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自力更生，食肉自由
穿越以来第一次睡觉没被半夜冻醒、清晨凉炕冰醒、不定时饿醒……睡得安心又踏实。醒来时，感觉自己活力满满地复活了。
看一眼时间，才寅时五更四点，距离卯时还有两小时。起床，刷牙，洗手，和面，做手擀面。
一碗热腾腾的蘑菇酱卤手擀面，搭配一颗鸡蛋的鸡蛋紫菜汤。除了面和得有些软了，没有别的毛病。
天一天比一天冷，尤其是早晚，温差越来越大。在收录进空间的东西里，一顿翻找，不是衣服新，就是太扎眼。最后只能选两块毛料，简单先缠在小腿上。活动两下感觉还不错。不但保暖，蛇虫都咬不破。
看看时间，还有一刻钟到卯时。顾小满回到外界的被窝里。
一挨上被子，就感觉像披上了一件湿大衣，足见自己的被子有多潮湿。真是度秒如年，也不等孙氏的铁拳了。顾小满直接起身，去重新燃起火堆。火烧旺了，顾家的人才逐个醒来。
做饭的水，昨晚就准备好了。村里人，讲究个人卫生的，有早上就去找水洗漱的，有白天随机找水洗漱的。顾家人怎么洗漱，顾小满还没观察到。
现在顾家又恢复了女人先起身做饭，饭做的差不多了，那人才开始起身。
顾小满今天虽然第一个起来，即使她要动手去做早饭，也是不被允许的。做饭一事上能伸手的部分，已经被精简到只有烧火了。
早饭又是陪坐的一天，可是现在顾小满在乎吗？她现在可是能吃好、睡好的人了。能体会到，自己的心态已经完全不同了。
阳光下的深山，在原主的记忆里，只是哪些东西拿回顾家，可以讨得顾家人对自己的满意。而一夜之前的顾小满呢？只是系统扫描结果呈现出来的一个个任务，挖野菜、采蘑菇给顾老太太交差的东西……
此刻呢？虽不至于“饱暖思淫欲”，但确确实实，眼光升级了，开阔了，能看到大自然的美了。有了拥抱每棵大树的心情，能体会到一种没有明确目的的欢愉。
秦竹、马小虎找过来的时候却是一个比一个丧气。顾小满想忽略都不行。
马小虎一走进就开口道：“顾小满，你知道吗？今早上埋了一家人。”
顾小满不得不问：“什么叫埋了一家人？今早上，没听到什么大动静。”
秦竹蹲在顾小满身边，双臂抱膝，下巴拄在膝盖上。怎么看，怎么可怜。蔫蔫地道：“能有搞大动静的力气，或许就不至于如此了。”
马小虎背靠着一颗大树坐着望天，道：“今早上，不对，该说昨晚上。武家那个姑娘，把进山以来，他家那些弟弟、侄子扔在她衣服上、头发上的苍耳，种子都剥出来，和山里采的不认识的蘑菇，晚饭的时候一锅都炖了。早上起来一家人除了她和一个奶娃娃，都没呼吸了。村长找来武家唯一一个武家嫁在本村的姑娘武氏到场，一起询问。那姑娘手指剥苍耳种子，剥的几根手指都血肉模糊了……”说不下去了。
秦竹道：“那姑娘说，武家人从大到小，不让她吃饭，只让干活儿。不然，她和他们一起死了。他们不让她吃啊。说话的时候，她眼泪就没停过。村长找过去的武氏，啥也没说。她嫁的那家人，是村上有名的赖子，王赖皮，上去就给那姑娘一巴掌，口口声声让她偿命。那姑娘，提过菜刀就抹了脖子……”说完，秦竹眼泪就下来了。
顾小满问：“武家的东西呢？”
马小虎道：“王赖皮家拿去了。武家人老少14口人的尸首，和奶娃娃，都扔在原地没人管。”
秦竹道：“村里几百人呢，怎么能都看着？尸首是村长指挥着人，挖了一个大坑埋了。奶娃娃被一个婶子收养了。”凑近顾小满耳边道：“我娘说那婶子之前是勾栏里的，那里的姑娘都不能生孩子。能娶她，还是柱子叔早年进深山得了一颗百年老参换得她的自由身呢。”
马小虎对她们悄悄说什么不是很感兴趣，只是自言自语道：“那姑娘死了都没一个名字，武家人只是叫她死丫头，别人叫她丫头而已。想给她立个牌子都不知道写什么。”
顾小满看这两个人真是丧到极点了，不得不劝劝：“她以后会有专属名字的。等到我们再回到队伍里，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将来村里这些人，和其他人有交集的时候，但凡看见有人苛待孩子的，都会提起她。她会成为苛待福报的警世钟。”
秦竹道：“比我们这些人，更让人刻骨铭心。只是……”说不出口，嚎啕大哭。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生存不易，三个人今天的弹弓准头儿炉火纯青了。可能真是心境的问题。三个人，之前只要见到兔子的影子，就迫不及待要动，生怕迟一秒兔子就跑了。今天，三个人能容忍同一只兔子在自己的眼前走来走去，找出一定的规律，才去动。
顾小满今天打了六只兔子、三只野鸡。秦竹、马小虎打的比她还要多。并不是顾小满技术最差，而是她比两个人多挖了两大困的小根蒜、一大片的蘑菇、给系统收录植物……
安心干私活的原理很简单，“看不见的大猩猩”实验，就揭示了，当人集中注意力的时候，会导致对其他事物的“视而不见”。这种现象被称为：非注意视盲。
打猎是会上瘾，秦竹、马小虎两个人就是沉浸在狩猎里不能自拔。两家晚上要用的野菜，还是顾小满分给他们的。
中午三个人吃的烤鱼。秦阿姨说晚上吃鱼费事，晚饭的时候灯光暗，挑鱼刺就要好久。为了让秦竹早点睡觉休息，已经说明白，晚上不给她做鱼了。马叔叔很干脆，相比之下，嫌弃吃鱼麻烦。顾小满，不用问，什么时候做鱼，顾家人也分不到她碗里。所以三个喜欢吃鱼的人，中午饱饱来了一顿。
三人喜气洋洋回去的时候，武家的事已经都知道了。
顾小满依旧带回去一背篓的野菜、蘑菇，一只兔子。
顾二郎上前接过兔子，皱了眉道：“今天的兔子怎么这么小？”
顾老爷子咳嗽一声，才道：“有的吃就该惜福，还挑大小？你家自己养的，还不一样呢。要处理，就拿去处理，哪来那么多事。”
顾二郎拎着兔子去处理了。
晚饭的时候，破天荒，顾小满吃到了第一块兔肉。很显然顾家人怕了。这块兔肉是一个被家人喊做“死丫头”的姑娘，和那家人……十几条性命唤起的……
吃到嘴了，吞口饭就咽下去了。怕吃出肉的味道……
晚上回到空间，先摘了今天收进来的那两捆小根蒜，清洗干净，满满的两大盆。
又去库房找来一个大坛子，好像它还是在县城杂货铺里收来的。清洗干净，开始做小根蒜泡菜。
小根蒜还叫菜芝、火葱、薤。通身，白冷而青热。做药用，宜去青留白，生则气辛，熟则甘美。煮食，耐寒，调中补不足等。
所以，整颗的食用，像蘸酱吃、做泡菜、煮汤，它就只是一种野菜而已。就像婆婆丁，也就是被医家称为散结圣药的蒲公英，未经炮制，吃着也只是一种野菜。
洗干净一个空盆，加入芝麻粒、辣椒粉、生姜末、生大蒜末、醋、麦芽糖，再加糯米糊，或者淀粉糊、焖好的米饭搅成的糊。一起搅拌均匀。
糊糊是为了让调料粘稠，附着在腌菜上。
把沥过水的小根蒜放在调料盆里涂上一层调味料，放在坛子里，进一步入味，就可以了。
又给自己做了一道野鸡炖蘑菇、凉拌野菜。
最后在二米饭的陪伴下，吃了三个菜的晚饭。顾小满就此，开始了自力更生食肉自由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