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水井
沈家小院。
大花雀飞了回来。
他探查了百花楼、赌坊及荒漠边缘曾经深交过的各类母鸟，没有获得任何关于半月堂的消息。
半月堂主是从深海走出来的异类，平日以女人面目示人，没有人见过她的真容，其最擅长的是伪装，整个身体似如水做的一般，可以变成任何想要变成的模样。
想要查到她的踪迹很难。
夜半，猫十六披着黑色斗篷翻进了沈家小院，他带来了一些新消息。
“我和老金曾经在半月堂做过猎手，因为完不成任务被踢了出来。前几天，堂主进入了白云城附近的荒漠，找到我和老金，希望我们能协助他杀了你。”
矮小的猫十六说话声音很低沉，他猫爪一直按着腰间的短剑。
“我已知晓了这个消息，还有没有具体一些的？如果半月堂想要怎么杀我？”沈风不知半月堂主的实力，想知道的更详细一些。
猫十六摇摇头：“半月堂主在没有跟幽冥教大战之前，已经脱变了至少三次，曾经出手打爆过小山头，力量不亚于金丹期修士，但他来找我时，情况很不好，受到了重创，否则绝不会拉下来脸找我们。”
“半月堂主找你们之前，肯定请了很多势力帮忙，只是半月堂都没了，那些势力没有落井下石已是不错了，谁也不想掺合涉及幽冥教的浑水。”
沈风敲了敲桌面，轻叹：“这就是树倒猢狲散。”
猫十六戴上了斗篷的黑帽，准备离开，他提醒道：“她可能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你，毕竟是你毁了她数年经营的半月堂。从她离开荒漠的身法推断，境界跌落了不少，你依然不是她的对手。”
说完，他翻墙遁走，无声无息。
沈风长出了一口气，脱下了衣服，躺进了火炉，自行点燃了炉下的异木。
火焰熊熊燃烧，一缕缕火炁隐入了他的躯体。
“半月堂主是异类，杀了之后一定能获得异类的炁，有些期待了。”沈风安心入睡，不管是谁想来杀他，几乎不会第一时间去掀火炉。
谁能想到竟然有人专门点火烧自己？
第二天清晨。
白云城上空乌云密布，雷声阵阵。
沈风从火炉中起来，洗刷之后，把放在墙角的弯刀砸成了碎片，获得的兵炁注入了青光长剑，稍稍提升了品质。
他没有破坏长枪，没有取得真传的枪法之前，还需留着，可以当做一支巨箭使用，一杆长枪加八支玄铁箭，足可以远程袭击对手。
那把从齐浩手中拿来的长弓也折断了，以目前抵临四千斤的力道，这把弯弓明显不合适了，很容易开弓时崩断。
留着也容易被万剑山的弟子盯上。
长弓是玄木特制，获得的兵炁属性与长剑不太搭配，就先留在了丹田。
大花雀站在树上目睹了整个过程，说道：“沈少爷，不是我说你败家哈，拿到集市上去卖不好吗？怕暴露身份，咱们可以乔装打扮偷偷卖掉。”
“我用过的谁也别想用！”沈风把长弓的玄木碎片烧掉了，吸收了些许高品质的火炁。
“包括女人吗？”大花雀感到了主人阴暗的一面，哪家姑娘跟他扯上关系，就很难脱身了，他不禁为远方云雾山的李小柳担忧了。
沈风没有回应这个话题，前世他没那么保守的，谁还没有点曾经的故事。
所以……他大学期间就娶了几乎没有故事的同班女同学。
黄顺溜带着酒来了。
最近他新官上任三把火，清查了不少积压的案子，一把老骨头累的不轻。
两人坐着喝了两杯。
“有一桩关于水井的案子你要帮帮忙，我们追查一桩失窃案，盗贼跳进了一口水井，再也没出来，我们以为淹死了，可不见浮尸，打捞也不见人影，我怀疑有鬼。”
黄顺溜开口了，讲述了他遇到了的一桩奇案。
沈风关注的点不同，问道：“失窃了什么东西？”
“不值钱的小玩意儿，盗贼也没有修为，被我打趴下过，就是一个普通武夫。”黄顺溜认为还是那口井的问题。
他说那口井有点怪，惊雷闪电劈到白云城时，无论多少道闪电，都会劈到那口井的井沿，城中的老百姓都觉得很神奇，经常去祭拜，感谢井神护佑城池。
沈风有了兴趣。
曾经王伯山提及过惊雷闪电，蕴含一缕域外的天火，他还想着有时间试着被惊雷闪电劈一下，说不定就能获得雷炁。
他让大花雀先行。
两人来到了白云城中央的水井。
这口井存在很多年了，井沿高出地面一米，被玄铁包裹着，一股股寒凉气息从里面冒出来，让人感到有些阴森。
玄铁上有很多灼烧的痕迹，坑坑洼洼很明显。
井口的旁边还有很多散落的祭品，一些还没烧完的香烛等，没出事前香火还很旺。
周围衙役们围着井口，不让老百姓靠近，偏偏很多老百姓爱看热闹，已有老头老太太聚集了起来，探头探脑讨论这桩奇事。
有衙役喊着：“别看了，马上就要打雷下雨了，赶紧散开！万一惊雷劈下来，波及到你们，可别怪衙门没提醒。”
有名枯瘦的老太太嘿嘿笑了，她挎着盛放祭品的篮子，道：“这口井吸收惊雷免灾，不会劈我们身上的，等你们办完案，我还要拜祭。”
沈风撇了一眼老太太，探身朝井底查看。
寒气逼人！
忽然，那名枯瘦的老太太尖叫一声，竟然非常敏捷地闪到了井口，贴身推着沈风一同坠入了水井，扑通一声后，再也没有了声音。
黄顺溜惊呆了。
突生的变故让他没有反应过来，小老太太怎么会有那么大力气，怎么会有那么快的速度？
“老子不会游水啊！”他想跳下去，又怕被淹死，只好赶紧去找城主范浩天禀告，少不得还要请林家过来，毕竟那口井所处的地盘，是林家的。
不远处，躲在树上盯梢的大花雀也飞向了王家。
白云城上空。
乌云更加密了，狂风卷起，隐约有惊雷声传来。
……
“老太太果然有问题，炁场很强，关键是那么枯瘦的人，双手竟然很白皙，乔装打扮没安好心啊！”沈风随同老妇掉落井水中，他没有惊慌。
龟炁让他形成了水中防御层，加上本上兽炁的防御属性，就算老妇下了狠手，也很难一击得手。
因为老妇身上的炁虽然强烈，也没有超过巨鼠的炁场。
不管老妇是谁，他有信心一战。
“你害了我儿子啊！”老妇周身有一层薄薄的辟水层，隔绝了井水，她尖叫着，打出了一拳，引起井水翻腾起来。
拳势威力并不大。
沈风敏捷躲了过去，他如鱼得水，在狭窄的水井内游动很迅速，转眼间就已绕到了老妇身后。
嘭！
他砸出一记金刚罗汉拳，没有用尽全力，却也让老妇口吐鲜血，身子猛然下坠，辟水层的光芒暗淡了很多。
“你儿子是谁？我不会无缘无故害人！”沈风不需要辟水，就能在水中畅快呼吸和说话。
老妇抹了抹嘴角鲜血，褪去了伪装，显露出中年女人的模样：“林家为了给你们赔罪，杀了我儿子啊！”
“那你应该找林家算账，或者报复王家也行，跟我没关系啊。”沈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曾经林家想要害王公子，被王佑真跟踪查到了线索，林家就随便找了个年轻人杀死顶罪了。
“有人跟我说了，罪魁祸首就是你！”女人尖叫着又冲了过来，她的修为确实不高，从力道推算，还不到一千斤，与沈风扬起的拳风相比，差了好几个等级。
沈风明白女人被利用了。
他迅疾躲开，没有立即回击，杀死女人很容易，但幕后的人就找不到了，可疑的名字从脑海一闪而过：雇佣巨鼠的林有信及苗大勋、死去的林家老者朋友、幽冥教徒或许是半月堂主。
半月堂主！
沈风忽然间明白了。
半月堂主既然是从深海中走出来的异类，必定水中的功夫才是她最擅长的，井水或许还跟其他水源相连，她遁去也毫不费力！
女人疯狂大笑：“儿子死了，我也不活了，今天算准了必有惊雷劈下，咱们一起死吧！这个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一道耀眼的白光刺入了水中，形成了一团团火球，把底部的井水激荡起来，形成了急速的漩涡。
女人在火球中燃烧殆尽。
她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却在即将断气时睁大了眼睛。
“他是个怪物吗？”本该与她一同燃烧的沈风竟然还在游动，不断冲向各处散落的火球，似乎根本不怕雷火。
沈风衣衫溃烂，却收集到了雷炁，还吸收了惊雷在水中形成的火球，火炁的品质明显比异木燃烧出来的高很多。
他不敢大意。
井水里面一定还有一双眼睛盯着，一定会忽然出手袭击。
数道惊雷再次劈下。
井底耀眼无比，好似几条金龙游荡在水中，完全把沈风包裹住了。
他感觉头部掠过一股股暖流，有一些酥麻感，并没有想象那么剧烈，所收集到的天火炁微乎其微，几乎没有感到丹田的变化。
数十道惊雷劈下，散去，雨水滴落了下来。
井口外部。
虽然范浩天、林家族长林森及王伯山都来了，并没有人敢靠近水井，数十道惊雷集中劈下的气势太大了，哪怕是金丹修士也会望而止步。
王伯山低语：“他不会死在里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