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唱歌就突变

荒川有希在两人的面前扭成了奇怪的形状，夜明凛第一次在现实里看到一个人能够这么形象地做出【蛆一样的蠕动】这样的形容词。

她感觉自己对于美少女的滤镜都要碎掉了。

明明上辈子没有跟几个妹子交流过——要么就是被当做闺蜜和情绪垃圾桶，还有好用的工具人。

但是人家都是给她一种轻飘飘的，性格很好，很可爱的感觉。

为什么呢？

看着荒川有希这样，长相算得上非常顶级，唱歌也非常好听的家伙，却感觉一点都提不起性趣——绝对不是因为小夜明凛已经消失的缘故。

这就是所谓的残念美少女吧。

“既然已经收到了房租，我就告辞了，那么明年见——”

夜明凛打招呼转身，下一刻就被人抓住了手臂。

“虽然你看起来又凶恶又像是玩弄了至少三位数美少女心的家伙，但是你真有眼光，我可以让你再听一曲也没关系哦？不需要收门票。”

荒川有希从下往上看的视线非常有杀伤力，只要屏蔽了她的话就会更加好了。

夜明凛很想迈步离开，但是听歌的诱惑传来，让她停下脚步。

“好吧，让我听听看。”

她表面不情愿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

真希望对方能够唱点好听的歌啊。

“不过你的乐队成员呢？只有你吗？”

夜明凛左右环顾，坐到了一个黑色的箱子上，里面似乎放着一些乐器相关的用品，荒川有希没有阻止她，就索性坐着了。

泉南小町不知道为什么也没离开，不过她非常乖巧正常地坐在地上榻榻米难得空出的位置上，正坐的姿势非常标准，一看就教养良好。

夜明凛扫了一眼就觉得更加奇怪了。

能够随便拿出一大笔钱的大小姐，看起来家教还非常好，为什么会在河庄这么偏僻的地方待着呢？

而且她为什么还要帮助不怎么认识的人，万一高槻未来母女连夜收拾细软跑路怎么办？

她想不通有钱人的思路，摇摇头看向摆放着各种乐器的方向。

“今天是我的单独练习日，其他人还有打工和上课，所以只有我在练习，不过没关系，我这边有实现录好的，可以放那个。”

荒川有希一边回答，一边从地上的吉他脚架上拿起一把吉他，它的尾端插着一根线，连到后方的音箱。

夜明凛看到音箱上印着的字母，是她这样的外行人都耳熟能详的名字——这个牌子有音箱也有做过摩托车，她就是上辈子的朋友骑着这牌子的摩托，才记下了。

“这么贵的音箱……玩乐队的果然很有钱啊。”

她嘀咕了一句，被前面调整吉他变调夹的荒川有希听到。

荒川有希背上吉他：“这是大家一起凑钱买的。”

她清了清嗓子，摆出架势来。

刚刚仿佛搞笑角色一样的雌小鬼傻乎乎感觉，荡然无存。

随着荒川有希低头注视吉他，整个房间的氛围都改变了。

夜明凛不由直起背，她眼前的女孩，没有额外的打光，只是借助右侧的暖色灯光，却整个人散发着名为强大的气息。

就像是真的到了live house一样，夜明凛心中不由发出惊叹。

她从来没有去过任何的现场，也没有专门关注过歌手，就算是听歌，也只是因为恰巧听到，或者被喜欢听歌的朋友推荐。

这似乎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的听音乐。

荒川有希拨动开关，键盘声从一旁的机器中发出。

从键盘开始，接着是吉他的声音。

荒川有希捏着拨片的手指动了，吉他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但又不是音量太大带来的。

夜明凛第一次体验到，只是简单的声音，能够让她的胸膛都跟着震动。

音乐的节拍带着旋律，直冲心灵深处。

她不由张开了嘴，看着面前白色短发的萝莉演奏着曲子。

前奏并不长，几乎是一瞬间，夜明凛的心神已经被旋律夺走。

荒川有希抬起头，双眼向着前方，与夜明凛对上视线，她张开口，清澈又明亮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奔袭而来。

节奏并不快的鼓点搭配着慵懒的吉他，这是一首曲调柔和的歌，但又不像是恋歌。

歌词中又是寂寞，又是幸福，软弱与后悔交织。

似乎是丧气的歌，但在荒川有希仿佛要从喉咙深处挤出所有感情的声音里，给夜明凛带来的，却是勇气与坚定。

清澈的声音随着歌手的投入而变得沙哑，夜明凛没有移开视线，原来认真唱歌的人是这样的耀眼，明明房间中还有吉他在反光，有鼓的金属边缘，还有窗帘外面泄露的些许光线。

但她全都看不见，只有眼前用尽全力歌唱的女孩。

和刚刚那首仿佛说着我就在这里的歌不一样，这首歌没有那么激烈，但却有着坚韧的，更加旺盛的生命力。

不是小孩子任性的喊叫，还是认真地说明自己的目的。

夜明凛被歌声捕获，双眼完全移不开，而荒川有希沉浸在歌曲中，虽然看着她，却好像看向的是更加遥远的存在。

歌声不断回荡，小小的1R充斥着音乐，形成了与外界隔绝的空间，短暂的几分钟，却让身处其中的人们到达了另一处世界。

夜明凛仿佛看到一名小女孩下定决心，不是高声呐喊着梦想，而是一边擦去眼泪与汗水，一边前进在自己的道路上，前方是光芒万丈，她不会回头。

吉他的拨动渐渐变弱，鼓点也跟着变慢，一首歌的时间要结束了。

最后一句表达决心的歌词结束，周围再没有一丝音乐，安静极了。

外界知了的提前鸣叫，远处汽车通过的声音，在这里通通都消失了。

只有荒川有希平复呼吸的喘息声与夜明凛耳膜中的心跳。

太安静了。

她不知道该做什么，美梦还没结束，但却已经不得不停下。

“啪啪啪。”

一道掌声打破了寂静。

“太好听了！荒川小姐唱得太棒了！”

泉南小町毫无顾忌地拍手，却像是在进行标准的恭喜仪式。

夜明凛从幻境中回神，荒川有希胸膛起伏，走上前来几乎怼到她的脸上。

“怎么样？我的音乐。”

红宝石般的眼眸近在眼前，闪闪发光，瞳孔中倒映出一副有些凶悍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