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邻国动乱
年轻男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让人把他的钱袋取来，交到李诺手里。
李诺接过钱袋，掂量了一下，六十枚金币，还挺沉。
这下，暗夜领破烂城堡的维修资金就有了。
血族管家卸下虎爪，回归原位；身后，昏迷的角犀骑士被哈兰德家族的守卫抬走，找药师治疗。
“一秒，十二次攻击，都是同一个部位，分毫不差，”女猎魔人说道，“厉害啊，管家。”
十二次？
比起李诺，艾莉的语气非常笃定。
看来女猎魔人的那双猫眼，赋予了她超强的动态视觉能力。
台上，哈兰德子爵把自己的的双手清理干净，把揉成一团的粗布巾扔到洗手盆里。
他喊道：“好啦，闹剧结束了！”
宾客们再次入座，纷纷安静下来。
哈兰德子爵让仆人倒了一杯葡萄酒。
这杯中之物，鲜红如血。
“我们在这里高高兴兴，饮酒作乐，”他扫视整个宴会厅的宾客们，用粗犷的声音说道，“可就在不远的国境之外，我们的邻国，已经变成了一片烂泥地。”
不安的气氛，在大厅里升起。
他靠着椅背：“你们知道，邻国的平民，都叫他们的国王什么吗？‘疯王’！那老混蛋已经彻底疯了。”
哈兰德子爵放下酒杯，站了起来：“疯王把他的女儿绑到自己的床上玷污，然后在那可怜姑娘的哀求中掐死了她。
收惊人的税，要求无论是贵族，还是赤脚农夫，都要将收入的八成，交给他，供他取乐。
国家内魔物遍地，却还要削减军费，让他们的军队不得不出售军火，收取大头兵们吃饭的经费。
好啦，报应来了！
一群走投无路的叛军，趁着疯王沉溺酒色，冲进去割下了他的头颅，在皇宫门口高高挂起——”
宴会厅里，一个年轻女子用颤抖的声线问道：“子爵先生，您说的邻国，难道是指伽马王国？”
哈兰德子爵喝了一口红葡萄酒：“女士，我很遗憾。”
“不可能！不可能！我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你在说谎！”
“那我的家呢？我要回去找我的父母！我的家族！”
子爵目送伽马王国的贵族们，在惊慌中离开大厅，微微叹了一口气：“谁能想到，不过短短一个月，我们的邻国就已经分崩离析。
昨天我向邻国派出的哨兵回报，伽马王国群龙无首，每个跟死掉的疯王有点血缘关系的，都号称自己是下一任国王。
一个国家出了上百个皇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们的民众，恨透了疯王，据说连疯王还在襁褓里的小王子，也被疯狂的农夫们扔进开水里煮了一锅汤。”
哈兰德子爵板着脸说道：“先生们女士们，我告诉你们这些，不是为了让你们在茶余饭后，多几个闲聊的故事；而是从现在开始，就要提高警惕。
我们这些边地贵族，离王城太远，离邻国太近。
邻国动乱，必然会影响我们。不管是流民还是流寇，都会带来天大的麻烦。”
“但对于已经拿到开拓令的开拓贵族来说，”哈兰德子爵深深看了眼李诺，“两国之间的和平契约已经失效，这是一个好机会。
能消化多少邻国的土地和人口，就全部吃下，不要留手。但要是出了事，或者事情做过了头，不要怪我清理门户。”
李诺闻言一凛。
子爵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如果有足够的底气，就能靠着王国开拓令合法劫掠，迅速提升实力。
就算失控了，子爵为了边地的安全和秩序，也会给边地贵族们兜底。
但求救的后果，是要把自己吃下的土地和人口吐出去。
从暗夜领的位置来看，穿过人迹罕至的森林和丘陵地带，只需要步行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达伽马王国。
就算以李诺现有的兵力，无法在邻国边境扎根，那也可以趁着动乱，把邻国边境的地形和资源摸清楚，为正式开拓做准备。
看来邻国边境这一趟，非去不可了。
宴会厅里，有人露出畏惧的神色，有人兴奋不已。
接下来再无其他的大事，只是照常走个贵族宴会的流程。
酒足饭饱之后，大多数贵族依然选择再吃一顿晚宴，到第二天中午离开。
但李诺和少数有心的贵族们，已经婉拒了晚宴的邀请，踏上了回到自己领地的路。
巨石领的领主强森，向李诺告别：“哈，李诺，你的管家从哪里找的？战力惊人，嘴皮子又跟那些大商人一样能说，一场交易谈得我脑袋疼。”
李诺礼貌地笑着：“雷恩是个好管家。强森，你也该去找一个有学识的管家，为你做事。”
巨石领领主挥手道别，坐上了马车：“那可真难啊！再见，霍华德男爵！”
目送强森的马车远去，李诺回过了头。
一辆属于他的崭新马车，已经在前头绑上了两匹马，还带了一个老练的马夫，随时准备出发。
十个带着行李，眼神迷茫的年轻女仆，被两辆哈兰德家族的马车带上，会临时跟着一起送回暗夜领。
李诺坐到马车里，解开了自己的钱袋。
里面金光闪闪。
“哇，我从没见过那么多钱！”女猎魔人瞪大了猫眼，“女仆，马车，管家，挥金如土。李诺，你现在真有点贵族领主的样子了！”
李诺哭笑不得：“那我之前算什么？”
女猎魔人想了想：“打肿脸充胖子的乞丐？”
李诺嘴角抽搐：“你还是说点好听的吧，艾莉。”
“好听的？”艾莉靠过来，慢慢向钱袋伸出手，用怪模怪样的语气说道，“亲爱的领主大人，能送我两枚金币，让我听听它们美妙的碰撞声吗？”
李诺把钱袋放回自己腰间：“别想了，艾莉。这钱要留着修城堡的。”
“切！”女猎魔人歪过头，离李诺坐得远了一点，“小气鬼。”
李诺打开马车的幕帘，看向外面。
哈兰德家族的城堡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目送他远去。
是贝蒂，这个坚持要把他当哥哥的贵族小姐。
李诺探出头，做了个口型。
再见，贝蒂。
绑着精致发辫的金发女孩，在高高的城堡石窗里笑靥如花。
贝蒂·哈兰德，一个很可爱的姑娘，但对她，李诺真的没有留下什么幼年的记忆。
除了那年的魔灾，那年的熊熊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