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调查与……调查
奥里打开了门，而莱迪亚则双眼一亮。
“想不到啊，小金龙你变成人竟然这么好看。”
“谢谢，但还是说正事吧，你回到这镇子上也有两天了，有什么作为调查开头的计划么？”
“先别急。”
两人坐在房间内的小桌边，而莱迪亚则用手指咯哒咯哒地敲了一会儿桌面，然后有些斟酌地开始说，
“我们要查的那故事我已经有个线索了，不过你先听我讲讲我这两天关于其他事情的发现。”
“你记不记得我说过这镇子最近有点不对劲？”
“其实主要就是有几个鬼鬼祟祟的外地人让人摸不清他们想干嘛。”
“正常来说外来者至少有能称之为目的的东西。你看比如我，我是在游历阶段，从西海岸那面向东游历很久，之后绕过山脉向东南到心湖沿岸，沿着湖岸游历到了银带城，然后又开始向北。”
“我来这儿之后首先就向当地人打听了有没有奇怪的事儿，然后知道了那个树林里的闹鬼，所以过去撞见了你。”
“回来之后我告诉镇长那面所谓的闹鬼其实是一种幽灵并且已经被消灭了，到这里为止我的行为逻辑就是一个标准的冒险者。”
“但是那几个人……虽说没穿戴什么统一的服饰，听旅馆老板和其他人说，也不是同一时间到这里的，可行动上分明比较一致，都是一样的鬼鬼祟祟。”
“他们比我稍早一点到镇上，然后每天就是陆陆续续地顺着路往北面出了镇子，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
奥里在这插了个问题，“北边？北边有什么？”
莱迪亚反问，“你有看到过镇子北面那一片金黄色吧，那是这个镇子的特产，你猜猜是什么？”
奥里回想着那和成熟麦田绝对不同的金黄颜色，不知怎的，这家旅馆招牌上的“向日葵”几个字突然就闯入了他的思绪。
“……向日葵？是不是向日葵？或者说，葵花籽？”
“没错！这你都能想到，真厉害，总之北面是大片大片的向日葵田。”
“我也是这几天听当地人说才知道，这个双流镇还有北面白树镇中间的一块土地，用来种向日葵的话，结出的葵花籽不仅油脂香味浓郁，还会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奶香，风味比其他任何地方的葵花籽都好。”
“其他地方当然也有种向日葵的，不过整片大陆的高端葵花籽市场几乎被这两个镇子的产量给垄断了——噢当然，因为这些葵花籽都是运到银带城再向外售卖，所以在其他地方应该叫银带城葵花籽。”
“其实如果那几个人真是简单地奔着向日葵田去，我倒也不会这么疑惑。”
“所以他们没去向日葵田？”
“……也不是，他们去了，但没有这么简单。”
“昨天，我跟在他们最后一个出发的人后面。你知道的，我是游侠，追踪痕迹之类的能力算是还可以。”
“结果我发现他们直直地穿过了整个双流镇的向日葵田，一直向北。因为空旷地没什么地方好躲藏，所以我只能在视距外单纯跟着踪迹走，但追着追着发现他们突然就消失了。”
“没办法我就回来了，那天下午我随意打听了下格蕾丝和她孩子的事儿，没想到一击即中——这个等会儿再说。”
“今天上午，我不服气又跟踪他们一次，结果发现他们还是在同样的位置消失了。”
“这下我反应过来了，附近肯定有其他方式的通道，于是找到了一个入口隐藏得很好的地洞。”
“我打开入口稍微下去看了一下，但也没敢继续深入，马上就出来并把入口重新布置好了。”
“不过下去的过程能让我确定，这个地道是用塑石术和掘土术之类的法术创造的，而最关键的是，这个地道通向的方向是……正南方。”
奥里皱了下眉毛，“所以他们是在掩人耳目地进入向日葵田？”
“没错，看起来就是这样。但我觉得，用上能施展4环法术的施法者，又这么鬼鬼祟祟计划周密，这应该不是什么关于葵花籽的商业斗争能拿得出来的手笔吧？”
“所以我将我的这些发现称之为，阴谋的味道。”
“挺贴切的……他们一般什么时候回来？”
“要再晚一些，天彻底黑了之后。”
“我现在觉得他们是在避免被人发现他们其实是从向日葵田里出来的。”
莱迪亚开始说之后就没再用手指敲击桌子了，不过奥里这个时候又短暂地敲击了一会儿，然后他说，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对方有4环的施法者，人数还更多，就算你有自信我也没有，我是肯定不会跟你掺和这些的。”
莱迪亚微微翻了个白眼——里奥保证自己看到了白眼。
“你以为我会有那么蠢？我自己也不想和那些人打交道，我只是对不知道的东西好奇，而不是对死亡的感觉好奇……好吧，有一点好奇，但没有斑猫人会因此寻死”
“我的计划是，写一封字迹别扭、且不具名的密信，揭露那些人秘密的行径，悄悄送到镇长或他的事务官那里，没准这样能阻止一次阴谋。你说呢？”
奥里抬起手敲着额头想了想，最后并不同意莱迪亚的想法。
“不行，风险太大。”
“你想，对方好几个外来者鬼鬼祟祟这么多天，当地的普通民众只顾好奇也就算了，那些镇长之类的地方官僚也没什么严肃反应，其中有内鬼的可能性太大了。”
（银带城的政治体制是三人议会制，三位议长负责城市和管辖地区的整体方向、关键事务以及高级官僚认命，而高级官僚向下管理中级和低级官僚）
“别忘了，最近这段时间，除了他们以外的外来者只有你……现在还有我。”
“如果他们在镇长那里真有内应，就算你不写名字，可仔细排查之后应该还是足以锁定你，顺带牵连我。”
“不过……”一种名为秩序和正义的东西开始在奥里的心里荡起些微的冲动，“既然碰到这种事，那我们也的确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莱迪亚，你知道这些向日葵的成熟时间么？还能有多久？”
“听说至少还有二十天，现在那些向日葵刚开完花还没授粉完成。”
“二十天……够久了，依我看先把这事情搁置下来才是比较好的选择。”
“首先我觉得，对方不论有何谋划，都至少要等这些葵花籽结出来成熟，然后被运走才能开始，否则最多也就是破坏一个镇子的农业生产，让全大陆少吃到一些精品葵花籽油或者精品葵花籽而已。”
“既然要等成熟，那么就至少还要等20天的时间。”
“我们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并不清楚唯一有可能对抗对方的‘镇事务处’是否真的完全与他们站在对立面，而我们又弱小到不可能站出来和他们对抗。”
“所以我们可以做的选择是，找到明确与对方对立的组织机构。”
“或者说不是找到，而是等对方出现。因为我不相信有阴谋能做到完全的悄无声息，毕竟你看你这个局外人都发现了。”
“所以到时候无论是官方还是利息相关方，一定会有人追查这些家伙背后的谋划。”
“那么将你发现的信息交给查他们的人，我认为才是最佳选择。”
“这些葵花籽一直以来都是送到银带城，所以我们等待的合作方应该就在那里。”
“而我们要查的格蕾丝的故事，如果非常顺利和简单，那么几天应该就结束了，你可以自己回银带城去处理；如果很困难繁琐，那多半绕来绕去还是会绕到银带城。”
“到时候我应该也会一起去到银带城，基本上这件事的后续就得放在那里了。”
“因为不论如何，在双流镇这个小地方，那伙人的实力比我们强太多了。”
莱迪亚认真听完后想了很久，随后点头赞同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随后她神情轻松了不少，“想不到你一个没出生多久的雏龙，心思竟然这么缜密。真羡慕你们这些生而知之的完美造物啊。”
奥里没对这话做什么回应，而睡了一觉刚被说话声唤醒的赤影则活动了起来，引起了斑猫人的注意，
“哈，可爱的小东西。这是什么？看着还挺像龙。”
“它是伪龙，一种龙类生物，名字叫赤影，现在是我的魔宠……你别叫它了，它听不懂通用语。”
“魔宠？为什么你要弄一只魔宠？”
“为了不被人怀疑我不是人，所以我给自己编了一个法师学徒的身份，有魔宠的话就会很有说服力。”
“好主意。”
“所以有关格蕾丝的线索，你现在也该说了吧。”
“这倒没错，而且也快到晚餐时间了，正好适合我们去问些东西。”
“你绝对猜不到，我收获的第一个有关格蕾丝的线索，就是……这家旅馆的老板娘。老板说她很可能还记得一些关于那对几年前短暂出现过的落魄母子的信息，而我认为她们就是格蕾丝母子。”
“另外当你见到老板娘时，你一定会惊讶的。”
“为什么？”
“等见到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