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受伤的小女孩去了哪里
我毕业后就在国企上班,已经十几年的工龄了。可爱的孩子,疼我的老公,稳定的工作,房车都有,大城市上班族的标配,就这样生活下去,应该会幸福。可是,一张检测报告打乱了我原本的生活节奏。
“根据你的检测报告,我们初步诊断你患上了轻度抑郁、近中度焦虑。”医生很平静地告诉我。“我真的病了?”我向医生确认,并在心里一遍遍地问自己。
最近,报表总是出错,找文件需要点开七八个文件夹,重点是找的找的就忘了自己要找什么文件,坐着,站着,躺着,连睡觉做梦想的都是工作,一项工作做完后,强迫自己重复检查,眼睛盯着屏幕,却想不起这数据是怎么来的。我怀疑自己不对劲了。
在老公的陪伴下,我来到了安定医院(让人一下就能联想到精神疾病)。量表检查的房间位于安装着电动锁并有专人看守的区域内,里面有好几个穿着病号服的病人,他们眼神呆滞,行为怪异。保安师傅给我开了门,等我进去后,就又锁上了门。那一刻,我有种形容不上的感觉--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确实是可能有了精神方面的疾病了。身后的那道门就像一个分界线,将我的生命线自此裁成了两半儿。脑涨落分析、脑电监测等一通检查下来,我脑袋上插着纷繁错杂只有医生才能理清的管线,曾在电视上见过的画面这一刻现实化了。监测到的超标或下降的数值反映的现象与我的状况完全符合,胡思乱想,过度紧张,意识懒散,不想动。没错,这就是病态,我生病了!
医生给出了两种治疗方案:一住院治疗,也就意味着我将和那些眼神呆滞的人们一同被关在电动门控制的病区里,我当场就拒绝了;二是回家吃药治疗,需要请假休息。我该怎么请假,我还有好多工作没有完成,别人会怎么想我,我是不是要失业了,我又开始焦虑了。不管选择哪种治疗方式,都需要我请假,相比被关在医院里我还是更愿意回家治疗。
上午检查确定了病情和治疗方式后,医生帮我预约了心理医生。
下午一点半,我第五次走进了心理治疗室(为什么说是第五次,后面我将会陆续提到)。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心理医生开始边聆听边抓取关键词询问。我呢,当然是负责哭,记忆和泪水的截止阀同时打开,过去和现在互相缠绕,一时难以分开,越哭越委屈,越委屈哭地越大声,恨不得将三十多年遇到的不开心通通都顺着泪道排出来。“好了,说了这么多,我们总结一下,焦虑,抑郁,归根结底是因为你年幼时候受到的伤害一直没有被治愈,换句话说,你内心深处住着一个受伤的小姑娘。”
我心里住着一个受伤的小姑娘,这句话醍醐灌顶。是啊,受伤的小姑娘从未长大,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我虽然知道,但也不曾给过她安慰,只是忙着顺应自然和社会规律—读书、工作、结婚、生子,直到现在,我病了,原因竟然还是那个受伤的小姑娘。
我没有好好爱过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