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分手

那天晚上，苏婉晴和陈悦然一起睡下。

醉酒的陈悦然挽起苏婉晴的手臂，凑近她耳边悄悄说：“其实我真的很喜欢......”

苏婉晴无奈地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知道你喜欢他，但你的性格……我们都清楚，你和他不可能的，对吧？”

陈悦然低头，眼神黯淡了一瞬，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伤感：“我知道啊，但是你和我之间，我也就是想说出来轻松点，不然感觉一直偷偷喜欢好朋友的弟弟，很奇怪。”

苏婉晴摇摇头，“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奇怪的，臭小子有福气，被很好的人喜欢了。快睡吧。”

陈悦然看着苏婉晴，隐隐的有些不安。

周末过得很快，苏婉晴已经在南山的公寓安顿下来。

周一，林悠然起了个大早，匆匆赶去政府。

林悠然坐在新办公室的角落里，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脑海中却还在反复想着刚进来科长说的话。她还记得第一天去单位报道，蹦蹦跳跳的原本很开心。

科长扫了她一眼，在办公室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悠然，看你年纪不大，我要和你说清楚，不要想着在我这里耍什么心眼，老老实实的干活。”

那天，她跟着科长到每个科室打招呼，她环顾四周，大家都很漠然的在做手上的工作，有个女生抬了头，很疲惫的一张脸，冲她点了点头，就埋头做事了。

林悠然摇摇头，不再胡思乱想，深圳政府当然是要求极高的，要加把劲才是。

她的新工作是做会务，属于临时聘用的合同工，工作内容和她之前的工作比起来完全不同。

第一天接收了上一个员工的所有工作，她才意识到这份工作意味着她什么都要干，各种琐事劳心劳神。

家里面对她找到这份工作的反应截然不同，林悠然妈妈对她的这份工作很开心，到处和亲戚朋友说女儿在深圳政府找到工作了，但是林爸爸和姜涵文却忧心忡忡。

上个周末，姜涵文来深圳找了林悠然。

吃饭的时候，他担心的说：“悠然，我觉得你现在的工作……不适合你。政府的合同工没有保障，他们想炒你是分分钟的事，深圳政府的工作竞争那么很激烈，你那么轻易的就入职了，没想过原因吗？”

姜涵文的劝阻仿佛撕开了林悠然的遮羞布，她一瞬间觉得很愤怒：“什么意思啊？我不能是靠实力被录用的吗？我在这里工作至少有份稳定的收入，你又不是我，根本无法理解我现在的处境！”

林悠然一直认为姜涵文的生活轨迹简单而平顺，而她，则像在城市中四处漂泊的小船，不断寻找自己的方向。

姜涵文皱了皱眉，想要继续劝，却被林悠然的反应震住了。

林悠然接着说：“如果被骗了，也是我的事，没必要老是把你自己的担忧投射到我身上啊。”

“我只是担心你，你能不能别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姜涵文摇了摇头。

“你只是担心我配不上你，你担心临时工说出去不好听，你什么时候担心的是我？”林悠然还是持续输出。

姜涵文的眼神暗了下来，“你就这么想我？”

他拿起手机饭都没吃就离开了。

那次吵架之后，两个人这段时间都没联系。

加上大量的工作，加上姜涵文的冷暴力，林悠然心里凉成一片。

她觉得两个人之间，只是离分手之差一句话而已。

她很了解姜涵文，也知道这个人绝不会是他。

“那就让我来做这个坏人吧。”这段时间，林悠然慢慢失去了大学时期的天真，她的眼神透露着麻木。

周末她约了姜涵文在老家见面。

窗外霓虹闪烁，而室内的氛围却沉重而凝滞。

林悠然坐在老家的一家咖啡馆里，她坐在餐桌旁，面前摆放着一杯还未动过的橘子茶，眼神略显疲惫。

姜涵文神色复杂，双手握在桌子上，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悠然，”姜涵文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我知道你最近工作很忙，也很辛苦。我真的不希望你这么累下去。”

林悠然抬起头，眼神有些空洞：“你是想说什么呢？”

姜涵文看着她，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他想说的话太多，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其实我们早就不适合了吧。”林悠然直视着姜涵文。

“不是的。”姜涵文摇了摇头，试图解释，“我只是觉得，未来的路……我们走得越来越不一样了。”

这句话让林悠然的心一紧。

她沉默片刻，低声说道：“涵文，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有我的梦想和追求？”

姜涵文低下头，他的手指紧紧抓住咖啡杯，指节泛白。

他清楚地知道她的追求，也知道她为这份感情所做出的努力。然而，他却无法否认，现实的种种让他越来越看不到他们之间的未来。

她抬起头，看向姜涵文，语气冷淡：“上次的那个女生，挺好的，要比我更适合你。”

“不是你想的那样。”姜涵文有些急切，想要解释，“她只是我的同事，我们是工作关系而已。”

林悠然看着他，笑得有些苦涩，“我知道，但是你也别骗自己了，她是你你心目中最适合结婚的那种女孩，对吧？你和她都是体制内的，她性格也好。但是我，终究不是可以给你想要的生活的那个人，我们的种种矛盾都来自血淋淋的现实，因为我在深圳，因为我没有一份体面的工作。”

姜涵文被她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悠然，我……”他开口，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所有想说的话仿佛在这一刻化作了无声的叹息。

“没关系了。”林悠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看着姜涵文，眼中有着一种释然的悲伤，“姜涵文，我们就这样放手吧。你追求的是和而我追求的是冲突的。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再继续我们也不会有好结果的，在一起我们都不会开心的。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

“我还是想好聚好散。”林悠然低下头，一颗豆大的泪滴在她的手上，说出来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里充满着刺痛和无奈。

姜涵文的心像是被猛然扯了一下，他想挽留她，但在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了理由。

他知道她说得对，这段感情已经走到了尽头。

“好……”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眼眶有些发热，“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好。”

林悠然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你也是。”

林悠然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抬起头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我们都明白。”

他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柚子茶，起身对林悠然说：“我走了。”

“嗯。”林悠然淡淡地回应。

姜涵文点了点头，转身离开餐馆。

林悠然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就不和你说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