上，发现他们连接着另一些被遗忘的刑具。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哀伤，为那个曾经被困于此的原主感到悲哀。姜绾萝继续向前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她注意到水牢的一角堆放着一些破纠的衣物和干草，这可能都是原主曾经的栖息之地。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水滴声，声音在空旷的水牢中回荡。姜绾萝顺着声音望去，发现水牢的一处有一个小洞，水滴正从那里缓缓滴落。

她走近一看，洞口长满了青苔，显然这水滴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