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上山
他们聚集在山脚下，顺着石阶向上攀爬，石阶一阶一阶的向上延伸着。
说是石阶，不过是这座山凸起的地方，只不过对于弗兰克来说，更像是石阶方便登山。
但是对于精灵们来讲，只是山体凸出的一些石头。
他们不断地向上攀爬着，爬上一阶又一阶的石梯。
石阶在这座山凸起的地方，整体呈现凸字形。左右两边没有什么可以抓靠的地方。
石阶近乎九十度向上，左右不过十英尺。高大概三英尺。对于弗兰克来说比较合适，但对于精灵来讲，石阶显得过于狭窄。
随着不断地向上，石阶逐渐被完全暴露在山体外侧，两边开始变得危险。
脚下的大地也逐渐被云雾所遮掩。地上的草木早已看不清楚。只留下大片的黄色。
随着不断地向上，微风逐渐变大，从吹动衣角到狂风如同刀割。
爬了不知道多久。终于看到一个平台。
他们赶紧爬到平台上。从平台向上看去，完全看不见山顶。只有乌云在最顶端环绕。
绿色和黄色的草地铺满了整个山体，周边怪石林立，青苔上满是水痕。
从平台的右边看去，山谷内一片祥和。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山谷内的一片碧蓝色的湖泊如同镜子一般照应着天空。
正是因为距离如此的远，更能体现湖泊的巨大。
甚至可以看见，湖泊的远处有着一个巨大的出水口，只是越远就越感觉奇怪。
从平台向外看，远处的山峰尽在脚下。只是距离越远，越是一片苍白之色。
“村长，这边怎么感觉和外面不一样啊？”弗兰克指着一片祥和的山谷奇怪的问村长。
“因为母亲就在上面啊。”
“？”
“堕落是因为混乱的魔力所导致的。但是现在上面魔力还在相互的争斗。源泉还没有完全被损坏，周围自然有母亲的保护。”
“那其它地方？”
“魔力混乱以后，母亲的力量日渐衰弱。所以，只能逐步牺牲外面了。”
“了解了，村长。”
“另外....村长，怎么外面现在都是白色？”弗兰克指着远处。从这里看出去，森林和旷野无法分辨。
但本来黄色和黑色相互分明的世界，现在却已经看不见了色彩。
“世界的毁灭，还会影响世界的色彩？”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颜色、声音、甚至地方。都将一点点的从这个世界所剥离。”
村长看向外面：“生命，不论是谁的生命。都在这最后的时光消散。”
“您是说...？”弗兰克指了指外面。
“是的，外面已经没有什么生命了。黑暗生物也是生命。只是堕落了。”
“就这么悄无声息的？”
“就这么悄无声息的。”
村长伸出手感受着风的吹拂：“世界诞生的时候，先有地火风水。世界结束的时候，最后结束的也是地火风水。”
“嗯...？”弗兰克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我的意思是，颜色也好，生命也罢。都会在这之前消失。”
“那...你们呢村长？”弗兰克有些惊讶。
“不用担心，我们还在母亲的保护范围以内。”村长指了指头顶。
“源泉还在，魔力还在，母亲还在。我们不会消失的。”
弗兰克点点头：“明白了，村长。”
“但是！”村长话还没有说完：“如果我们即将堕落，会马上告诉你的。记得答应我的事情。”
弗兰克看着村长，沉默了一会儿：“我了解，梅尔基亚德斯。”
村长笑了一下：“上山。”
他们继续向山上爬去，石阶已经逐渐消失。
但现在已经不像之前那样陡峭，只能说是一个巨大的上坡。
这片土地长满了鲜花和绿草。完全不像是一个临近毁灭的世界。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山峰时所带起来的声音。
阳光斜斜的照耀在这片土地上，温度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他们继续向上走着，这里广阔且平坦，土地似乎都蕴含着生机。
鲜花开在这片土地上，弗兰克跑到前面发现，所有的花都已经被冰冻住了。
“村长，这...也是魔力混乱的原因吗？”
“当然，混乱的魔力导致温度不同的变化。就像远处的草地一样。有些枯黄是因为过于炎热，有些因为寒冷已经被冻住了。”
“环境已经变得混乱，也是母亲的力量有所衰弱的体现。”
“那我们这次成功以后，会改变吗？”
村长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这也是我们所希望的，只是我们的感染已深，可能看不到了。”
“不到最后一步，不要轻易放弃啊村长。”
“这可不是放弃，而是我们快撑不住了。”阿尔卡蒂奥突然在旁边说了一句。
“阿尔卡蒂奥，你...”弗兰克惊讶的看着他。
阿尔卡蒂奥弯下身子，让弗兰克看着他的眼睛：“你看，我也被感染了。混乱的魔力也在拉扯着我。”
弗兰克看着阿尔卡蒂奥的眼睛，惊讶的后退了两步。
然后转身看着其他精灵。
他们都点了点头，表示所有精灵都被感染着。
“那你们....”
“即便现在还在村子里，还没有被感染。那就注定会灭亡。”阿尔卡蒂奥索性坐在弗兰克身边。
“更何况我当时不是和你说了嘛”村长也坐下来：“弗兰克，我们只是在争取那一丝丝的生机罢了。”
“我....”弗兰克没有说什么，或者说不知道说什么。
尽管只有短短几天，但是弗兰克也和精灵们有了深切的友谊。
“弗兰克，我们在为了母亲拼搏。”阿尔卡蒂奥在旁边说着：“这是一场绚丽的远征。当舞台结束的时候，怎么能少了盛大的谢幕。”
阳光照射在这片土地上，弗兰克却感受不到温暖。
这不是环境所带来的寒冷，是不舍所带来的内心的空洞与虚无，以至于弗兰克感受不到外界的温暖。
这短短的几天，却是过去十几年，甚至加上上一世几十年都没有的感觉。
他们出生入死，奋命拼搏。
他们携手共进，共同拼杀。
却在即将面临最后的敌人时候，发现自己的朋友们即将远去。
此战无论胜负，都再也无法见到他们。
生命或许面临着无数的离别，但是这生死与共的朋友即将离开世界，弗兰克还是第一次分别。
虽然前世也和孤儿院的弟弟妹妹们分别，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可是现在....
弗兰克发现自己还是舍不得他们。
村长坐在旁边：“不必想了，弗兰克。生命本就注定离别，要习惯。”
“我.....”
村长摇了摇头：“你看，今天的景色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