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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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嘱托(求收藏,求追读)

大魔是穿越者的事情,李长生刚重生到这个世界便已知晓。

前身是王李村李家的一个旁支,死在了凉山城的战场,当灵魂再度苏醒,这具身体便已换了主人。

跟《大魔手札》一起出现的,还有一面椭圆形状的石镜。

端详着镜中苍老枯槁的容颜,李长生心中终是不甘。

跟大魔一样,他也没有作为穿越者的福利。

一本笔记,一个石镜。

石镜普普通通,李长生尝试多年,即便是以炼气期的修为,也无法催动它分毫。

他为此暗访仙宗修士,花了大代价请对方看过之后,也只说是一面寻常镜子。

非说有什么神异之处,那便是这面石镜的工艺强于其他铜镜,把人映照的清晰太多。

李长生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穿越大礼包中的东西是个垃圾?

这不可能。

但他后来用火烧,用水浸,斧劈刀砍也无法在其上面留下一丝痕迹,最终无奈放弃。

一面4K高清石镜,还无法被破坏。

李长生总感觉这好像是一种嘲讽。

莫非有不知名的存在,给他留下一面坚不可摧的镜子,目的就是时刻映衬那副失望落魄的嘴脸?

这不对。

正经人估计不会有这种恶趣味。

“......”

视线转向那本破旧笔记。

其实上面的内容李长生早已倒背如流。

但临近生死归葬之际,他还是忍不住将其拿出来,想要寻找破局之法。

若从来没有看过《大魔手札》,李长生也就认命了。

根据这本来自千年之前的日记所记载,那时候跟现在有很明显的不同。

为何没有六十岁的天命大限?

为何大魔从未提及香火大道?

还有凉山宗,南海,长生法……

上面记载的内容,李长生穷其一生探索下来,也未在此界有所发现。

他曾花费大气力阅遍古籍,千年前的事情几乎绝迹,好像被一股大势力生生抹去一般。

但通过一些蛛丝马迹,还是被他发现些许端倪。如今一统修真界的香火信道,是近千年才出现的产物。

而且诡异的是,香火道自出现之日起,便以恐怖的速度统一修士世界。

一法昌隆,万法寂灭。

仅仅百年过后,曾经那些仙宗和长生法门统统断了传承,只留下香火道传下的普世炼气法门。

“千年岁月,令这修仙世界沧海变桑田。”

“上古万法通天的时代,终究一去不复返......”

而这大魔手札……

真就只是一本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日记。

没有记录洞天福地位置,也不留下天材地宝的线索。

李长生哭笑不得。

至少,把凉山宗仙法三卷记录下也好。

谁会对这种无聊的穿越日常感兴趣?

“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这破本子根本帮不上李长生什么忙。

“唉......”

“不入仙宗终是蝼蚁,难以窥见这个世界哪怕一隅。”

李长生一声长叹。

可恨他天生隔绝香火灵蕴的体质,被仙宗拒之门外,弃如敝履。

虽不甘心,却也只能修习那些普通的练气法子。

纵然四十年来无一刻懈怠,却依然进境缓慢,比不得香火修士的恐怖天赋。

后来随着权势日隆,在各种天材地宝的进补之下,修炼速度也才稍快一些。

可在那些修士面前,自己却像是一个笑话。

即便是那天赋根骨极差的,最迟一年便可筑基,快的更是仅需月余。

要知道惊才绝艳如大魔,也用了足足大半年的时间才能筑基。

而这,却也只不过一般香火修士的水平。

难怪香火道可以一统修真界。

毕竟在六十寿数的大限之下,进境快人一步,便能早一日飞升仙界,逃脱牢笼。

若李长生也可以吸纳香火灵蕴,凭借他过人的心性毅力,说不定早就可以证道,好过现在如同一条老狗一般,无可奈何等待寿终时刻到来……

“邦邦邦!”

门口传来敲门声音。

李长生随手将《大魔手札》收起,拿出一本《南华真经》放在桌上,随后淡淡说道。

“进来吧。”

红漆木门扇被轻轻推开,兰溪端着餐盘缓缓走了进来,“老爷,您果真回来了。”

李长生微微颔首。

将餐盘放在书桌边缘,兰溪站在旁边欠身道,“我让厨房另做了一点东西,不是方才酒宴剩下的菜肴。”

瞧见她没有闭门,李长生反问道,“外面是谁?”

兰溪轻声道,“是大公子回来了。”

“兆元吗?让他进来吧。”

大郎如今是小镇镇守,平日并不在府内居住,今日前来估计是为了几日后归葬的事情。

“兆元见过小妈。”

要说这李家大郎如今三十有九,按照虚岁更是进入不惑之年,足足大了兰溪二十一岁。

但他为人沉稳,对待自己父亲最小的妻子亦是不敢怠慢,执礼甚恭。

“大郎有礼。”兰溪稍稍欠身。

李兆元随即转向李长生,拱手作揖道,“父亲,按照您的吩咐,陪葬之物已经尽数搬入陵寝。”

“嗯。前来观礼宾客的房间都安排好了?”

“已经安排妥当,距离凉山陵墓不远。”

李长生微微颔首,顿了一下,语气突然深沉起来,“云阳仙宗的人......行程确定了吗?”

“已着人在镇外三十里迎接,儿子明日也会亲自前去。”

看向李家大郎,李长生眼中终于露出赞赏之色,他语气放松下来,微微笑道。

“兆元辛苦,吃过了没?”

“儿子在衙门吃了一点。”李兆元顿了一下,迟疑片刻继续说道,“若父亲有雅兴......儿子愿陪父亲饮上一杯。”

李长生有些意外,“你素来不喜饮酒,今日却是为何?”

李兆元缓缓放下作揖双手,木然抬头,平素里颇有威仪的面容带着一丝伤感,欲言又止。

李长生哑然。

片刻后,深邃皱纹在脸上融化开来,将儿子唤到身边,他淡然笑道。

“凡人固有一死,仙家也不例外。你的性子向来坚韧,今日怎的一副女子作态。”

“父亲,我......”李家大郎忽然哽咽,话却只说了半截。

兰溪蕙质兰心,悄悄退出书房。

李长生也不管她,苍老干枯双手握住儿子宽大的手掌,嘱咐道。

“你如今身为镇守,我走之后你还要挑起李家重担,你办事素来稳妥,为父只担心你精力不济。”

“二郎远在县衙,你剩下的弟弟不是在镇外任职,就是尚未成年,帮不上你什么忙。”

“如今家中可用之人不多,若真是两头不能兼顾,也不必陈腐愚昧,可求府中女眷帮衬。”

听到这里,李兆元已是红了眼眶。

“兆元自小得父亲教诲,断然不会墨守成规。十七姨娘聪慧,若遇棘手之事,儿子必会请教小妈。”

李长生欣慰点头,“如此甚好。”

此时,门口闪过一道俏丽人影,两人望去,原来是兰溪识趣儿,端来了一个酒壶和两个酒杯。

“大郎,这壶酒是家中自己酿的,酒劲儿稍浅,你尽可以和老爷多饮几杯。”

李长生摆摆手说道,“一杯即可,大郎明日还有公务,不能误了他的正事。”

李兆元闻言端起酒杯,压低杯沿儿和李长生碰过,随后一饮而尽。

“儿子不耽误父亲休息,这就告退。”

正在他即将离去之时,李长生却突然将他喊住,一扫面上的平和之色,两道锐利目光直射李兆元心底。

“那些工匠,你是怎么安排的?”

李兆元看了一眼兰溪,又和李长生目光交换过后,见父亲没有表态,随即沉声说道。

“父亲放心,已经安排妥当,绝对不会走漏风声。”

“很好,你去吧。”

李兆元告辞退出书房,随手将房门紧闭。

伸手翻开桌上的《南华真经》,李长生拇指轻捻纸张低头细细品读。

“大知闲闲,小知间间。大言炎炎......”

一双雪白纤细玉手轻抚肩头,兰溪吐气如兰,李长生耳边麻麻痒痒。

“爷,咱们该歇息了。”

李长生低头不答,拇指和食指捻动纸张,翻过一页。

“爷......”

李长生依旧不答,又翻过一页。

......

“爷,你的手在做什么?”

“湿湿手,好翻书。”

兰溪低头羞涩一笑,俏脸通红,嘴巴靠近明灭香烛,轻轻一吹。

房间黑了下来,唯余一道青烟袅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