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神秘的茧与最强攻击
一种极为脆弱的阻隔感出现在了里奥脑海里——这证明御木诀的确认可艾利奥特的脑袋里存在植物。
要么是他的脑袋本身就是个植物。
里奥在意念中轻轻用力便捅破了这层阻隔，然后在杂乱无序的他人意念中找到了一朵花。
那是一朵每片花瓣都代表着虚假未来的花。
在那些花瓣上，里奥也看到了艾利奥特口中那些悲惨的未来。
但不同的是，里奥很明显看得出来这幻象来自于他人施加的法术效果，且根源是让艾利奥特一直愧疚的记忆。
而艾利奥特本人却坚信这就是预言般的未来。
所谓旁观者清大抵如此。
时局紧张，里奥本想以最快的速度用御木诀解决这朵花，但随意的一瞥却又让他稍稍愣了一下——有一朵花瓣上赫然是自己（人形态奥里）满脸鲜血地倒在地上。
这个内容并不奇怪，因为本就是艾利奥特所看到过的，真正让里奥惊讶的，是这个画面在花瓣上所占的比例。
经过粗浅的观察，他很容易就能确定花瓣上展现画面的多寡就意味着这画面对于艾利奥特的影响程度。
换句话说，越大的画面里出现的人或事对艾利奥特来说基本就是越重要的。
这么一看，里奥发现在艾利奥特脑袋里，自己的地位已经超过了许多他认识更久的朋友，甚至能超越灰羽小队里其他的队员而仅次于红。
这让里奥颇有些羞愧。
平心而论，他的确把艾利奥特当作朋友，但其实与前世那些很有距离感的朋友没什么不同。
他之所以尽全力也要管他和灰羽小队这次的事，最主要的原因绝非是友情，而是玉清仙法的灵气奖励。
否则在传送法阵亮起来的瞬间，他就会回到湖中岛藏个几小时再出来。
可在艾利奥特的视角来看，里奥确实对自己的命运足够关心，那种暴露秘密也要阻止自己破誓的行为，就像是故事中的挚友才能做出来的一样。
虽然里奥的真实动机要远远比艾利奥特的猜测更功利，但那些举动无疑让艾利奥特将里奥看得更重了几分。
或许在这个世界，合适的时候也可以稍稍打开心扉……
里奥将心绪收敛，集中精神开始操作那朵幻象之花的时间。
他发现这花很奇怪，从种子到开花只需要短短的几瞬而已，而种子一旦被激活就必然快速经由这几瞬的过程开出花朵。
所以将花退为种子毫无效果——即便它没能快速地再一次开花，但奸笑魔只需要一个法术就能激活种子，里奥可不想赌奸笑魔到底能施展几次那种类似绝望术的能力。
所以他选择将花调整至整条时间轴的末尾，就像当初对水晶树做的那样。
只不过水晶树的末尾仍然是树，而这朵幻象之花的末尾则是一朵干枯到下一刻就不再有生机的近乎死物。
操纵结束之后，里奥抬起爪子，同时仔细感觉着自己的时间。
不过很可惜，这朵花的生命层次明显与能孕育出半位面的水晶树差的太远，竟然一共只耗费了他几分钟的时光。
艾利奥特在金龙把爪子压上来的那一刻就开始意识模糊般呆住，等金龙退开，他则眼神混乱地坐在原地，语气虚弱地说，“呃……怎么回事，我的脑袋里好混乱……”
他的身体快速恢复正常，没有再发光，明显是中断了那种天界力量的影响。
“之前我看到的那些未来是幻象么？可是……我不知道，它们好像存在了很久，又好像只维持了一小会儿。”
他试着站起来，但却因为原因不明的虚弱失败了。
“抱歉，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场战斗可能没法参加了，但你们会有手段击败那只邪魔的，对吧？”
“你对他做了什么？！”还没等里奥回答，那个衣着得体的男人就突然怒吼发问，仿佛他才是那个看着朋友被别人动了手脚的人。
“该死！他不该就这么放弃的……他应该就这样扔下那些可悲的誓言，完全遵循自己的想法。”
里奥转过头来，看着气急败坏的男人，勾起覆着璀璨金鳞的嘴角说，“我只不过是让他脑袋里那朵骗人的花提前凋零而已，不用谢。”
男人把拳头捏得发白，沉声指责道，“你毁了一幅杰作。”
这话让里奥灵光一现，脱口而问道，“你是艾文对不对？欧莲·麦金利的情人，画家艾文？”
男人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有些意外，“你知道我？你怎么会知道我？”
里奥耸动翼肢，没有直接说出雇主的名字，“你胃口大到恨不得吃下半个麦金利家族，早该意识到会有人调查你。”
“聪明的小龙……但只凭头脑可没法打败塔布塔拉拉。”
艾文的怒气很快褪去，表现出了一种意兴阑珊的感觉。
“今天被你毁了谋划算我倒霉，但我会和‘护茧者’提起你这只奇怪金龙的。”
他不再说话，好像即将离开似的。
“等一下。”里奥脑海中的某些线索如磁铁般自动贴合起来。
“你在银带城住了很多年，那六年前有一个外来的奇怪女精灵奴隶用色欲将第五长枪长官引诱至破誓的事你是否知道？”
“或者换句话说……”金龙的语气越发坚定起来，“她用色欲，而你其实也在利用艾利奥特的傲慢来引诱他破誓，所以你们是否同属一个组织或结社？”
“而你们的目的就是利用人性的弱点不断引诱守誓者们破誓。”
听完里奥的话，在场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而仍然坐在地上的阿斯莫更是面色愧疚。
“真是……”艾文眼神复杂地盯着里奥，“你有些聪明到过头了。”
他沉默片刻，突然笑了一声，“算了，告诉你们又怎么样，反正你们一会儿就忘了。”
“实不相瞒，她当初会到银带城，正是因为我发现了这么一个好目标，所以通知了她来。”
“我在一次舞会上见到了那男人，一眼就看出了他眼底最深处对于激情的渴望。”
“凭着我的情报，她六年前就让‘计数’加了一点，而今天要不是你，我的计数也能加一点。”
他的话里又多出了一丝懊恼和气愤，“早知道当初不叫她来了……不就是色欲么，麻烦点我自己也能做。”
艾文抬头看向里奥，“庆幸吧，我们‘茧’里的人没法直接出手伤害你们这个世界的人，否则你早就是尸体了。”
他彻底没了继续留在这里的耐心，于是脚下的传送符文渐渐成型，在向一旁的奸笑魔嘱咐最后一句话后就消失在了传送之光中。
“做干净一些，可别让他们带着刚才的记忆出去。你们的计划和我无关，但是我不希望我在银带城的身份被揭穿，我还挺喜欢那个富婆的。”
现场沉默了片刻，然后奸笑魔说道，“看来‘伙伴’的计划出了意外，那是时候再一次启动魔法效果，继续我们的正事了。”
“另外，如果要战斗，请随意。”
里奥小声问向伊萨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控制住他的行动，或者至少别让他动得那么快。”
“我有手段一定能重创他，但只有一次机会，一旦被躲过就没办法了。”
法师眼神一亮，有些兴奋地反问，“你有那么强力的攻击？真是太好了，我正发愁呢。”
“我的底牌是一次对它这种等级的敌人来说必然穿透法术抗性必然命中的法术，而我有种特殊的技巧可以将几个拿手法术从原本的接触范围变成范围内向目标投射，其中就包括7环防护法术‘徽记术’。”
“我可以选择其中的错乱效果直接在它身上生效，效果就是它的身体会陷入不可控制的错乱状态。”
“虽然不像麻痹那样简洁有效，但他对肢体一切的细致控制都会被混乱更改，躯体所能发挥的程度也大大降低，应该是躲不开你的攻击了。”
“效果会持续一分钟。别管他有什么底牌，我保证他会有一分钟的错乱。”
“只要你能在这一分钟的时间里击败它，我们就赢了。至于怎么出去的事，赢了总归有办法。”
“这样就可以了。”金龙自信点头，“不会有意外的，我们一定能打败它。”
他转头对红说，“现在甚至不需要你的底牌了，你这次就省下来吧。我总有种感觉，似乎你的底牌也有不小的代价。”
红看了看坐在地上的艾利奥特，沉默地点了点头。
里奥的自信绝不愚蠢。
实际上，他在不使用任何一次折剑式和闪剑式的加成，单纯使用飞剑式和旋剑式的情况下，搭配青金锐牙就能发挥出高级战士的杀伤力。
如果把两种加成拉满，那么里奥预估自己的攻击力几乎就是物理系专家级冒险者的顶点了。
在此基础上用碎剑式爆掉青金锐牙，所产生的所谓“极为高额的雷鸣伤害”，绝对是进入了宗师级别的水准，不可能无法击败这个塔布塔拉拉。
金龙朝伊萨克示意动手，于是法师掏出一瓶像是金色风暴瓶般的药水一饮而下。
那药水中一片雾气模样的金色光点忽明忽暗，照亮了法师仰面喝下药水时肉疼的表情。
喝完后，伊萨克抬手一指，一道瞬发的法术丝线便凭空缠绕到了奸笑魔身上，随即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你放了什么法术？”奸笑魔可能是想低头看看自己，也可能是想抬手摸摸自己，但它身体真正执行的命令，却是用右手掐了一个兰花指。
没时间去想兰花指在这个世界有什么名字，金龙低吼一声，直接第一次使用了崩天戮魔碎剑式。
瞬间，一道无形的嗡鸣音波从悬浮的青金锐牙上扩散至整个地下空洞，而每个人都震惊地抬头看向那把发出嗡鸣声的剑。
哪怕是伊萨克看着那剑，都在心里有种发毛的恐惧感，仿佛在说那剑如果攻向自己，会死。
奸笑魔的声音再没有了此前的得意或从容，焦急质问说，“怎么可能？你用了什么幻术？那是顶级专家般的气息，怎么会出现在一把剑上？”
里奥懒得回答，御剑直接刺向对方。
众人眼中动起来的剑只余一道道寒光，而奸笑魔则在做着各种滑稽动作的同时身上快速多出一道道伤口。
或刺或划或劈或撩，里奥迅速将奸笑魔的身体摧残得遍体鳞伤。
但他知道，对于邪魔来说这种伤势最多只能暂时减弱它的战斗表现，它们的身体不会因为这种伤口就崩溃，甚至还能在战斗中自发止血。
必须有更加直接、更加恐怖的致命伤。
于是里奥决定现在就结束一切——塔布塔拉拉的一切，以及青金锐牙的一切。
嗖
最后一道寒光消失后，青金锐牙的小半个剑身都插进了奸笑魔的胸膛，而后……
轰！
是剧烈的爆炸以及几乎震聋耳膜的巨响，一半的剑身碎片飞到天花板上，将顶部的岩石崩出一片片碎片掉落下来，而轰隆响声似乎让整个地下空洞都在微微颤抖。
里奥虚弱地落回地面，感受着失去契约武器的强烈空虚与失落。
“可怕的威力……几乎就像是一次9环法术。”
伊萨克有些畏惧地偷偷瞄了一眼里奥，然后说道，
“想必已经结束了吧。”
里奥迈动肢体，以真龙之躯一步步走向远方地上那个残破的身影。
奸笑魔的身体落下的位置比爆炸前的位置足足远了几十米。
等到走至它身边时，里奥伸出爪子将它趴在地上的身体翻了过来。
只见原本完整的魔族身躯此刻如破布般柔软，被直接炸到的上半身出现了一个连胸腹部脏器都消失了的大空洞，甚至连前侧的胸骨都不见踪影，只余零碎的脊椎还能看出骨头的痕迹。
然而邪魔的生命力果然顽强到让人印象深刻。
身体已然这样，奸笑魔甚至还能在里奥把它翻过来之后说出话，
“不……不要……塔布塔拉拉……不想再变成虫子……”
可即便是邪魔，在没了心脏后也只能快速奔向死亡。
无论能让它坚持到现在的不甘有多强烈，这只或许在奸笑魔中身为知名天才的邪魔也只能在里奥冰冷金眸的注视下彻底失去了生机，而它的一部分灵魂核心则穿越层层阻碍，回归到了它当初被判往的深狱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