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失控狼人
“这群狼崽子机灵得很，”女猎魔人说道，“我们继续向前找，总能等到狼群沉不住气的时候。”
艾莉猜得很对，狼群既不向他们发动攻击，也不离开，而是紧跟在后面，随时准备突袭。
当他们被艾莉带着，穿过一片空地的时候，李诺踩到了某个坚硬的东西。
这是一块巴掌大的白色碎石。
岁月让碎石表面龟裂，长满了青苔和幼苗，但依稀能看出过去的辉煌。
这样的白色石料，不止这一块，而是遍地都是。
当他们一行把森林甩在身后，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埋没在乱草中的古老建筑。
“像是古精灵会造的建筑，但又不太一样。”艾莉静静看着。
洁白的断壁残垣，破碎石柱，頹塌的墙体，诉说着往日的时光。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心一座塔状的建筑。
大半塔身颓然倒下，化作无数碎石，但剩余的塔体，还有差不多两层楼高。
尾随的狼群终于按捺不住，嚎叫着袭来。
哥布林们挡不住野狼的扑击，但要它们的命也不是容易的事。
艾莉回身击剑，剑刃划向一只扑倒哥布林的野狼，割开了它的喉咙。
石像鬼们向下扑击，挠得狼群哀嚎不已。
血族管家长出双爪和蝙蝠薄翼，留在李诺身边。
这些普通的野狼，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威胁，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清剿。
雷恩转过头，看着旧塔的一侧：“主人，有很浓的血腥味。人类的血，女人，很新鲜。这种出血量，我们要找的人类女孩，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那个方向，传来一声痛苦的、似人又似狼的吼叫。
两人对视一眼。
这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正主了。
狼群很快伤亡惨重，夹着尾巴退去。
艾莉松了一口气：“小意思。”
血族管家走上前，在每具狼尸的伤口上都伸进爪子。
狼尸很快干瘪下来，不再流血。
雷恩的脸上，透出一些不正常的红晕。
“嘿，管家，”艾莉擦干净自己的钢剑，“我真想在你身上捅一剑。”
雷恩抬起眼睛：“反正这些血也是浪费，不如给我。没了血，这些狼肉还能保存得更久。带回去，你可以让女仆们做烤肉。”
一听到有吃的，女猎魔人就失去了和血族管家比试的兴趣。
三人走在一起，小心地朝旧塔侧面走去。
李诺清楚地看到，那里有个地洞，入口寸草不生，分明是常有生物活动的痕迹。
就连他，都闻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两只吱吱叫着的哥布林，被他当成敢死队，首先进入了地洞。
没死。
地洞里传来痛苦的哀嚎：“不……不是我干的……”
像人，又像野兽。
李诺带着艾莉和雷恩，一步步走进黑暗之中。
……
足有两人高的不知名生物，蹲在墙角，浑身长满毛皮。
“是狼人！”艾莉叫出了这生物的名字，“这么大个头，应该有三阶。小心点，李诺，管家，这魔物有体型和力量的优势。”
狼人蹲在角落，不住哀嚎：“我不想……不想这样！”
艾莉拔剑出鞘，保持警惕地喊道：“喂，狼人，我们在找一个人类女孩，你见过吗？”
狼人转过身，面部惨不忍睹。
如同一个男人的脸，却披上了兽皮，然后长出一张狼嘴和一只狼眼的扭曲模样。
这狼嘴里全是血。
它的双眼血红，看上去无精打采：“猎……猎魔人！你……你们……”
李诺问道：“我是暗夜领的领主，李诺·霍华德。昨天晚上，我的领地走失了一个姑娘。你有见过吗？”
“领，领主……贵族……”狼人的半张人脸上，露出一点畏惧，“大人……不是我的错……真的不是我的错……原谅我……请您原谅我……”
它的唯一一只人眼，居然流出一滴眼泪：“我爱她……我爱她们……她们都一个样……我不是故意的……”
李诺追问道：“你说不是你的错？你做错了什么？”
狼人垂泪：“她们都……差不多高……穿着差不多的衣服……差不多的年纪……可她们要跑，跑……我就把她们关起来……
有一天，有一天，晚上月亮很圆……我不知道了……我不知道……”
狼人的人话越来越模糊；取而代之的，是野兽的嚎叫。
脸上的人类部分，被狼皮吞没，吐出野兽的面容。
“退后，李诺，”艾莉说道，“这不是正常的狼人，已经失去了正常交流的能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它已经彻底失控了。”
地洞里，石像鬼会失去飞行优势，因此李诺让它们在外守护。
而哥布林们的小身板，显然无法对抗失控狼人这样的大个头。
“嗷呜——”
随着最后一声狼嚎，狼人的眼睛再也看不到一点智慧的神色，全都被污浊的血红取代。
它四肢着地，张开大嘴向艾莉扑来。
女猎魔人眼疾手快，矮身向侧方一滚，躲过了扑击。
破风声响起，足有常人手臂长的爪子，重重拍在了女猎魔人阻挡的钢剑上，让她连人带剑飞出去，撞在不远处的岩壁上。
“天杀的！”艾莉爬起来，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这狼人的力量差一点就有四阶了。”
李诺趁机跑上去，一矛插在狼人的侧腰上。
狼人痛呼一声，背爪轰击，把他打飞好几米。
李诺不知道自己在地上滚了几圈，反正全身疼痛，差一点背过气去。
这还不是正面攻击，只是狼人情急之下的本能反应。
他抬起头，看到狼人侧腰，被他的长矛捅了一个血洞的地方，肌肉翻滚，居然堵住了出血口。
“艾莉，”李诺喊道，“这魔物的伤口在快速恢复！”
狼人背后，女猎魔人闻言取下腰带上的一瓶特殊剑油，用牙咬开塞子，倒在自己的钢剑上。
在狼人的注意力，被雷恩和李诺吸引的时候，艾莉挥剑而上，助跑起跳，转过半身砍下剑刃。
“嗷！”
狼人转过身，双眼猩红。
它的背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剑伤。
肌肉同样在翻滚，但伤口上留下的特殊剑油，却嗤嗤作响，升起些许白烟，让伤口难以愈合。
站在李诺前面的血族管家，伸出右手遥遥向狼人的伤口一拉，狼人的血液竟然不受控制地加速流出。
李诺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身体。
衣服破损不堪，露出下方受损的皮肤。
他真该想办法买一副不错的铠甲，再加上一把好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