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易容术，洛水银鲤
既已定下待会一起聚餐，林度也就安心坐了下来。
夏石镜颇为健谈，捡了些以前办案时遇见的有趣案子讲给两人听。
林度听得入迷，毫不吝啬的送上夸赞。
“夏捕头好本事，竟能抽丝剥茧，于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中发现线索端倪，把那疑犯绳之以法，真乃我大魏神捕也！”
夏石镜说得满脸红光，谦虚道：
“过奖过奖。”
他对自身事业看得极重，加之洛城还有其他几个捕头，一直明里暗里的互相竞争，都想坐上总捕头一职。
对林度所说的“神捕”一词极为受用，看向他的目光也愈发亲切起来……
阎高风也回忆峥嵘岁月，把自己当初从军时的经历挑了些来说。
林度对夏石镜都出言称赞，对自己的直属上级自然不会小气。
“只恨属下晚生了二十年，不能追随大人左右，一睹大人万军之中取敌首级的风采……哪怕不能并肩杀敌，只是牵马执辔也是好的。”
夏石镜挤挤眼。
“此刻也不迟。”
林度闻言，正色点头。
房内气氛融洽，充满了愉悦的气息。
……
没过多久，田节领着陈人杰进来。
把一卷墨迹未干的卷子递给夏石镜。
“大人，贼人已招供，案宗记录在此。”
“受害者共计二十一人，涉案金银七千八百五十三两……”
夏石镜接过，未等翻开查看就道：
“唔，辛苦了。把人交给你们就是放心，这么快就审出结果……”
田节把身后的陈人杰往前一推，笑着道：
“这都是他的功劳，我只是从旁协助而已。”
刚才在刑讯间内，陈人杰红着眼，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亲自上手审问犯人。
用出的种种闻所未闻的折磨方式，让他这个廷尉狱的老人也大开眼界。
当时还未用刑，飞贼就愿意招了。
但陈人杰却不同意，直到把所有刑罚都用了一遍，这才让书吏开始记录。
田节心中感叹：现在的年轻人，比自己当年狠多了。
陈人杰摇摇头，语气萧索。
“我只是按林兄教的法子做罢了……”
林度连连摆手。
“我只是出出主意，不值一提，主要还是陈兄负责实施……”
夏石镜心中惊诧，林度还有这本事？
难怪会升迁得这么快。
陈人杰说完就静静站在一旁不动，眼圈有些发红。
神色间似有几分不甘，也有几分愤怒，还有几分迷惘，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田节再把一本册子递向阎高风。
“这是从贼人口中问出的易容术。”
阎高风接过后随意看了看。
“有几分独到之处，不过对于提升实力并无太多用处。”
然后把册子递向林度。
“刚才陈人杰说也有你的功劳，这本易容术你要感兴趣，就自己抄录一份吧。”
林度自觉要这东西没用，他又不想像那飞贼一样易容骗人。
但上官递来，也只好接过。
打开看了几眼。
前面记载的都是些调制易容颜料的内容，中间的是制作人皮面具等外物的方法。
最后几页，则是软经缩骨，改变自身骨骼肌肉形状的窍门。
果然对实力提升没有多大用处，通篇都是辅助用的。
不过这也不算出林度所料，若是这易容术能像其他秘籍一般增强自身实力，那飞贼也不会被轻易抓住了。
想要婉拒或换其他的好处，转念就想起，自己之前去黑市购买袖箭时，若能易容改变样貌，也就不需要自己用黑纱遮面这种老套方式。
别人虽看不见自己的面容，但落在熟悉人的眼里，还是能从其他地方发现端倪。
以后再有类似需要遮掩身份的时候，这易容术或许能派上用场。
“谢大人。”
夏石镜看着陈人杰，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他自然能明白自己这个侄子心中所想。
“别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为了一个男扮女装的人，也至于如此？”
“不就是被骗了吗？算得了什么大事，就当是吃亏攒经验了。”
陈人杰脸皮一抖。
嘴唇动了几下，“我没有……”
梗着脖子和姑父解释。
“只是刚才审问有些累了。”
阎高风在旁打个哈哈，接过话题。
陈人杰虽是夏石镜晚辈，但也是自己的手下。
对方教训自己晚辈虽属家事，但这么多人在场，阎高风自然不愿见陈人杰继续出丑。
“好了好了，这次能这么快审出结果，也应该记你一功。”
“不管之前如何，你也算是亲手报了仇。”
“到时候你要支取银子，或是把功劳积攒起来换功法，都随你。”
……
人已到齐。
阎高风也不再多说，当先起身，一行人就朝公廨房外而去。
这就是和上官走一道的好处了。
还未到下值时间，就能提前离开，别人还不能说什么。
林度头一次这么早下值，心中微微感慨。
……
陈人杰出行代步用的马车宽大舒适。
垫子用绸缎包着棉絮做成，舒服厚实。
中间摆着一只镂空兽首铜盆，里面燃着“银骨炭”。
这炭烧起来无烟无味，时间长久。车外冷风刮骨，车内温暖如春。
又有熏香点着，驱散路边钻进车里的不好气味。
一行人鱼贯钻进车厢，车夫扬鞭扯马，朝着醉仙楼驶去。
……
见来了熟客，醉仙楼掌柜的亲自迎接，把一行人引至顶楼雅间。
醉仙楼所处地势颇高，乃是洛城中有数的观景盛地之一。
推开窗极目远眺，洛城景色尽收眼底。
此刻已入冬，空气清冷。
纵横如菜畦的街道上空飘着淡淡霾雾，远处洛水恍恍惚惚，让人看不真切，自有一番不同景象。
说好了自己做东，林度便让掌柜的只管捡招牌菜上。
掌柜的答话：
“咱们醉仙楼最出名的，便是一道滑炒银鲤鱼片。”
“这鱼可与一般鲤鱼不同，乃是洛水中的妖鱼。有补人气血，活血通脉之功效，最是适合习武之人。”
“洛水沿岸这么多渔家，半月左右才能捕上三五条，数量极少。正巧后厨刚收到一条，客官若是想尝尝，我这便让厨子给您做来？”
林度问了价格，心中一阵肉疼，但也不愿丢了面子，咬咬牙让掌柜的速速去把鱼做了端来。
“一条鱼竟然卖十两银子，我让花娘买一个月的肉钱都用不了这么多……”
“我倒想看看，这银鲤是否真像掌柜说的这般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