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入朝
说话的少年是赵家二子的书童，代替自己主子留在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拍了拍孩子的手，：“好孩子，咱们走吧。”
知道女儿还留下一个孩子，老夫人当时就想进宫去看看。
九公主，她没什么印象，这几年因为女儿女婿惨死，儿子半残废，她很少出现在人前。
可是替皇帝挡了一剑一定很疼吧。
疼吗？周秋觉得比起那些疼，如今得到的显然更多。
虽然至今她都没有想清楚那个推了自己一把的人到底是谁。
可事已至此，周秋知道自己必须把握好目前为止皇帝心中的愧意。
就算救了他一命，这种事情也不能重复提及，毕竟救了皇帝就算你丢了命都应该感到荣幸。
周秋深知这一点，回宫之前什么都没有提，如今更加不提，她见皇帝也不过是想问一句自己如今住到哪里。
皇帝这才想起他命人修缮周秋的住处。
“这一路可有不适？”
“不曾，父皇派去的太医很好，母后也一直悉心照料我。”
周秋低着头低声说到。
“还有，三姐姐，儿臣好羡慕三姐姐。”
“皮猴一个，羡慕她作何？”
皇帝虽然嘴上嫌弃，但周秋听到的确是宠溺。
“三姐姐同我讲了许多她当值时候的趣事。”，周秋满脸羡慕，：“儿臣长这么大，还没有在外面的书院读过书，不知道女学也这般有趣。”
她岂止是没有去女学读书，就连宫内的书堂她也没去过多少次，反正没人管她。
“你想去吗？”
皇帝又不傻，还听不出她的羡慕不成。
“儿臣只识得一些字，其他东西都不会，怕是去了也是丢人，让人笑话。”
“谁敢笑话你。”
皇帝哼一声。
“父皇，儿臣听三姐姐说，国学女学旁有一处马场，儿臣觉得喂马应该不难，而且和女学一墙之隔，儿臣可不可以去马场喂马，顺带偷偷学一学女学的东西，等学会了儿臣光明正大考进去，不给父皇丢脸。”
皇帝拒绝的话看着九公主的脸突然就说不出口。
这孩子，越来越像她的生母，总有一天会有人提出疑问，而她也必须面对这一切。
马场里有许多退下来的将士，让她去也不至于真让她喂马，有机会和老三一起认识一些小丫头也不错。
“朕准你去找你三姐玩，喂马自然有人做，既然你这么有志气，朕就让你去偷听几节课。”
“谢父皇。”
“不过说好了，如果五天之后没有效果，你乖乖回书堂听课。”
“书堂还是留给皇兄们吧。”，周秋低声说了一句，：“三姐姐说，太傅说的东西太复杂了，她都不懂，儿臣更听不懂了。”
皇帝乐了，女孩子，不听也无妨，反正总归皇位不会传给她们。
当天发生了许多事，但不论赵家如何，皇帝一道封九公主周秋为上牧监的圣旨，引起轩然大波。
皇帝一直觉得女子就应该三从四德，居于后宅。
他的皇位源于老祖的手段，却又看不起女子，或者害怕最后皇位落回女子手中，对于先祖所谓男女都一样的言论嗤之以鼻。
如果当时给三公主一个副院长的名头是因为当时民间对于他打压女子的行为声讨太大，那如今这件事似乎给了许多女子更多努力的理由。
似乎比起先皇对女子的戒备，如今的皇帝还算好些。
最起码他不曾延续先皇对于驸马的一项不合理规矩。
尚公主意味着退出朝堂，这一点也导致先皇的女儿们多数都婚姻不幸，要么嫁了一个本来就人品学时都一般之人。
要么虽然嫁了自己喜欢之人，却因为导致对方再也不能施展抱负，最终走向了两看相厌的地步。
皇帝的姐妹们同样如此，因为看多了这种事，他在继承皇位的第二年就废除了这项规定，但这不意味着他认为女子们就可以如同曾经一般自由。
最起码他的朝堂上不曾出现一个女官，而女子科考也已经取消多年，理由更加荒唐，只是因为某一个作弊之人。
也是因为此事，女子书院一时间差点荒废，这也是三公主主动去书院读书的原因。
女子艰难，她不知道父皇为何如此提防女子，但她希望就算未来无法走入朝堂，女子们也依旧可以选择读书。
读书，明理，识人，就算未来没有机会实现抱负，也应当有过自由的时光。
不得不说，三公主虽然一直被宠爱着，却并没有变成一个嚣张跋扈之人，相反，她可以理解世人的不易，也可以共情百姓的无奈。
周秋到了皇后的宫内，因为没有成年，三公主还同自己母妃住在一起，比起那里，周秋自然更愿意和皇后住在一起。
他们二人可以说是一定程度上的坦诚相待。
“你做的很好，你的父皇是一个多疑的人。”
皇后已经在等周秋，看到她进来，让所有人都出去以后，才和周秋开口说话。
“今日他心情极好，算算日子，平康王从收到圣旨那天就出发了，这说明他这个皇帝在异姓王面前还是很有面子的。”
“二来，平康王没有拒绝他的提议，暂时住在了京城。”
“三吗，自然是你外祖父。”
皇后看着周秋，周秋也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怀疑她为何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你外祖父又一次提出辞官，虽然皇帝依旧没有同意，但这说明，赵家不曾发现你的存在。”
“可今日，我们遇见了。”
周秋开口，按照皇帝的性格，接下来，他大概会一次次的试探对方。
不论是她还是赵家。
“赵家已经做出了应对之策。”
皇后开口，：“很幸运，你的外祖父你的舅舅，乃至于你的表兄表姐表弟，都欣然接受了你的存在。”
“如果所料不错，明年你的大表哥将会走入朝堂。”，皇后给周秋夹了一筷子菜，：“今日，赵老夫人带着两个小辈去寺庙祈福了，你猜那两个孩子此刻还在庙里吗。”
周秋心中感叹，这样一个女子，怎么被拘在了这深宫之中蹉跎岁月。
“一切结束后，母后有什么想去做的事情吗？”
周秋没有质问，只是换了一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