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波斯女奴
由于赵昺被安排的位置离蒲寿庚张弘范等人距离很远，倒也没注意听到他们说些什么。
只是随意吃了些东西，便想着联络李正旭，别看此刻他就在对面，说些话也不怕张弘范听到，但鬼知道后面站着的波斯侍女能不能听懂汉语。
对面的李正旭此时看了赵昺一眼，也不敢率先攀谈，只好找了机会和对面的张君宝聊了起来。
不多时，那张弘范突然站起身，推开身后木椅，想要离开席位，旁边蒲寿庚慌忙站起，顾不得许多，连忙抓住张弘范的衣袖。
赵昺和张君宝被这声响惊动，也忙转头向长桌的尽头看去。
“元帅，你的要求实在太高，臣下属实难以办到。”
“哼，很好。既然如此那本将便面见大汗，让大汗来给你下达旨意吧。”
蒲寿庚闻听张弘范要将事情说给忽必烈，脸上露出惊慌之色，思考了一会，终于点头同意。
“臣下愿意将海图和造船图纸交于元帅。不过朝廷得了这些，千万只可用于他途。”
张弘范见蒲寿庚同意，满意点点头，面露微笑安抚蒲寿庚。
“本将要这些的目的自然不是出海经商，只是因几年前东征失败，为大汗出谋划策罢了，有了招抚使相助，大汗必定采纳。到时自会大汗向奏报招抚的功劳。”
“罢了，本将亦有些乏了，便要回营中歇息了。”
说完示意桌上的其他军将起身。
“哎，元帅何必回营，此望海楼不仅可以宴会，亦可过夜休息。三楼便是客房住所，下臣早已在楼上安排好房间。”
“而且早已安排了几名巴尔马克家族的贵女，元帅可以尝试一番异国情调。”
张弘范本想回营，却听到了几个新鲜词语，顿时有些好奇；“巴尔马克家族的贵女？”
蒲寿庚看张弘范感了兴趣，连忙解释；
“二十年前，旭烈兀可汗攻灭阿巴斯王朝，王朝贵族纷纷被杀。从此他们的妻女便成了丝绸之路上最珍贵的货物，而巴尔马克家族作为阿巴斯王朝的宫廷贵族，他们的贵女更是十分珍贵。
“下臣有幸，也从西来的商人手中购得了不少波斯女奴。此刻在元帅椅子后面服侍的便是波斯女奴。”
张弘范听懂了蒲寿庚的解释，旭烈兀西征灭国无数，建立伊尔汗国。他之前作为忽必烈大汗身边怯薛军宿卫，亦是知道此事。
在大都也见到许多阿拉伯客商贩卖波斯女奴，但却没有听闻这个巴尔马克家族。
不过他立马又问了一个问题；
“之前在大都，见过西域客商，均如招抚司现在这等打扮。也曾听闻阿巴斯王朝贵族和你们都信奉大食法，可是你们为何喜欢拿共同信仰的人当奴隶贩卖呢。”
蒲寿庚闻言看了一下那些波斯侍女一眼，解释道；“元帅有所不知，虽然部分波斯人和我们一样信奉真主阿拉，但是他们却与我们是世仇，他们抢夺了我们地中海沿岸的黄金之地已经几百年了。”
“如今他们被旭烈兀可汗攻灭，他们的妻女只能成为我们西域共有的的财宝。”
“嗯，居然还有世仇，多谢招抚司解惑。”
在听得蒲寿庚他们的对话，赵昺心中一丝古怪神色流露到脸上，抬头向坐在身旁的张君宝看去。
在后世影视里面，张君宝后来成了武当派祖师爷，徒孙中有个叫张无忌的，他的那个娇美侍女便是波斯圣女小昭，而那个张无忌的扮演者还扮演过张君宝张三丰。
赵昺想到这里，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这些侍女，摇摇头，影视作品里的几乎都是汉服打扮，和眼前这些波斯侍女穿着相差甚远。
正当赵昺坐在那遐想的时候，张君宝却在一旁叹了口气。
“张真人，怎么了。”
赵昺看到张君宝神色异常，轻声问道；“没想到在那西域，女子成为财物，西域之人居然习以为常。真乃有悖人伦，西域不通教化。”
赵昺也小声说道：“就算不通教化，那西域不也在蒙元人治下嘛。那蒙元人每攻下一城大肆屠戮，搜刮财物，跟大食商人有什么区别。”
“而且，现在蒙元昔年攻灭西夏和金国，如今又攻灭大宋，又有多少人男子被杀，妻女沦为奴隶，真人却替西域女子不平？”
张君宝只看了一眼赵昺，便猜出他的小心思；“贫道只是一时感叹罢了。你既早知贫道心意，又何必用如此言语激我。”
“不过贫道看那张弘范似有意动，想必已对那蒲寿庚口中的波斯贵女产生兴趣。你我二人便借口出去散心如何?”
“嗯，如此甚好。“
张君宝和赵昺商议之后，立刻站起身，便向厅内主客请辞；“元帅，招抚使，贫道二人乃方外之人，不便在此留宿，这便退去另寻他处了。”
张弘范看到张君宝请辞，也不反对。如果张君宝今日在场，便是有那心思反而有诸多不便，既然请辞，不如便随他心意。
“真人自便，本将就不送了。”
蒲寿庚看张君宝道人打扮，更加不以为意，在泉州多年，亦知当地习俗，自不会强留张君宝。
此刻李正旭也真起身，拱手作了个揖：“多谢大人和元帅，小民亦是不便在此留宿，就此告退了。”
“李先生请自便。”
这下，大厅里饮宴的众人，除了赵昺，张君宝和李正旭，其他人都怀有异样心思，都没有离开望海楼。
被大厅波斯侍女送出望海楼的三人，站在这路边相视一笑，往街边看去。
此刻街巷两旁灯火通明，酒肆，茶坊，医馆，卜卦，扑买各种店铺内均有人流出入，偶尔还有一些运货车辆，拉车汉子那低沉的号子随着那一条条青石路消失在远处。
张君宝看得如此繁华夜景，不禁感叹；
“此地当真繁华，远超大都，甚至汴梁也是不如啊。”
汴梁？赵昺听到此地，心中一动，北宋都城，中国古代第一不夜城，常居人口150万。后世影视作品里常常出现的地方。
“张真人去过汴梁？为何不如此地热闹？”
张君宝看了一眼赵昺，不由的一笑，略带宠溺的捏了一下赵昺的脸庞。
“忘记贫道为何来广南东路了吗?，贫道既然去过嵩阳少林，怎的就没去过汴梁？你是不是之前在宫中听得汴梁是大宋第一大城，便是怀疑贫道？”
赵昺偶然被张君宝捏了一下脸，路边灯光下有些脸红，说道；
“自然是听说过，那汴梁此前是大宋南渡前的东京。在我朝徽宗时，还有一名绘画大家，画出汴梁的风景，常听宫中人提起过。”
“哦？你说的可是那张择端张翰林所画的《清明上河图》？”
“是啊，那画上的不比这泉州城繁华百倍？张真人为何说那汴梁不如这泉州呢？”
张君宝看到赵昺这模样，以为赵昺是听宫人教导，对汴京颇为怀念，便轻叹一声说道；
“贫道昔年在大都待诏，曾有幸随希宪相公去过秘府。见过那《清明上河图》，上面确实繁华，不愧是北宋东京。”
“只是后来，汴梁被金国多次攻下，后又被金国当作南京，防守大元进攻，后又被大元攻下。现如今汴梁早已破败没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