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拒绝
“你好，哪位？”
“……”
熊涛闻言恨不得将手机砸在顾北脸上，原来只是女儿存了顾北电话，顾北还什么都不知道。
碰到熊涛审视的目光，熊瑶脸色如常，只是目光有些躲闪，耳根处早已红了一片。
“我是熊涛，来舞蹈室一趟。”
没等顾北回应就挂了电话。
打定主意，等下找女儿好好聊聊，顾北虽好，但名草有主，还是不要单相思的好。
一夫一妻多妾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管这种人叫小三。
呸，什么话，即便没过去，他熊涛的女儿也不可能与其他女人共享男人。
顾北拎着包裹来到舞蹈室时，此处已经围满了人。
他不敢贸然进去，找了个路人甲打听情况。
“吴导在现场应聘演员。”
路人乙：“不知道别乱说，导演对今天的彩排相当不满意，正在找负责人理论呢。”
路人丙：“好像是相中了一首歌，准备买下来做电影插曲。”
“……”
没一个靠谱的，就是一群不知所谓的吃瓜群众。
“顾北，这呢——”
顾北正准备退到人群之后，然后学韩跑跑开溜，没想到被熊涛抓个正着。
“呵呵——”
人太多了，被这么多的目光注视，他后背有种被灼烧了的感觉。
很不习惯，以至于同手同脚了都不知道。
熊瑶见此，冰冷的神情也不禁莞尔。
“馆长，东西给您带来了。”
说着，顾北递上包裹，便再次想要逃走。
熊涛不接，却顺势拉着顾北的手腕，带到吴晓刚面前。
“这位是吴晓刚导演。吴导，这就是《如此竞争》小品的作者顾北。”
顾北脸有些僵，勉强挤了个笑容，不过看上去比哭还难看。
对于吴晓刚伸出的手，他没理会，或者说压根儿没看见，只是微微鞠了个躬。
吴晓刚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见了顾北这一系列上不了台面的表现，心里对他的评价已经打了一半的折扣。
若是开始的期待有100，现在只有50分。
不过，人来都来了，又有这么多围观的人，就走个过场好了。
“这小品写得不错，还有其他作品没？”
顾北讪讪笑着，先摇头，再道：
“没有，其实这小品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只是提供了个框架，内容都是熊馆长带领全馆的人，一起帮忙填充的。”
“哦”
分数再减20。
“另外，给旗袍秀写的歌，叫什么名字？”
“水墨山河。”
“不错，名字很贴切。”
顾北再次露出羞惭：“其实这是歌手珞可的作品，我不过是帮忙填了几个词，写了其中一小段，大部分是她弄的。”
“……”
人的名，树的影。
珞可虽然没上过大小屏幕，但出过专辑。专辑无论是路人还是业内，给的评分都很高。
《水墨山河》若是出自她的手，就没什么好惊讶的了。
吴晓刚心里再次给顾北扣了30分。
对顾北完全失去了兴趣。
熊涛原本有些尴尬，自己本意给校友举荐一个天才，没想到三两句就泯然众人，渐渐地冷静下来，却有咂摸了些味道。
当初顾北得奖拒绝采访，他就知道，顾北不是个喜欢出风头的人，安静，内向，甚至有些孤僻，连恋个爱都是那么的——别扭——
别的情侣，在一起不是卿卿我我，就是你侬我侬，顾北呢，每次与那女孩同框，两人总隔着至少一米的距离。
也只有吃饭的时候，女孩主动坐在顾北身边，两人才算有点亲密距离。也不算亲密，就是正常朋友。
说句实话，就算他们两个睡同一张床上，熊涛都敢拿人头担保，他们绝对是纯洁的。
开始，也是见吴晓刚爱才，而旁边的王云之又是他校友，便起了惜才之意，觉得这是个好机会。顾北既可以发挥自己的才能，又可以通过吴导拓宽自己的道路。
这么有才能的人，不应该蜗居在文化馆，还可以去更广阔的舞台发光发热。
只是，他太过着急，没考虑到顾北的性格与意愿，结果，适得其反了。
明白这点后，熊涛将顾北抹到了身后，自己站在了吴晓刚面前，客套了几句。
最后，熊涛接了吴晓刚的名片，王云之留了熊涛的电话，这次会面，就这么草草地结束了。
吃瓜群众没吃到什么正经的瓜，就几个油腻中年大叔带两个娃娃聊天，没有女明星，没有大腕，也没有碰撞，没有火气，真没意思——
有些人连相机都拿出来了，结果愣是一张照片都没拍。
……
顾北被拉到吴晓刚面前时，不知道情况，但被问了两句后，就猜出了个大概，无非是要歌要剧本。
但他没打算卖。
上次去《获得》，未来老丈人打破常规，一本《边城》也才两千多块钱。
人气不够，名声不显，说话也就不硬气。
他脑子里有好的歌，好的剧本，但不多，为了日后的生活，当然是想利益最大化的。
现在拿出来，即便有熊涛撑腰，有王云之的人情，有吴晓刚的看重，但他们可能拿出天价？
或许不会按新人的价格，但能给到职业写手的费用，就已经顶天了。
这与顾北期望的，还是差得太多。
所以，再等等吧，等他“周树”这个笔名，声名越来越大，越来越响，越来越重，再来谈其他的买卖。
现在他卖根绳子，就只能卖出绳子本身的价格，等他声名鹊起，他的绳子，就能卖出大闸蟹的价格。
这就是现实。
而且，像今天这样的机会，更会如雨点般向他打来，所以这次的拒绝，顾北没有一点压力，没有一点遗憾。
待众人走了，熊涛笑道：“这次，本是个很好的机会。”
顾北苦笑：“谢谢领导，我还是喜欢，闲持贝叶书幽人卧弊庐的生活……”
熊涛表示理解，拍拍顾北的肩膀，道：“既如此，有些事强求不来，那就随遇而安吧。”
至此，熊涛算是彻底了解了顾北的内心，以后在文化馆也会尽量营造令他舒心的环境。
人才难得，更难得的是，能守住自己的初心。
这么想来，女儿能喜欢这样的人，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恨不相逢未嫁时，人家有女朋友了啊。
这是个头疼的事。
顾北说有其他事，要请半天假。
熊涛答应后，便拉着一脸痴呆的女儿，去与大部队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