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绝望的事实
伴随着一阵白光闪过，飘在特蕾莎面前的符号瞬间消散。
而四个家伙也都明白了，大公拒绝了献祭，所以仪式自然而然地中断了。
下一刻，那巨大的漩涡中冲出大量的冤魂，它们盘旋在大公头顶。
而在这一大群冤魂中最为显眼的，正是不久前被大公斩首的拉里。
它们一起将大公的灵魂拽出了他那丑陋的身躯，这也让他的肉体恢复了人形。
拉里说的话应验了，他会和诸多冤魂一起，将大公拽入地狱之中。
此时的大公唯一牵挂的便是自己的女儿。
他高喊女儿的名字，凯特琳也含着泪跑向了他。
可冤魂不会给他们父女任何团聚的时间。
就这样，在特蕾莎的哭声中，大公的灵魂被彻底拖进了地狱。
仪式结束，那四个家伙也打算离开了。
但诺克斯好像还想要做最后的挣扎。
他举起义手并装填炮弹，随后用牙齿咬住并拉开了义手后的拉环。
炮弹朝着四位代理人飞去，然而炮弹还没有碰到祂们，便在半空中直接炸开。
凡人的武器，伤不到祂们！
祂们就这样轻飘飘地离开了，从始至终，没有回头看过诺克斯哪怕一眼...
外面，城堡上空的龙卷风散去，一切似乎又在这一刻归于平静。
诺克斯、安瑟尔与特蕾莎，连同那块魔法石一起返回到了破烂不堪的议事厅中。
当然了，一同回来的也有大公那只剩下了半截的残破的尸骸。
此时的诺克斯心里除了愤怒，更多的是绝望...
因为他已经得到面见幕后之人的机会，可他甚至连碰都没有碰到对方。
哪怕他再怎么样骗自己，也没办法掩盖一个事实。
那就是凭他如今只是一介凡人，根本不可能伤害到所谓的神明！
诺克斯自己在想，或许他也需要寻找新的力量，来超越人类了...
而安瑟尔并没有注意到诺克斯此时的心理变动。
它想要去关心一下此时正在哭泣的特蕾莎。
然而当它刚靠近特蕾莎，满脸是泪的特蕾莎却直接挥起巴掌将它拍开。
母亲对家庭的背叛，父亲为了保护自己而死亡。
这样的一切，她没有办法接受。
这一刻，特蕾莎的心里产生了死的念头。
就在安瑟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恢复了冰块脸的诺克斯走了过来。
他一眼就看穿了特蕾莎心中的想法。
在安瑟尔惊讶的目光中，诺克斯直接将一把匕首扔在了特蕾莎的面前。
“笼中之鸟见识了外面的世界后，想死是正常的，自己动手吧...”
而这一次，安瑟尔再也忍不住了。
愤怒的它直接飞上来，朝着诺克斯的脸就一巴掌。
只不过这一下并没有对诺克斯造成什么伤害就是了。
诺克斯没有理会安瑟尔，继续用冷酷的语气对着特蕾莎说道：
“你的命是你自己的，想死想活都都随你的便，你开心就好。
在我看来，或许死了对你来说是更好的结局。
死之后你上天堂还是下地狱都随你喜欢！
说不定在地狱里，你还能跟你的父母来一场团聚呢？
所以你只需要往你的脖子上割一刀，你就可以跟这些可怕的事情说再见了。”
而特蕾莎居然真的像诺克斯所说的那般，尝试拿起匕首结束自己的生命。
着急的安瑟尔上前拼命阻拦。
就在这时，下方的地面突然坍塌。
特蕾莎掉了下去，好在诺克斯眼疾手快伸出了残破的巨剑让特蕾莎抓住。
然而此时他的义手出现了极大的损坏，他只能用手指全部折断的右手去握武器。
再加上要多承受一个人的重量，诺克斯顿时汗流浃背，感到非常吃力。
而特蕾莎则是死死抓住那巨剑的剑刃，哪怕手掌被割开，她也不愿意放手。
这一刻，她想活着，她不想死！
诺克斯见到特蕾莎有了生的念头，拼了命用单手将巨剑抬起，终于是将特蕾莎救了回来。
经历了生死的瞬间，特蕾莎趴在地上放声大哭，安瑟尔也赶紧上前去安慰。
而诺克斯，他心有余悸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真是好险...刚才我差点就坚持不住松手了...”
诺克斯心想着。
而此时，安瑟尔注意到了不对劲。
特蕾莎的眼睛写满了疯狂的憎恨，这种眼神它甚至不曾在诺克斯那里看见过。
而接下来特蕾莎的话，让安瑟尔的心直接快要碎了一地。
“都是你们害的，是你们的到来打破了原本的生活，都是你们的错！
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
特蕾莎冲着诺克斯愤怒地大吼，对此诺克斯只是微微一笑。
他就如同那四个飘然离去的家伙一样。
将残破的巨剑收到背后，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魔法石。
接着他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走时还不忘扔下一句冷冰冰的话。
“好啊，我随时候教...”
诺克斯明白，特蕾莎不会寻死了。
在她彻底杀死自己之前，她都不会去寻死的。
安瑟尔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它也明白自己和特蕾莎从此再也不是朋友了。
一脸难过的它飞到诺克斯身边，而诺克斯也急忙用大衣与帽子去遮盖自己的脸。
但安瑟尔还是看到了，那张冷酷的脸上，居然写满了自责与悲伤。
...
刺骨大雪中，诺克斯一人孤寂地走在路上。
身负重伤的他正一瘸一拐地走着，仿佛一具丢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他已经离开了斯勒格大公国。
可诺克斯并没有打算返回迷宫，此时的他感到无比的迷茫。
因为诺克斯似乎接受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作为人类，他无法对抗神明。
自己压根没办法接触到那些家伙，更别说杀死祂们了。
这样的结果让诺克斯感觉到很绝望。
他的身体是越来越冷了，冷的他已经快要感受不到身上的伤口的疼痛感了。
他的视线也在逐渐变得模糊。
他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住了，耳边也在不断响起那些冤魂的声音。
它们依旧在等待，等待诺克斯倒下的瞬间，这样它们就能扑上来享受美食了。
而诺克斯自然也不会让这群混蛋得逞。
他允许死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但他绝对不允许自己被一群混蛋啃食殆尽！
所以诺克斯直接将手伸进腰间的包里，再次抓出一大把古柯叶塞进嘴里。
他要用这种方式强行撑到天亮，哪怕是死，也不能死在这无边的黑夜里。
就这样，诺克斯漫无目的地走在雪地里，他的脚步越来越缓慢，天也快要亮了。
安瑟尔没办法劝阻诺克斯，因为它很清楚诺克斯此时的感受。
它只能用那些花粉治愈诺克斯的伤势。
但诺克斯如今的伤势太重了，这么做也只是杯水车薪。
看着那逐渐将诺克斯包围的冤魂们，安瑟尔觉得，诺克斯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