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记忆

“卫将军，请进。”小雪收到命令后，走出书房向卫言报告。她跟了公主很多年，公主也很喜欢她，但她还是一直很卑微，属于骨子里的那种卑微，生怕惹到了谁，于是便快速地侧身给卫言让开了一条道路。

卫言冲她点了点头，他倒也注意不到小雪对他的惧怕。书房里很亮，很温馨，营造出一种舒适的氛围。

“找我何事？”芊萤没抬头，她的注意力在外面的大雪上。“皇后让人送书卷给您。我看见了就顺便拿来了。”

芊萤轻轻招了招手示意他拿过来。每一卷书都很新，也没有落上雪，显然是被精心护着了。看着公主似乎很满意，他也笑了笑，便告退了。

而芊萤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镇里灯火万家，她不禁思绪万千。

从她记事开始，就一直是在这宫里长大，小的时候，她甚至不能离开宫殿一步，在她的身边，也一直都是一群想要讨好她的贵妃，甚至有冷宫的妃子为了重新接近皇上，不惜每日冒着风险接近她，就为了她能在皇帝面前说点她们好话。

她有时候宁可自己从小就没心没肺，没有记忆也没有喜怒哀乐。她想让她人真心待她，所以她就先真心对待别人，可换来了什么？是一句“讨好她？为了接近皇上而已！”或是“哼，公主？我只是想在宫里立足！不想当下人！”一句两句扎心的话依然绕在耳边，那些贵妃到底怎么想她她都不在意，她只是难过于自己真心待人，却换来一个稀里糊涂的结果。

越想到这，她眼底的阴霾就越藏不住，身为公主，她很大气，不和那些人计较。身为公主，她很端庄，不会像个疯子一样大吼大叫地讲道理。

她是公主，但，她也是她自己啊。

她喜爱自由，不想被任何语言或任何身份拘束。

她不愿意告发那些贵妃的所作所为，不仅是因为她习惯了，不在意，也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否和那些贵妃一样，眼里都只有“讨好”、“受宠”，甚至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她不想最后才发现，自己的母亲也是那样的人，那会比背刺难受。

这么一想，她确实很少见母亲。而且这么多年了，母亲都没能再怀上龙胎，不知是否失宠。

但都无所谓了。

在这宫里呆久了，见了太多背负着人命的妃子，也听了不少哪个个贵妃怀了龙胎后孩子被害的事儿了。比如杨贵妃，好不容易怀上了龙胎，却被人下药算计。在这种环境下成长，她不免有些冷血。

而那个母亲，对于她来说，或许已经无所谓了。

毕竟，她现在已经迷茫了，她连自己都不怎么在意了，怎会在意他人。快乐开朗的外表下，她的戾气无论如何也藏不住，所以她也料定，没人会真正了解她，读懂她的心。

但好在，她的身边还有勤勤恳恳的小雪。小雪很久以前就开始跟着她了，一直偏向自家主子，在背地里，她顶撞了许多讨好芊萤却背后嚼舌根不屑一顾的人，只是在其它时候比较胆小，也不太愿意惹麻烦。

思绪终于被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