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从一开始的不耐烦到震惊
玛德!
又是这种调调,周淼真是受够了。
前有周晖各种测试,后有周忠上来就恐吓,结果还是测验。
但是事情还得做,周晖一个退休的洛阳令都提供五千经验,要是成功带出周晖,少说得有五万经验。
这可是九卿之一,除了皇室,比这身份地位还高的职位不超过双手之数!
“伯父的夸奖我收下了。”周淼强笑着问道:“咱们啥时候出洛阳啊?大兄只给我十天,时间紧迫啊。”
“我何曾说过要出逃?”
“啊?”周淼语无伦次地问道:“你才夸我,又不信我,洛阳多危险啊?”
到底想怎样?
周忠叹息道:“淼儿,你太年轻了。”
周淼不解。
周忠解释道:“前日,你曾劝说袁公义(袁基)出逃洛阳,如今你又劝说我跟你一同出逃,我跟袁公义可都是当朝九卿,你有何种办法能瞒过董卓同时护送两位九卿出城?”
“别提糜子仲的商队,他帮不了你这么大忙!”
“再者,你不了解袁公义,此人媚上傲下,畏强假义,非可托付之人,你却把如此机要之事全盘告知,你大祸临头了,知道吗?”
“有这么严重?”周淼不信道:“照您这么说,楼下那些西凉兵并非是跟踪您而是要来捉拿我了?”
“比你想象的更严重!”周忠摇头叹息道:“知道昨日为何我没有按时赴约吗?”
周淼摇头。
“昨日我伺机交代洛阳令,就是你叔父,让他寻觅时机送你出城。”
周忠感叹道:“你有句话倒是没说错,洛阳太危险了,尤其是你这样的白身,若是让董卓抓到你。”
他摇摇头并没有再说。
周淼脸色苍白,知道被董卓抓到必死无疑,跟周忠不一样,他现在身上可没有任何护身符。
难道这次进洛阳真的错了吗?
就没有一步棋是走对的?
不!不可能!
董卓没有一手遮天,从现在一直到死都是!
一定有什么地方遗漏了!
周淼冷静下来,看向周忠,心中浮现一丝明悟:“这老登不会又踏马在考验我吧?”
还真有可能!
回想起周晖曾经种种哄骗,周忠这个老登难道还能比儿子更差?
死老登!看我怎么撕破你的伪装!
周淼深呼吸眼下心中烦躁,冷静地说道:“伯父说的不错,但您所说都是基于董卓能抓到我的前提下进行假设,如果我没有被抓到又会如何?”
周忠饶有兴趣地看着周淼,伸手示意其继续。
“死老登真在考验我!”周淼心中MMP,嘴上却不停:“您一直在说袁基如何差劲,如何出卖队友,先不说事情有没有发生,就算真有可能发生这种事,袁基他也活不了!”
“两败俱伤的蠢事,真是一位太仆所能做得出来?”
周淼摇头道:“我不信!”
“啪啪啪!”周忠一下下地鼓掌,眼中满是赞赏,道:“继续说。”
由于周晖来信中有详细讲述周淼曾分析过的局势走向,周忠知道诸侯讨董在所难免,因此不怀疑袁基必死的结局。
董卓性格残暴,好用刑法立威,侍御史扰龙宗拜见董卓时忘了解除佩剑,董卓借题发挥,下令将其活活打死;又指使人将何太后的母亲舞阳君杀害,甚至将何苗的遗体从坟墓中挖出来肢解扔在园林之中。
这些事都发生在周晖入关之前,周忠清楚,袁基要是不做出改变,结局已定。
但周淼不清楚这一点,他不鸟袁基,纯粹是不爽这家伙的傲慢,阴差阳错,倒是走对了路。
“由此推断我是安全的,至少暂时安全。”周淼分析道:“既然董卓没怀疑到我,那么糜子仲也没有危险,我们想要走,随时都能走!”
周忠一边听一边点头,见周淼说完了,才开口道:“能看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明和有眼光啊。”
周淼现在是草木皆兵,不敢把周忠的夸奖当真,反向理解之下,就能看出话中有话。
“还请伯父指教。”
“孺子可教也!”周忠越发欣赏这位族子,眼神中仿佛在看一块璞玉。
“你少算了人心!”
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将周淼心中的迷雾通通劈开。
周忠见状,并不着急解释,而是让周淼自己去感悟。
如果没有周淼这个变数,袁基肯定会傻乎乎地等死,因为他相信袁绍、袁术这俩弟弟不会置他们于死地。
可历史的真相并非如此,袁绍、袁术皆是野心之辈,怎么可能允许袁基这样的大哥活着,巴不得借刀杀人。
袁基不是蠢货,经过周淼点播,很容易就会想到这一层面。
信与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袁基想不想活命。
答应应该是肯定的,袁基有非常光明的未来,没必要在洛阳等死,去哪不行啊?
那么袁基想要活命,一般手段能出得去洛阳?
恐怕刚出城就被董卓发现,半路上就要被劫杀。
那么暂时安全的周淼、麋竺就会成为袁基的生路,他可以改头换面混商队,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出了洛阳城。
周淼就是少算了这一点,如果商队里混进袁基,那周忠绝对出不去,就算周淼一定要带上周忠,袁基也不会同意。
所以,周忠见面第一句话就是,他不会走!
并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
相通这一切,周淼震撼地看着周忠,死老登想这么远,不太可能吧?
然而,周忠见周淼相通,就解释了一遍,分毫不差,甚至还说出周淼不曾考虑到的地方。
“淼儿,别以为帮袁公义出城是一件好事,此人不姓周,跟你可没多少关系,凡事只顾自身利益而不会顾你死活!”
“若是遇到突发状况,袁公义绝不会犹豫分毫,必推你们去阻挡危险。”
这下子,周淼服气了,恭敬作揖道:“多谢伯父指点迷津。”
周忠扶起周淼,越看越欣赏,道:“这些都是不算什么,你经历多了自会明了,倒是有件事我要问你。”
“伯父请问。”
“淼儿可有筹备?可有对将来所发生之事的安排与应对?”
周淼尴尬地挠头,才穿越半个多月,他还是习惯前世那样走一步看一步,哪有什么准备。
周忠莞尔,这才像个年轻人嘛,要是周淼连这一步都考虑到了,周忠心里头可就不是高兴而是恐惧。
就算是谋圣张良刚出道时,也没老谋深算到这个地步。
这样的人物,周忠可不敢把家族交出去,谁知道对方心里真正的想法。
现在就很好,只要周淼值得培养,周家竭尽全力地去帮助,将来就算周淼一飞冲天,也不会忘记周家对他的恩德。
双方有了纽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周家的未来还需要担心吗?
“无妨。”周忠从袖口中取出一卷竹简道:“此信交给吾子明和,他知道该怎么做。”
“今夜我有充足的时辰,陪你共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