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黄鱼出没，卖货

这种螃蟹在海边有石头的地方极为常见，通常体型都不大，往往只有两三个手指宽。

然而，眼前这只却如同拳头一般大小，显然是一只年岁已久的老蟹。

陈寻迅速将食指和中指并拢，稳稳地按住蟹背，然后猛地将其压入泥沙之中。

触碰到坚硬的海底后，他大拇指一使劲，捏住了蟹肚，轻而易举地将螃蟹提了起来。

接着，他就在旁边的水坑里，用海水将螃蟹身上的泥巴冲洗干净，然后扯开网袋的口，将螃蟹丢了进去。

【哇塞，感觉主播真的很熟练的样子。】

【一看就是海边长大的渔民家庭啊！】

【不过这些不怎么值钱吧？】

【估计就单纯尝尝鲜用的。】

这是他今天的第一个收获。

“是的，虽然渔村的菜市场里几乎无人问津这些螃蟹，但自己抓来尝尝鲜，却是再合适不过，味道也相当不错。”

陈寻继续沿着海岸线前行，专门寻找那些有石头的小坑。

经过大约两个小时的搜寻，他一共抓到了大大小小二十几只石头蟹，还捡了小半斤的螺蛳。

更令他欣喜的是，在一个稍大的水坑里，他发现了五六条两指大的小乌头鱼。

虽然费了一番功夫，但他最终还是将它们全部收入囊中。

夜色渐起，看着潮水渐渐涨起，他转身向岸边走去。

他走到一处岩石旁，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将身上的沙子和海水冲洗干净，然后换上干净的衣物。他抬头望向不远处的海平面，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海边的日子虽然清苦，但每天都能感受到大自然的馈赠。

他刚才在沙滩上转了一圈，就收获了这么多美味，足够他和家人享用一顿丰盛的早餐。

然而，生活不能总是这样简单，他还需要考虑如何赚钱养家，如何改善生活。

他该如何才能增加收入呢？

养海蛎？

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海蛎在市场上需求量大，价格也不错。

但是，养殖海蛎需要投入不少成本，且风险也不小，万一遇到恶劣天气或病害，可能会血本无归。

做海产品加工？

他摇了摇头，这个行当需要一定的技术和资金，他现在既没技术也没资金，贸然进入恐怕会碰一鼻子灰。

打零工？还是出海捕鱼？

他从小就在海边长大，对捕鱼并不陌生。

但是，出海捕鱼需要渔船和船员，他现在只有一个人，而且渔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买一艘新的渔船？

那可至少得小几十万啊，他现在身无分文，这个想法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过他忽然想起，自家其实就有一艘渔船。

那是一艘涂着蓝漆、装有柴油发动机的陈旧渔船。

自从父母去世后，大伯大嫂便不再出海打渔，爷爷也年事已高，无法出海。

因此，这艘渔船就一直停泊在小码头，再也没有动过。

陈寻紧锁眉头，一时束手无策，只能作罢，缓缓起身，刚欲转身归家，不远处海面突然传来“咯咯”、“呜呜”的一道叫声。

又时不时伴随着啪的一声。

嗯？

莫非此处藏有大鱼？

陈寻睁大眼睛凝视海面，侧耳倾听，那是鱼儿捕食时跃出水面又重重摔回的声响，唯有体型庞大且凶猛的鱼类才能造出如此动静。

“啪！”

“咯咯，呜呜~”

……

“扑通！”

……

起初，陈寻以为是海面的动静，但随着几声连续的响动，他意识到并非如此，于是收回视线，聚焦于不远处的礁石群。

片刻之后，只见一条手臂粗细泛着金黄色光芒的鱼儿猛地跃出，瞬间又栽回海中，溅起一圈细密的水花。

同时时不时的发出“咯咯”、“呜呜”的叫声，声音之大在鱼类中少见。

同时，指南针提示声也在心里响起。

【我去，这是什么声音啊？】

【这是什么鱼在发声吗？】

【这声音是什么鬼？】

突然，陈寻心中多出了一个答案。

大黄鱼？

难道这里竟有大黄鱼的踪迹？

陈寻心中既惊又喜。

虽未看得真切，但他自幼在海边长大，对海洋生物了如指掌，瞬间便有了猜测。

大黄鱼的营养成分真是丰富到爆，对体质虚弱和中老年人来说，大黄鱼的补益作用非常明显。

它含有丰富的微量元素硒，能清除自由基，延缓衰老，还有防癌的功效。

大黄鱼绝对是营养丰富、老少皆宜的美食。

大黄鱼可是中国传统的海产之一，早在春秋时期，东南沿海就有人捕捞大黄鱼了。

它有着金黄的外表和交配期间发出的嘎嘎声，甚至因此得名“拉齿耶”。

不过，曾经大黄鱼的捕捞量非常高，但由于过度捕捞，野生大黄鱼如今已经极其稀少了。

没想到这附近居然还有大黄鱼的存在？！

“大家知道吗？大黄鱼们主要栖息于水深60米以内的沿岸和近海水域的中下层，喜浊流水域。”

“它们春季从越冬场游向沿岸河口附近的浅海区生殖。大黄鱼能发出强烈的间歇性声响，同时对音响也很敏感。在生殖季节，鱼群会发出声音作为集合的信号。”

“刚刚我们听到的咯咯，呜呜的发声，一般认为是鱼群用以联络的手段，在生殖时期则作为鱼群集合的信号。”

“无论是季节还是声音，都很像啊！”

陈寻观察了约莫十多分钟，确信此处必有大黄鱼出没，当即决定实施捕捉。

虽说小鱼不值一提，但两三斤以上的大黄鱼价值不菲，是实打实能换钱的好货色。

刚才跃起的那条，恐怕不止二斤，三斤都绰绰有余，不过数量估计不多。

对自己来说，目前而言最简便的方法莫过于垂钓。

“行了，赶海完之后，我也该去售货了。”

“今天直播就到这里了，大家明天再见~”

下播之后，陈寻看了一眼直播间关注量，已经有了四十几个，这倒是让他有点意外。

算是个不错的起点吧。

“瞧瞧今天能卖个好价钱不？”

陈寻悠哉地朝着邻近的渔港晃去，沿途不时碰到人，瞧见他两个桶里的渔获，无不惊叹一声。

“哇塞，你竟然挖了这么多蛏王！还有石头蟹和乌头！”

“嘿，稀奇了，你居然也能挖到蛏子，还这么多，在哪儿挖的啊？”

“我的天，这得有几十斤蛏子吧！”

熟识的人会笑着打趣几句，不认识的则只是感慨收获颇丰。

到了渔港，那里有三四家海鲜收购站。

陈寻走向中间那家，门口站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女孩身材苗条，身高大概一米六，面容清秀，就是肤色稍显黝黑。

“阿寻哥，你来了。”

看到陈寻走来，女孩脸上绽放出笑容。

“哟，静茹越来越标致了。”

陈寻随口赞美了一句，让静茹又羞又喜。

恰在此时，屋内的老周从窗户探出头来，可能是瞧见了阿寻，便抄起一根棍子，边走边说：“怎么是你这个混球？”

来到屋外，他拦在女儿面前，这才回头道：“你回屋去。”

静茹看了陈寻一眼，对着自己父亲轻轻哼了一声，然后转身进了屋。

“你这小子跑我家来干啥？以后别老缠着我家静茹，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走走走。”

随着老周这一声怒喝，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想看个热闹。

“老周，都怪你女儿长得太水灵了。”

“老周啊，这是咋了，新女婿上门？你拿着棍子干啥？”

周围都是收购站，大家既是竞争对手，也算邻里，平时关系还算过得去，但现在碰到能调侃一下老周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纷纷开起了玩笑。

老周的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不善地扫视了一圈众人，然后又扬了扬棍子，看向陈寻道：“还不快走？”

陈寻无奈地心想，从前这人的名声得有多差啊，人见人烦？

“老周，我是来卖货的，你要不收，我可就找别家了？”

“卖个啥，你那点小九九，真当我不清楚……”

话没说完，陈寻指了指放在脚边的桶，刚才大家光顾着看热闹，没人注意到他脚边的桶。

“蛏王，哪来这么多？”

老周拎着棍子没来得及放下，走到跟前看了一眼，随即又拿起一个：“个头真大，而且像是刚挖的，真新鲜。”

“天啊，你从哪弄来这么多蛏王？”

“你不会是出海了吧，在哪个海域捞的？”

“哟，个头真大，还这么肥，阿寻啊，你能挖到蛏子？”

“你该不会去哪家养殖的池子里偷的吧？”

“阿寻，老周可还拿着棍子呢，要不卖给我，价格你放心。”

大家都离得不远，而且陈寻也算是这附近的名人，当初考上大学的风光，一时之间成了众人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到现在退学的放纵不羁，又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野生还是养殖的，能瞒过你们的眼睛？老吴，我倒是想卖给你，但我还是得先问问老周的意见不是，毕竟先来找的他。”

老周嘴角抽了抽，哪怕对陈寻有意见，但不管怎么说这蛏子一看就是上等货，现在海边天天被人翻了个底朝天，

要一次性捕获如此多的蛏子，简直是天方夜谭。

正如陈寻所言，是养殖的还是野生的，他们天天收海鲜，哪能分辨不出来。

这年头，想要一天之内挖到这么多野生蛏王，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批货，我要了，16块一斤。”

老周说着，便拽过一个盆，让陈寻把桶里的蛏子全倒进去，他要检查是否品质如一，同时把沙子淘洗干净。

.....

港湾边，总是簇拥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的忙着扛包、协助装货、堆叠货物，还有的专于整理渔网、分拣海货，只要手脚麻利，总能觅得一份活计。

陈寻爷爷陈建国织完渔网，寻思着转到了港湾边找寻工作，还在溜达着看看是做瓦工还是什么，正跟别人一起抽旱烟闲聊的时候。

“寻子他爷爷，寻子又去骚扰老周家的闺女了，好像快跟老周打起来了，动起手来了。”

港湾处有人高声呼唤。

近处的人听了个大概，又向着爷爷所在的方向喊道：“老陈头，你孙子调戏老周家闺女，老周要揍他了，还动了棍子。”

接着又有人接力传递：“老陈头，你孙子要和老周家闺女私奔，被老周拿棍子拦下了。”

“老陈头，你孙子把老周家闺女肚子搞大了，想带她私奔，被老周抓住了。”

爷爷陈建国听到最后一句传言，惊得险些失足从坡上滑下，慌慌张张地往上赶。

一路上，他仍觉头皮发紧，若真把人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了，那可是天大的麻烦。

老周有两个儿子，定然不会同意自己儿子入赘，若要结婚，更是不可能。

就自己孙子那风评和要积蓄没积蓄要工作没工作要学历也没学历，老周即便是瞎了眼也不会点头。

无论如何，不能让孙子吃亏，想到这里，见路边恰好有根木棍，他便顺手拾了起来。

心中忐忑不安，他赶到了海鲜收购点，然而眼前的情景，却让他惊愕不已。

自己孙子正搂着老周的肩膀，两人嘴里叼着烟，有说有笑，虽然老周笑得略显勉强，但的确是在笑。

对于老周报的16元一斤的价格，陈寻其实也不清楚高低，这时节其他几个收购站是不会插嘴的，否则就是结下死仇了。

他思索片刻，掏出一根烟递给老周，先为老周点上，又给自己点燃了一支，这才搂着他的肩膀说道：

“周叔，你可不能欺负我，这养殖的蛏王都卖到20多块了，我这可是纯野生的，你给16块也太少了，

你看，我就信得过你家，知道周叔做生意最实在，你再给提提价。”

老周吸了一口烟，有些哭笑不得，两人虽相识，但从未深交，没想到陈寻是个自来熟的性格，这一口一个叔，让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18块，再高就没了，我收来也要担风险，卖不出去可就得砸手里。”

“周叔，我就问你，这段时间你收过这么大个儿，还是纯野生的蛏王没有？”

老周老实地摇了摇头，收到过是有，但一次最多也就两三斤，像这么多的，已经好久没碰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