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公子持血刀，敢问利否？
蔡涤和莫俦等一众才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一个个吓得额头冒汗，脸色煞白，暗道：
“这些野蛮部落中人，当真是凶残啊！怪不得我大宋的军士经常吃败仗！”
“陛下向辽国进献岁币，真是英明之极！”
“今后我若为相，定要千方百计避免与他们开战！”
……
女真族人挑杀了几名契丹人，为首的公子心满意足，准备撤离。
一支利箭一闪而过，
直捣其面门。
“小心！”
鸟加奴高呼一声，持枪一拔，将此箭拔开。
“谁！胆敢偷袭我家少主！出来！”
鸟加奴豹眼环顾，厉声喝道。
“嗒嗒”马蹄声传来，
又是一队骑士闯入，围观的宋人百姓避之不及，有不少人滑倒。
这队骑士清一色契丹人的装扮，
为首的年纪也不大，与之前那名女真族的公子年纪相仿。
“呵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耶律雅里？你这胆小鬼也敢来插手我的事？”
女真族的公子冷笑道。
耶律雅里怒道：“讹里朵，你们生女真族一直是我大辽的子民，你这是想叛乱么？”
讹里朵不屑道：“杀几头两脚羊罢了，你若不服，便来战一场，少些废话！”
讹里朵乃是女真部新的大首领－完颜阿骨打的第五子，
与柴宣同岁，今年也是十七岁。
耶律雅里则是辽国皇帝耶律延禧的次子，今年十九岁。
如之前宋朝百姓的说，
完颜阿骨打在今年当上了女真部的大首领，与契丹人势如水火，
各种矛盾激化，两个部落的人也常常发生冲突，各有死伤。
此次双方都派自己的儿子来到东京，便是想拉拢大宋。
历史上，明年，也就是政和四年，
完颜阿骨打会集合各部，开始伐辽！
之前，两方的摩擦一直在东京城各地小规模发生。
闹出人命，这还是头一回，
眼下双方的王子都到齐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更没什么好说的。
下一刻，
双方各自搭箭便射，
一箭射出，不管中未中？
皆拍马上前，厮杀在一块儿！
一时间，几十人战成一团，
战马嘶鸣，刀枪碰撞，呐喊怒吼，惨叫喝骂，混乱无比。
双方之人皆是捍勇之辈，不惧生死，
虽杀得血肉横飞，却无一人后退逃跑。
有人身中数箭，一边口喷鲜血，一边挥刀与对方同归于尽，
有人胳膊被斩断，半边脸血肉模糊，却纵马急冲，与对方的战马狠狠地撞在一起，直撞得马脖骨折，双双吐血而亡。
……
双方的捍勇，大大的震惊了围观的宋朝百姓，
一个个捂着嘴，不敢发出声来，
生怕对方杀红了眼，砍向他们。
赵玉盘强忍着不适，看着双方厮杀，又看着惊恐万分的宋朝百姓，其中还看到了蔡涤，莫俦几人。
他们挤作一团，正瑟瑟发抖，
平时那股持才狂傲的劲儿，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还不如那些围观的百姓，
“上元佳节，异族人却在大宋的都城肆无忌惮的厮杀！
百姓不敢言，禁军不敢管，
官员更如惊弓之鸟，连声都不敢啃！
我大宋便是这般强盛么？
可悲！在场千余人，却无一血性男儿？”
赵玉盘心中苦涩，暗自思道。
她身为大宋的公主，与大宋的命运息息相关，看得自然更多一些，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
周围惊呼迭起，接着便是哭爹叫娘的一通喊叫，还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她茫然抬头，放眼瞧去，四面八方，全是奔走逃窜的百姓，乱成了一锅粥。
有人跌倒，有人爬行，有孩子躲在角落哭泣，
而一些身穿契丹和女真服饰的人，正在挥刀互砍，
战斗人数由原来的几十人，已经发展到三四百人之多，
原来，发现这边契丹人和女真人打起来了，附近的两族之人，闻声也赶了过来，加入战团。
如此以来，围观的宋人百姓便遭了秧，
这些人个个捍不畏死，杀红了眼，看到碍事的宋人，挥刀就砍，
宋人又没带武器，哪有招架之力？
一连被砍翻百余人，
其余宋人反应过来，纷纷朝外逃，相互之间跘倒，滑倒之人，不计其数。
“呼……呼……”
不知谁踢翻了灯笼，燃起一团团烈火，顺着屋房店铺烧了起来。
宋人百姓皆是惊慌失措，
有的想逃离，有的在呼喊着救火，有人在求救。
“小姐……快走啊！”
两名丫环焦急地催促着。
赵玉盘嗯了一声，起身欲走，
一只被斩飞的人手，带着一蓬腥臭的污血，直直地落在她的脚下。
“啊！”
顿时吓得三人惊呼连连。
身边全是抱头乱窜的宋人百姓，附近皆传来刀兵相撞之声，
火焰烧着噼叭作响，
浓烟呛着人不住的咳嗽。
赵玉盘惊恐地发现，她与丫环三人，已经身处的双方交战的中心，
在她身边不足一丈的地方，正有三人互相砍杀，鲜血喷洒，溅在她们身上。
三女皆双腿发软，想要逃离，却死活迈不起腿。
“你们……你们不要过来！这位是大宋的公主！你们走远些再打！”
一名丫环高声喊道。
可惜，四周太过嘈杂，她的声音很快被淹没。
一名女真人惨叫着，边打边退，被二名契丹人连砍了十几刀，脖子上血如喷泉，一头栽倒在赵玉盘三人身边，抽搐几下，双目圆瞪，没了动静。
赶过来的两名契丹人仍不放过他，抓起他的头发，要将他的脑袋割下当作战利品。
“走开啊！”
赵玉盘三女吓得紧紧抱在一起，尖叫起来。
这两名契丹人早杀红了眼，见她们三个喊得心烦，一人举起刀，就朝赵玉盘身上砍去。
赵玉盘只见森白的刀身朝自己斩下，脑中一片嗡鸣：
“我……我便这样死了吗？”
她绝望的闭上眼睛。
“当！”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在耳边炸响，震得赵玉盘三女，耳中嗡嗡直响。
“滚！”
接着又是一声暴呵，伴随着的，还有两声惨叫！
赵玉盘疑惑地睁眼去瞧，
但见一个背影挡在她的面前，手中持着半截带血的朴刀，
那人扭头冲着赵玉盘，咧嘴一笑：“仙子姑娘，莫怕，有本公子在此，谁也伤不了你！”
赵玉盘认出柴宣，见是他救了自己，既高兴，又感动，眼圈一红，有许多话，却说不出口，只得柔声道：“公子小心些！”
柴宣朝她点点头，转身，面对着正在混战的两方人马，沉声道：“随我冲杀出去！”
“是！”
周围同时传来齐声应和。
赵玉盘三人这才发现，除了柴宣，还有百余名庄客打扮的宋人，俱都手持木棍，将她们三人护在圈内。
“冲！”
柴宣断刀一指，
左右各有一人急冲而出，
一人手持铁棍，一人手持两把大环刀。
二人如猛虎下山，挡在面前混战的女真族人和契丹族人，皆不是二人一合之敌，打得他们人扬马翻，惨叫连连。
其余庄客，步伐整齐，跟在二人身后，
若有人胆敢从侧面来袭，随手几棍便将其打翻在地，
每一位庄客竟也都是身手敏捷，勇武过人。
“仙子姑娘，随我来！”
柴宣一手拉起赵玉盘，一手持着断刀，在庄客的护卫下，朝外冲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