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失眠的夜
东京的夜景是美的，灯光璀璨的亮，音乐于城市里流动，躁动的少男少女肆意释放青春。
木村言一靠在电车椅子上，百无聊赖。
因为是末班车的缘故，电车上没几个人，倒是难得的安静，颇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他望着高耸的东京塔，灯光在眼睛里闪烁。
随着电车不断前进，周围也逐渐安静下来，楼房不再高耸入云，灯光也不再肆意的闪烁。
木村言一从电车站里走出，打了个哈欠，连着拐进四五处阴暗的巷子，最后才在潮湿的城市角落里找到自己的现在的“家”。
——如果这能被称之为家。
一个卫生间，一张床，加起来不超过十平方米。
木村言一觉得它更像是棺材或者骨灰盒。
它可以有很多种叫法，但绝对不能叫家。
这屋子门前很暗，每次回家他都要把手电筒打开，防止自己踩到污水或者野猫。
东京的灯光足以彻夜长明，但总有照不到的地方。
木村言一打开手电，经过满是尘埃的楼梯，一直走上三楼，走到走廊尽头。
他望着被人用暗红色颜料涂上“还钱”字样的出租屋门摇摇头。
下面还有一行黑色小字——鬼野组。
看来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木村言一掏出钥匙。
“咔擦”一声扭开出租屋的房门。
面对狭窄、冷清的房间，木村言一说出了那句在霓虹不得不品的话。
“我回来了。”
哪怕并没有人在等待他回家。
房间很小，很窄，而且家徒四壁，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卫生间，属于是贼来了也得留下一万日元才能走。
但其实也不全是缺点。
——至少有个很大的窗户。
倒是不说窗户大比较适合跳楼，而是因为这窗户的存在让房间不至于死气沉沉。
况且这三楼也摔不死人。
木村言一把白大褂脱下，然后用衣架把白大褂挂在绳子上。
说起来也挺晦气的，这根绳子还是原身上吊用的那根。
不过为了物尽其用，木村言一并没有把这件圣遗物扔掉。
反而是把它横过来系在墙上，勉强可以当个衣架使用。
“呼——”
木村言一把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打算去洗个澡，他今天真的是累到不行了。
哗、哗。
温水从头顶的花洒不断涌出、喷洒。木村言一低着头，让水自由的从头发流下，以此来洗净自己一天的疲惫。
滴答滴答。
片刻，从中走出。
木村言一把身子擦干从卫生间出来，用干抹布随意的擦拭脑袋，点开手机回复消息。
按理来说，头发还是擦干或者吹干比较好，要不然容易感冒。
但介于今天天气挺不错，而且他的身体素质也相当不错，就懒得擦干了。
他打开手机——十二点十分。
这么晚了啊……
木村言一点开LINE，找到新垣优花的头像——一个骑士面对着太阳高举双手。
木村言一：【还活着吗？】
新垣优花：【终于上线了！！……我还以为你要爽约呢。】
木村言一发了个表达“无语”的表情包过去。
新垣优花：【快把东西发过来让我品鉴品鉴吧！】
木村言一从床脚找到自己的包，从自己的包里翻出练习册。
咔咔咔的连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一股脑的发给对方。
新垣优花：【感谢。】
紧接着她又发了张鞠躬的表情包过来。
木村言一：【不用谢】
木村言一见对方迟迟未读最后一条消息，就明白对方是去赶作业了。
这家伙还真是个急性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学校会选这个家伙当风纪委员，这家伙到底有哪里好？
解决了新垣优花，木村言一又把目光放到其他的未读消息上。
因为白天比较忙的缘故，他每天晚上都会花上一定时间去回未读消息，以防有人找他有事。
木村言一在先点开了排在最上面的消息。
是社团指导老师的消息，叫南宫雅子，是校内很有名的教师，无论是教养还是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好，但就是性格有些过于死板。
他给对方的备注也很简单易懂——雅子老师。
嗯？
这么晚了，找他干什么？
雅子老师：【言一君，你的社团活动经费已经审批下来了，明天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雅子老师：【对了，还有一件事。】
雅子老师：【手机上不方便谈，等你明天来我办公室再和你说。】
呜呼！
南宫雅子，我的超人！
木村言一翻了个身，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的点击。
今天的喜事真是一件又一件，先是找到工作，然后是活动经费终于批下来了。
木村言一：【好的，我明天就去。】
木村言一：【麻烦您了，万分感谢。】
雅子老师：【嗯。】
这个也解决了，下一个。
木村言一点进黑色猫猫头像。
相川晴美：【有人找你麻烦。】
木村言一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继续向下翻消息。
相川晴美：【图片】
图片很黑，木村言一点进图片并双指给它拉大。
这才隐隐约约看见图片上有几个人影，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仅凭这张图看不出东西，木村言一接着向下翻。
相川晴美：【图片】
这张图片倒是清楚不少，能看到清里面的人。
只见在不知名的巷子里，一群西装大汉将几人团团围住，这群大汉都身穿黑色西服，打着白色领带，看上去就是群不好惹的。
——是相川家的人。
被围的几个人蹲在地上瑟瑟发抖，脸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看样子是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木村言一从蹲在地上的人里面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在酒吧里遇见的黄毛。
木村言一：【这是……？】
已读。
几乎是在发出去的一瞬间就显示了已读。
……
没有回答。
……
木村言一：【晴美同学？】
又是显示已读，但是一直没有回应。
木村言一把手机放下，在床上扭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不会让这个破床“咯吱”响的地方，最后美美睡去。
反正明天还要见到相川晴美，到时候问对方究竟怎么一回事不就是了。
——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
有些睡不着。
今夜的月亮格外的明，格外的亮，透过没有窗帘的窗户照在木村言一的脸上，有些晃眼。
木村言一实在睡不着，只能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站起身望向月，很清很美，又望向远处的东京塔，很热闹很繁华。
他忽然想到了相川晴美，那个像月华一样冷冽的少女，对方现在在干些什么呢？
他的思绪一下子就散开来，像水草一样四散飘摇，他想到自己的破屋，又想到港区里的豪宅别墅。
那些住在港区的富人又在干什么呢？
那些人吃山珍海味，他吃便利店里临过期的面包，那些人住豪宅，他住“骨灰盒”……
真好，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
有些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