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珍妮
在完整的演示完一套剑术后，士兵举着长剑开始一招一式的演练起来。
罗伊也跟着练，他的脑海中不断响起芯片的提示音。
“右前臂发力不足。”
“动作变形百分之一十九，剑身向右倾斜九度。”
……
凭借芯片的记忆和纠错能力，正确的姿势印刻在脑中，哪怕在没有教官的情况下，罗伊也能不断进行细微调试。
思维与身体要协调一致，目标自然是练到形成肌肉记忆。
“芯片，能估算出要练习多少次，才能达到肌肉记忆的水平吗？”
脑中响起回应：“预计练习6398次能达到肌肉记忆的水准。”
六千多次吗，不算多！
随着一次次的训练，罗伊的动作越发熟练、流畅，可遇见的提升，让他全身心的投入到练习中，能够坚持下来，也得益于之前数月对肉体的打磨，如今才能有足够的体力。
“检测到完整剑术练习对肌肉群的强化效果，预计1386次后可提高肌肉0.1力量。”
芯片再次传来分析结果，可视化的进度条让罗伊越发来劲，已然达到忘我的状态。
仅一下午的时间，剑术俨然不是一名新兵的水平。
最开始的时候，还存在重大动作的失误，队长雷诺兹还能辅导几句。
而一些细节层面的轻微错误，则不急于解释，但是眼前的这名年轻人，却莫名将细节失误修正了过来。
雷诺兹索性搬来一把椅子，静坐着看了一下午，此举也让其余士兵面面相觑，不时投来目光。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达到如此水平，只能在心中一个劲的感叹：真该死，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这个苗子！
还好没有让他继续铁匠的工作，现在还不算太迟，我得收了他才行……雷诺兹已经将罗伊当成了预备骑士了。
……
黑岩城内的一处药材铺，一位名叫“珍妮”小女孩正在购买药材。
她的相貌中规中矩不算出彩，一脸的稚嫩，脸颊处还长着数颗调皮的雀斑。
宽大的盆骨上顶着瘦弱的腰肢，用布带子紧紧缠了数层，把裙子固定在身上，女孩努力怂着瘦窄的肩膀，以便上身能将长裙撑起。
这是她唯一的一条裙子，虽然因一次次的洗涤褪去了原本的艳红色，显得有些暗淡，但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条裙子，与披散着的酒红色头发十分押韵。
“四枚银币。”
长相猥琐的老板骨碌着眼睛，正眼对着少女上下打量，继续道：“这可是风干的巨毒红蝰蛇胆，你知道得牺牲多少人的性命才能获得一颗吗？”
珍妮用因低温被冻得皮肤皲裂的手指，从腰间中取出一枚银币放在桌上，大声道：“就一枚！”
虽然年仅十四岁，但她长期混迹于社会底层，哪里不明白这些商人的小把戏。
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后。
“三枚银币，不能再少了。你要是没钱的话，就应该另外想办法支付！”
珍妮发现仅凭言语无法达成这次交易，伸出手指勾着低领口下拉，露出一抹白皙，趁老板瞪圆了眼睛愣神之际，又松开手指，迅速将红蝰蛇胆抓起，飞奔似的离开店铺。
走出店门后才想起什么，回身竖起一根中指。
“该死，真该死！”老板楞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将桌上一枚圆圆的银币拿起，在指尖不断摸索：“算了，就当三枚吧，毕竟都是圆的。”
珍妮提着一个不大的木篮子，先是来到铁匠铺，一番询问后，便快步朝着训练场的方向奔去。
天色渐暗，残阳将最后一抹温暖投在训练场中。
场边一处残破的土墙后，冷不丁冒出一名少女稚嫩的面庞，又迅速缩回脖子暗藏于土墙后，面容带着欢喜，又有些怯生生的，不断偷看着她心中的那个男孩。
“罗伊。”雷诺兹早就注意到这个鬼鬼祟祟的女孩，他努力憋着窃笑喊叫了一声，抬手指向场外。
斜阳将倒影拉长，罗伊缓步靠近场外，逐渐缩短彼此间的距离，直到两人的影子完全重叠。
“你怎么来这里了？”罗伊微微一笑。
珍妮的母亲早亡，仅剩的亲人还是一名便宜酒鬼父亲。
记忆里，她总是在一个个凄冷的夜晚，带着暗伤来找年龄相仿的自己，获得片刻慰藉和安宁。
如果不是她的父亲强行将她带走的话，两人还能相依为命。
穿越后的罗伊十分心疼这名女孩，这种家庭不见得比流浪汉的日子好过。
“嘿嘿，罗伊哥哥。”珍妮仰着脑袋一脸傻笑着，将篮子递了过去：“这是给你带的食物，快吃吧。”
接过菜篮子，里面装着一小块柠檬蛋糕，三块燕麦饼干，还有半截烟熏烤肠。
“我找到了一个女仆的工作，老爷是个很好的人，满满一桌的食物……”
怔怔的看着眼前喋喋不休的女孩，好似对自己有说不完的话一样。
穿越数月之久，罗伊一直在提升自己的道路上前行，很少去思考该如何处理这一份青涩的情愫。
只能叮嘱道：“这里有吃的，不用时常送饭过来，你自己多吃一点。”
“好。”
“以后有可能会上战场，这段时间我得把时间用在练习上。”
“嗯嗯，我知道，罗伊哥哥加油。”珍妮十分懂事，点头如捣蒜：“你先吃东西吧，我已经吃过了。”
女孩双唇干涸毫无血色，喉咙不时蠕动吞咽着口水，哪里像是吃过的样子，罗伊有些心酸，带着温和又强势的语气道：“一起吃！”
珍妮拗不过，只好慢慢的小口吃着。
两人随意闲聊着生活中的事情，珍妮因为工作原因，需要长时间待在贵族家庭里忙碌，总算不用时常面对那个该死的酒鬼父亲了。
而罗伊，虽然从铁匠变成了士兵，总归不再是以往流浪汉的身份。
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这份微不足道的小确幸，让这名在生活的艰辛与挣扎之中的小姑娘，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不过这些日子以来，她总感觉眼前这个无比熟悉的男孩，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更忙碌了，长得更高更壮了，连性子也变得沉静了，越来越陌生了一般。
吃过晚餐，罗伊轻抚着她的脑袋，温柔道：“你先回去吧，我还得训练。”
珍妮点了点头，却没能挪动步伐，垂首不语，下巴牵动着双唇细碎地颤抖。。
数秒后才抬起脑袋开口，声音渐转沙哑：“罗伊哥哥，那我……还能来找你吗？”
哭丧的表情中又暗藏着期待。
罗伊温柔的一笑，肯定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