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赵家千金
砰的一声,一声痛呼响起。
李清清晨推门而出,宁叨叨径直撞在了门板上,脑门没多久便鼓起了一个大包,瞬时给李清下一激灵,凝神望去,叨叨蹲在地上捂着头抽泣,眼泪像挂在草尖上的晨露扑簌下落,一张嘴瘪着用力忍住不哭。
大早上一下子给李清都弄不会了,因为他先推门时已经知道门后有人,而且离着还有些距离,按理说是不会发生这种意外,但是意外发生了才叫意外,李清蹲下身子,脖子像蛇一样弯下,绕到宁叨叨身下,从下往上看掉小珍珠,这时李清也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只好用手轻抚后背,等她哭完了再说。
好一会,小姑娘才终于忍住了哽咽,只是脑门上的大包却消不下去,捂着头看也不看李清拔腿便走,只是宁叨叨像只没长眼睛的无头苍蝇径直又要朝墙上撞去,李清连忙上前几步拉住了她的胳膊,牵着她往屋里去。
“你是怎了,走路都不长眼睛了,有事记得和你家小姐说,咱们都是一家人。”
李清小声询问,取出内供的珍藏药膏双指轻轻抹在宁叨叨脑门上,悄悄用劲化解淤青,宁叨叨抿着嘴不看他,等着这个野男人细心伺候,听见那番毫不负责任的话,虽然明知道和他没关系,心里一委屈,嘴巴一瘪,眼框一红就又要掉小珍珠,李清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扯进怀里哄到,
“怎了怎了,谁惹你了,你放心不管是谁,就算是夙夙不讲道理人性蛮横,姑爷也一定站你这边。”轻声细语安慰好悬没让人家再掉小珍珠。
宁叨叨突兀间被野男人大大咧咧的扯进怀里,一股子清冷好闻的气息笼罩全身,不由耳根一红,本想倾诉的话却卡在了喉咙再难发出声音,低着头留给李清一道侧脸,
“没...没事,是我不小心。”随即用力吸了吸鼻涕。
李清鼻腔长出一口胸中郁气,半PUA半威胁的轻轻劝道,
“大早上一只呆头鹅,两只眼睛一左一右都不会撞门板上,你两个眼睛长在前面的就这么直勾勾撞上去还能说没事,你不说便不说罢,待会别等到我去问你家小姐,那时候可有你好果子吃了。”
还有句话李清没说,他这院子在宁家的角落,比较偏僻,一般没有人会来,宁家又没下人他也不需要人伺候,所以宁叨叨肯定是来专程找他的。
宁叨叨抬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对视着将她没一点规矩和防备抱在怀里的野男人,心里却诡异的没有一丝抗拒,努力对视了五秒,男人也没有将目光移开,还是一眨不眨的等着她开口,宁叨叨心里好受了些,小时候娘跟她说如果一个男的能忍住对视五秒一定是很喜欢她的,宁叨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总之她娘就是这么拿下她爹的,实践出真知。
“有...有个事,小时候横遭大难,家破之际有个忠心护卫将弟弟送了出去,我一直以为文家就剩我一个了,前些阵子他给咱们府上,说他如今在山上一个小村里种田,有帮流寇总时不时要去村里要粮要女人,如今那帮流寇变本加厉连他们的余粮都要收走,问我能不能帮帮他,他是我家仅剩的男丁,我得...好歹我得去一趟看看他如今情况,我跟小姐说了,小姐说...说让我来找姑爷,姑爷入了门好歹...好歹也是我们的相公。”
宁叨叨说到这连绣鞋里的脚趾头都抠紧了,虽然说只要宁夙夙跟李清成了婚,她与宁呛呛都跟着嫁了过去,但他们宁家家大业大,在宁家除了小姐就她两最大,还各自在镇北军领军职,要亲口承认一个陌生男人是自己相公还是太难为她了,好在这个狗东西也不是太差,不然就算后槽牙都咬碎了也喊不出来。
听到这消息,李清心里打着弯弯,按理说有什么事宁叨叨如今身份带着一卫自己就能去料理了,那么夙夙的意思是宁家不方便管这事,宁叨叨一个人处理不来,也不知道怀中的这个哭红鼻子的大闺女到底懂不懂,既然宁家当家的都开口让他去办事了总不好撂了担子,但是这事本能感觉起来不太简单,宁夙夙不知道他的本职工作是什么,但一起同床共枕了那么久应该大概猜得到他是什么样的人,那就不得不多想了,退两步来说,的确,这叨呛镇北军的左右门神的确也是他的人了,于情于理都得帮着去看看什么情况。
李清想了想,轻轻拍了拍宁叨叨后背,牵着她出了门,
“我知道了,笺儿先去换衣服,跟我出趟门一起去玩玩吧,权当散散心,我过两天带你去那里看看咱们的弟弟。他们你都认识,灵书衡和嬴新,喊我出去郊游来着,正巧笺儿今日空闲,走吧走吧。”
宁叨叨原名赵笺,在没入宁家之前是赵尚书的嫡女,只是往日赵家的荣光早已不在,除了宁夙夙极少有人知道宁叨叨的本名,也极少有人用进似乎闺名般亲昵的称呼唤她,往日的李清也不曾过。
李清用着半商量半询问的语气对赵笺说到,态度却稍显强硬,手上的力道半分不减,让赵笺丝毫挣脱不得,赵笺就这样被半拉着出了院子,半仰着脑袋盯着少年的好看下巴打量,少年如画头顶着青天白日,身边花卉开的姹紫嫣红,赵笺的脑袋一片混沌,想不明白到底要不要去,直到快要被塞上马车了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用力挣脱了李清的手,迎着李清诧异的目光,撇开了视线看向一侧,脸颊带着些许红晕,有些气鼓鼓的,
“你这人,急甚急,人家还没换衣服怎出得了门,叫别人瞧见了可得多嘴说你两句,在哪个山沟里寻摸的一个野丫头。”
李清歪歪头有些不解的认真打量赵笺,
“可...我分明觉得笺儿很好看。”
的确,出身自尚书家,自小便是个美人胚子,自小跟着宁夙夙不愁吃穿的养大,身上自带一股天生丽质,即便此刻头发有些乱,衣裳朴素,可那一抹少女的脸红,最是人间一处妙景,加上赵笺身子有些许娇小,手掌软绵绵的,胳膊软绵绵的,或者说浑身都软绵绵的,像一朵好闻的棉花糖,李清牵着牵着便沉了迷,真心实意的耿直说道。
直勾勾地话语像是夏日寒冰,冬日烙铁,直扎赵笺的心防,那种纯度百分百的真诚将那朵棉花糖串个从头到脚,赵笺赶忙用袖子捂住嘴,可那一双月牙般的眼眸却透露着难掩的欣喜和娇羞,一转身便跑没了影。
李清无奈,只好差人送个口信给那两哥们,让他俩自娱自乐莫要再等他了,这下一番波折可不知道要半个时辰还是一个时辰才出得了门了,双臂环胸背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耐心等着赵笺。
半个时辰后,一只纤手轻轻扯着李清的衣袖,表示两个人此刻连在了一起。
李清睁眼望去,明亮的美丽人儿,晃得李清的脑袋一阵晕晕的,淡淡的妆容和粉红的口脂,恰到好处的合身衣裳,精心打扮的发饰,可不是那旁人千年难见一回的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吗,一对莲足穿着淡蓝色荷花绣鞋,垫着脚仰着小脑袋满脸笑意的凑在李清面前嘻嘻的傻笑,无形之中考验我们的李大才子该用什么花言巧语夸她了。
李清偏过头去,用手背捂着鼻子吸了吸,没有出声,低下目光,默默的将赵笺扶着坐上了马车。
两人坐在厚实软弹的垫子上,一个靠窗看着风景,一个看着那个看风景的人,虽然李清没有说话,但是赵笺很开心,腿上的大手与她十指相扣,握的紧紧的,好似怕她变成飞鸟消失不见。
赵笺除了对小姐很少有这么开心的时候,好像脑子可以放空身子泄了气力,握着他的手便拥有了无限的力量和安全感,赵笺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