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风木含悲
【技艺：识文断字（初窥门径）】
【熟练度：47/100】
【特质：无】
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当中，杨方手握着另一卷旧书，勉强辨认着其上的文字。
自己白天打到的野鸡肉质太过紧实，这个世界的家中又没有类似高压锅的烹饪器具，使得足足炖煮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是到了能够嚼动的地步。
而由于时间实在太晚，在加上灯油所剩不多，二人索性便就着炉灶对锅吃。虽然没有寻常桌案碗筷来的便捷，不过互相喂食倒也让二人更添亲昵，别有一番情趣。
等吃过晚饭之后，本就只是柔弱少女的杨心也早就累得迷迷糊糊，基本是沾枕头就睡着了。
至于杨方自己，不知是因为练箭体能充沛，还是依旧习惯前世的作息，虽然有些困意，但却离入睡的程度还差了一些，索性就拿来另一卷书。当作睡前阅读的同时，也想确认一番，原本不见增长的识文断字熟练度突然大幅增加，到底是因为什么。
毕竟，一个时辰就能增长接近二十点熟练度，还不像练箭那般有箭矢的损耗，如果能够掌握有效的练习方法，自己岂不是很快就能拥有第二门融会贯通级别的技艺。
尤其体验过箭术突破之后所带来的种种便利之后，杨方对于类型大相径庭的识文断字突破后拥有的效果就更加期待。
而且以自己目前一穷二白，每支箭都要精打细算的处境，识文断字这门技艺的进展甚至可能还会超过箭术，最先突破到下一个级别。
只是，直到杨方将手中这本《山川汇录》从头到尾翻看过一遍之后，识文断字的熟练度也仅仅只微乎其微的上涨了仅仅一点而已，和方才等待炖肉时的进展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刚才在翻越手中这本书时，杨方也专门分心注意熟练度的变化。似乎这唯一增长的一点，还是因为书中尾端有不少冷门生僻的山名，不管是求经问学还是正常人际交往当中都涉及不到，原身也就没有细读牢记的缘故。
如此看来，那突然增长的熟练度自然是和自己教心儿识字启蒙离不开关系。杨方突然想到一句话，最好的学习方式就是给别人当老师。原本他对此有些嗤之以鼻，觉得学习只是个人的事情，但就目前看来，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
毕竟，哪怕就自己体感而言，通过给心儿的讲述授课，那些前世自己所掌握的知识更好的与对这个世界了解融合在了一起。
如此看来，哪怕就光冲着能够习练技艺这点来看，对心儿的启蒙就绝不能落下。
合上书卷，杨方回想书中那些生僻山名，却是发现那些动辄二三十个笔画起步的复杂字体，自己就仿佛能够过目不忘一般，能够清清楚楚回想起每一个笔画。
‘果然，识文断字是磨练记忆的技艺。’
箭术升级之后，杨方虽然有了黑暗中看清东西的视力，但想辨别诸如文字之类的细小物体也颇为吃力，才放下书本，便感觉困倦如潮水一般袭来。
……
翌日清晨，杨方照常在院中热身锻炼。
虽然昨天又是上山打猎，又是熬到半夜才睡，不过他依旧是起了大早，并且精力异常充沛。
有了昨日获得了两门技艺的成功经验，他自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尝试的机会。而今早被他选中的是慢跑，想要看看能否获取有关奔行方便的技艺。
毕竟，身处榆亭这么个通话基本靠吼，物流基本靠腿的地界，脚程快可是一个相当实用的能力，若是练得好了，还可以增强保命能力。
不过，直到杨心将饭做好，他的眼前依旧是没有任何变化。
啃着昨晚没吃完的鸡肉，又吃了两碗黄澄澄的黍米饭，杨方的五脏庙再一次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杨心依旧保持着细嚼慢咽的优雅吃相，仿佛不管面对什么食物，她都能保持如此从容的样子。不过，从她嘴角不慎沾染上的一点油花来看，她还是有着对食物的好恶判断的。
“九郎，你可真厉害。”
似乎是注意到了杨方的视线，杨心放下碗筷，露出一个眉眼弯弯的笑容：“爹还在的时候，说起过他年轻时候第一次进山打猎，费光了一壶箭，也才打到两只鸟，还是臭咕咕。”
才刚说完，杨心俏脸就不由一暗，小嘴微抿，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在杨方面前谈及的话题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
面对杨心的失言，杨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应该说，这对他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禁忌的话题，根本就谈不到失言一说。
“臭咕咕可不好打。”
看着对面少女颇为自责的模样，杨方也是主动开口替对方解围：
“我上山遇到好几只，本来也想试着打，可还不等我张弓搭箭，那些臭咕咕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爹的箭术比我好多了。”
杨心原本眼泪都快急出来了，自己怎么就这么不小心，九郎好不容易有了改变，自己却当着他面提到这个话题，这不是成心气人吗？
而就在此时，杨方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宛如清晨第一缕曙光，刺破了她心中的阴霾。
只是，对九郎再是熟悉不过的她，却还是从杨方看似平静的神态当中觉察出了一丝反常。并非是再说违心之言的反常，而是对与所说话题有些不适应的反常。
‘果然，父亲的死还是九郎心中的痛，我却……’
‘最后甚至还要九郎反过来安慰自己……’
一想到杨方他是强压着心中悲伤来安慰自己，她心中的愧疚反倒越加深重，向来藏不住心事的她泪水更是已经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尽管已经完全接受了如今的身份，但对于凭空多出来的一个爹，杨方还是不免觉得有些不适应，话虽然顺利说出口，但总觉得是有些别扭。
只是，眼看对面佳人双眸垂泪的楚楚可怜之态，杨方还以为对方是因为想念亡者而心伤，也顾不上这份别扭，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并不忘轻轻抹去她嘴边的油花，出言安慰道：
“没事，一切都过去了。”
而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砸门声。
“咚咚咚！”
“速速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