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还债
柳如絮闻言一愣，放下笔，这才想起这回事。
他将怀中银票原原本本取出，放在桌上，苦笑起来。
“萧小姐说，别人送来的没有诚意，让余先生亲自去给她......”
楚渝嘴角微抽，“什么情况？”
在看见对方手中又拿出一物后，更笑不出来了。
柳如絮将一张催债书递给他。
“喏，白鹤城地下钱庄送来的，催您还债。”
白鹤城地下钱庄，包揽了大清府极北三城几乎所有的借贷生意，说是开设在地下，却无人不知它所属白鹤城内第一大商行，聚海商行。
聚海商行其名，取自点滴钱财汇聚成海之意。
传闻其本家势力极其雄厚，开设在国都，那是国道院所在的地方，小小黑羽城中人，根本无法想象。
至于白鹤城中最大商行，也只不过是聚海商行旗下一个小小分行罢了，背后隐藏的是巨大的商业帝国。
虽然白鹤城分行中只坐镇了一个筑基修士，但因其背景太可怕，没人敢借债不还......
据说有一个筑基修士坐镇、数十炼气修士聚集的庞大家族，家族中有弟子只是欠了二百两白银，三月未还，整个家族一夜之间覆灭。
有欠银万两的修士，超出缴纳期限，逃到大清府边陲，却三日之内诡异身亡……
黑羽城中，四大家族与官方势均力敌，掌控一城资源；飞鸿城由于盛产制作化毒液的麟石，主要经济被官方所垄断，并无什么强横的家族势力；白鹤城中，聚海商行则一家独大，甚至连官方都不放在眼里......
这书信，一月一次，按月催债，每次要缴纳一千两，还是不加利息。
算上利息，每月需另外缴纳二百两白银。
楚渝叹息一声：“知道了，我账上还有多上银两？”
柳如絮在折扇上比划了几下，查阅片刻后道：“算上这个月的话本销售分成、各项演出分成，共计九百九十两。”
三十万两白银，按照楚渝现在一月差不多能赚千两白银的程度，得数十年才能还清。
按月抵消债务后，就不剩什么钱了，即便多接一些定制淫词艳曲的合作邀请，囊中总也是羞涩的。
楚渝叹息一声，好在还有三千两被萧婵眉打回了，倒是能抵消这个月欠贷。
只是对方要让自己去偿还，他忍不住扶额。
罢了，还是以后再说吧。
他是真不想再看见那女人了。
柳如絮那边继续感慨：“去绣楼时我听下人说，萧小姐最近似乎心情不太好，竟然打发走了一半面首，近来都不稀罕新纳了，真是稀奇。”
楚渝装作没听见，自顾自盯着催债书看，好像要用眼神将其烧毁。
“看来余先生之魅力，不仅在于撰写话本，若有朝一日显现真容，岂不是更颠倒众生？”
正说着，窗头一阵劲风鼓动，顷刻间一个黑衣带刀大汉破窗而入，轰隆落地，整座居处楼阁都好似震了震。
他身形格外高大威猛，粗犷面容一道长长伤疤覆盖，显得几分狰狞戾色。
此时不善望过来，看见楚渝时，略有缓和，微微点头，然而看见柳如絮时，面上伤疤蠕动一阵，透出一股厌恶：
“磨叽什么？还不出发，老子都快等的不耐烦了！”
此人正是姬寻手下文武卫种的武卫之首，炼气八层，杨如虎。
柳如絮故作姿态，昂起下巴：“文人谈论大事，哪里轮得到粗人插嘴？”
楚渝见状扶额，“二位若有急事，我便不送了。”
柳如絮笑眯眯道：“见云山禁区最近出现宝光异象，主子派我们前去探望一番，说不定能有些发财机会呢。”
杨如虎胡子一颤，不屑嗤笑：“就你这瘦弱身板也想夺宝？这几日那里高手云集，连黑羽城四大家族、飞鸿城官府，甚至是白鹤城的商贾巨擘都出动了，你能捞到什么好处？”
柳如絮露出鄙夷之色，似是不屑与其争执：“如何不能智斗？你一介只会拼蛮力的莽夫懂什么。”
楚渝心头一动。
见云山禁区位于白鹤城与黑羽城交隔地带，与他去往白鹤城地下钱庄缴纳债款，倒是顺路。
“二位可否稍我一程？”
......
炼气修士能够御器飞行，此时楚渝与柳如絮乘坐在折扇法器之上，高空之下城池景象一览无余。
杨如虎不屑坐柳如絮的法扇，粗壮身影自行站在大刀之上，远远行在前方。
很快，便到了白鹤城地下钱庄。
杨如虎没与二人打招呼，径直化作一道流光，飞没入禁区外围。
自上方向下望，可见禁区外已聚集了林林总总不少人，甚至驻扎了一些营地，衣着各异，其中有散修，也有来自各方势力的修士，高空四周也多了些御器飞行的身影。
禁区山体漆黑一片，呈现一种死寂般的焦黑，其上被厚厚的不知名黑雾笼罩，涌动如云，看不清内部场景、山里风光，却有种神秘凶险之感。
深山内，隐隐可见有霞光万道，吸引所有人瞩目。
“最近禁区虽然产生宝光异象，但据说里面也产生异变，诞生大量凶厉异兽和不知名的危险，那些守卫的，都官方中人在维持秩序，为避免伤亡，限制进入探索的修士修为不得低于炼气五层。”
柳如絮给楚渝解释一句，将他送到白鹤城聚海商行地下钱庄附近，才离去。
明眼人都知道白鹤城商比官大，聚海商行自然位于城中心商业街，与黑羽城商业街却是不同，数百条街道建筑布局呈现整齐划一的一体感，店铺风格更为大气统一，显示着它们同属于一个庞大势力。
楚渝走进修建宏伟的大堂，将催债书呈给轮值的工作人员。
这工作人员虽只是个凡人，但有种鼻孔朝天的趋势，似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毕竟他在商行工作，面上沾光，即便是再强悍的修士老爷，面对他们聚海商行，不也得乖乖还债？
他看到催债书后，例行不耐烦地查阅一番，渐渐皱起眉头。
“你老子是断胳膊还是少腿的窝囊废？一直来不了么，又让一个小孩来替父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