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卖粮（精修）
辰月初二。
春雨如丝，织出一张绿油油的农田，微风拂过，一撮撮嫩草随之轻轻摇曳，其芳香随之弥漫乡野。
朦胧细雨之间，农夫们身披蓑衣与斗笠，脚踏泥泞，耕作于野。
楚禾光着膀子，双臂推动铁犁。
作为佃农，他是没资格使用耕牛和曲辕犁的，只能凭借一身蛮力，将坚如磐石的地表掀起，所耗费的力气，比自耕农们要多上好几倍。
佃农，比牛还贱。
听其他村民说，常有佃农耕着耕着，就精疲力尽死在了田里。
当然，也不全是耕地耕死的……
【松土小成，点数+0.01%】
【松土小成，点数+0.01%】
【松土小成，点数+0.01%】
【……】
遥望租地，无边无际。
他的家主是个胖子，姓李，名衍开，为神女村最富有的八大户之一。
李家共有一千五百亩地，以及五位佃农，减去育秧的六十亩地，等同于他们每人需要耕地二百八十八亩。
足足二十九个足球场的面积！
况且李家栽种的还是两季稻，每隔一百零五天就要收割一次，相当于二十五天育秧，八十天生长。
换而言之，他需要在剩下的二十四天之内，耕地二百八十八亩，等同于一天耕地整整十二亩！
八千平方米的面积，十五斤重量的铁犁，类似做八千次的杠铃卧推。
“唉，佃农真是猪狗不如啊……”
悲叹之余，他只想尽快赎回自由，卖身为奴的日子属实折磨煎熬。
三个时辰转瞬即逝……
待到一众农夫悉数离去，他才翻山越岭，偷偷摸摸地进入深山老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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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茅屋。
紫菀仍在熟睡，她的睡颜十分娇美，似乎是做了什么好梦，嘴角的笑容始终没有落下来过，甜腻甜腻的。
楚禾不自觉地微笑，替她掖了掖被子，这娘儿们睡觉老喜欢露出玉足，若是受了寒凉，可就麻烦大了。
美人在前，他抑制住松土的冲动，不忍心惊醒紫菀，她昨晚服侍的太过辛苦，理应好好休息休息才是。
走入厨房，他先将昨日剩下的五升米煮好，又将中午与晚上的稀饭都逐一做好，方便紫菀醒来就能吃到。
——进入识海。
【农主：楚禾】
【点数：62+0.4】
【天赋：无米之炊（白品）】
“才0.4点数？怎么会这么少？”
“同样是六亩地所获的点数，耕地只是播种的百分之一？不科学！”
他开始思考两者之间的差异。
不一会儿，楚禾恍然大悟：
“六亩地的面积，等同于四千平方米，铁犁的作用范围大概是（一平方米），而播种的作用范围是（一平方分米），故此相同的面积数，播种所获的点数是耕地的整整一百倍。”
“好坑，还不如在家松土……”
无奈的是，他身为佃农，不得不为地主家耕地，只能哑巴吃黄连。
“必须尽快摆脱贱籍！”
如此窘境之下，赎身一事迫在眉睫，若是继续这般折腾下去，他的小命都要交代在这儿，不能一拖再拖。
于是，楚禾开始计划此事。
赎身文书需要三十两白银。
三十两银子，买得起金莲，请得起黄蓉，赏得起武松，不是小数目。
龙朝之中，两石生米价值一两银子，若是遇上一年到头并无歉收的情况，佃农的收成也就区区十两银子。
按照男子一日进食四升大米来算，一年下来，光是吃粮都要吃掉七两银子！也就是说，赎身需要整整十年省吃俭用、节衣缩食的功夫！
可放眼古代，百姓的平均寿命也就五十岁左右，尤其农夫早出晚归，夙兴夜寐，老了之后容易患上许多怪病，譬如说脱力、风湿、肺痨等等。
“脱离贱籍？想都别想！”
但好在他有“卖粮”一计。
一升米可卖五文钱，三十两白银需要六千升大米，等同于6000点数。
当前他有60余点数，相当于千里之行，已经成功迈出整整十步！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和紫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画面。
“诶，不对，松土每晚只能加成2点数，岂不是还要十年时间才能成功赎身？这和原地踏步有什么区别？”
“哎，可惜没稻种，播种一天就能带来80点数，不到一季就能……”
楚禾重叹一声。
紫菀耳尖，听见了这声叹息。
她从床上醒来，看见他的背影，嫣然一笑，随后慢慢从背后抱住他。
“相公，一早就在仰屋兴叹，莫不是昨晚对奴家的技艺不太满意？”
熟络后，她也喜欢和人开玩笑。
楚禾握住她的玉手，道：“满意，特别满意，还想再满意满意！”
“那相公何故唉声叹气呢？”
“因为你相公我……没种啊！”
闻言，紫菀顿时花容失色，蹙眉道：“相公，你在胡说些什么呢？你怎么可能没种？在奴家看来……”
“你实在是太有种了！”
“啊？”
楚禾满脸纳闷，道：“我身上哪儿有种？稻种贵的要死，谁买得起，就算买得起，也没地方给我播种。”
“我知道你想逗我开心，可我现在正琢磨着这事，你就别贫嘴了。”
“讨厌！”紫菀瓜子脸一红。
“相公莫不是睡昏了头，你一介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能会没种？”
想到稻种一事，楚禾不免心生烦躁，完全没心情开玩笑，这是当家的职责，还犯不着让一个女人家操心。
“行了行了，不和你逗嘴了，你先去吃饭吧，稀饭我已经煮好了。”
“相公，你身上怎么都湿透了？快，把衣裤都脱了，奴家帮你烧壶水，去洗个热水澡，千万别着凉了。”
“好，那就有劳娘子了。”
楚禾十分清楚，在顺利赎身之前，他一定不能病倒，这个小家全靠他一人支撑着，万万不能逞英雄。
于是，他不见外地脱下短褐。
“哇！！！”
紫菀面露喜色，宛如强盗见到金银珠宝似的，杏眼微睁，朱唇翕动。
“相公，你的身材也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好了吧！”
说着说着，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又在八块腹肌上狠狠捏了一把，随后笑吟吟地跑进灶台烧水去了。
“嘿！这小娘们……”
楚禾一副被吃了豆腐的样子。
他走出屋外，看着狭小无比的茅屋，不免有些愧疚，这儿连个正儿八经的浴室都没有，若是让紫菀一个女人家在屋外洗澡，属实是不太雅观。
想到这儿，他忽然想要扩大一下茅屋，正好屋顶坏了需要重修。
“正好今晚规划规划。”
“争取一周后让娘子住上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