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壁画
楚昭总有一种错觉。
沿途前往湘山的路上，雷山并非必经之路，若是沿着澧水入江，一路东游，其实也能到达湘山。
而且路途上能给这些诸子们练兵的地方也有不少，没必要非得经雷山而行。
所以，他总有一种这条路径是闻仲故意选择的感觉。
李靖与张奎并没有选择脱离队伍。
毕竟这种试炼也的确有助于他们磨砺自身，而且表现如果出彩的话，说不定也能给自己父辈们挣一份颜面，等到子羡未来继位之后，说不定也能在大商更进一步。
他二人的父辈皆是关城守将，属于外服诸侯，陈塘关为男，渑池高一级，为甸！
苏护之父的等级还要更高，为外服之侯，北疆有两位内服侯爵，崇城、滨州二侯，外服有三位侯爵，北海、冀州与孤竹三侯。
以外服侯为下限皆可称君，就如西汉时皆以列侯为终极目标一样，时下世人皆是以能称之为君而作为人生奋斗的目标。
一行四人走在乱石阵中，不一会儿便走出了石阵，来到石屋前方。
隔着老远望去的时候，还不觉得石屋有多庞大，等到靠近以后，他才发现石屋根本不是给人居住的地方，而是一个刻满文字，又填充着壁画的地方。
就像是……一座神庙。
“这是什么文字？”李靖不由得皱眉出声。
楚昭摇了摇头，此时的他无比怀念秦始皇书同文的必要性。
烂怂的封神世界有太多版本的语言和文字，抛开贵族会刻意学习一些强大氏族或者诸侯的文字，各城之间对文字的记录都有很大区别。
从仓颉造字开始，这些人在仓颉二十八字的基础又演变出了许许多多属于他们自己的原创文字。
倒是其中有八个字刚好是他这两天追着子干认识的，合起来就是‘古人云：*古**，∞封*神****，*天**，……*皇*帝……’。
神特么古人云，他在三千年后学历史，历史课本开篇告诉他中华文明上下五千年，结果商纣王未来在学历史时不巧了么？他的课本开篇也特么是华夏文明上下五千年。
一个龙山、良渚文明的考古发掘，都让无数学者钻进《尚书》、《左传》查找虞朝的记录而不可自拔。
这座石屋神庙如果能完好保存至后世，还不知道要薅秃多少考古学家的头发。
“可能是钟鼎铭文，我也不是很确定，不过无妨，给我点时间，我来把他们拓印下来，等下了山去请教一下子羡即可！”
“你应当称太子！”
楚昭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随手取出常备的鹿皮卷和炭笔，就开始拓印了起来。
一遍拓印的过程中，四人也没有闲着，而是针对石壁上的插图研究了起来。
“这是……禺疆、雷神和计蒙？”
作为东鲁人，李靖率先认出了石壁上所画的三位神明，无一不是人面鸟身，就是人面龙身的存在，或是耳盘青蛇，就是脚踏龙蛇，模样虽然简陋，但是特征一目了然。
特别是其中一幅宏伟的大型壁画中，左方便是禺疆、雷神和计蒙，其下有夔牛、夔龙、当康、獦狙等各种异兽云集。
右边画着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蓬发戴胜的西王母，其下能被楚昭辨认出来的便有三青鸟、开明兽、凤凰与鸾鸟相伴。
这种造型就好像是雷神伙同了禺疆、计蒙，要和西王母麾下的势力展开一场大战一般。
“看来传说还是有三分真的，这神庙仿佛记录了一些亘古之事，来自雷泽的东方神明似乎与昆仑山中那位掌管灾疫与五残之刑的西王母发生了一次大战，而非是什么雷神单挑西王母那么简单。”
张奎和楚平有些兴致缺缺，他们对上古传说和考古的事情没有太多兴趣。
反而是学识还算不错的李靖张大着嘴，露出一副惊愕的神情。
“所以，这不是一场小打小闹，而是两个强大的神系之间的战争？”
楚昭没有说话，而是加快了手中拓印的速度，不知道为何，他贴身当内衬缠在身上的神秘卷轴又有些发烫。
拥有一部分太阳的神力之后，这点温度还不至于让他难受，他担心的是卷轴发生什么异变，要是招惹到壁画上某些神明的注意，那可就事儿闹大发了。
闻仲或许很强，但在楚昭的眼中要是和西王母、雷神这些强大的上古神明媲美，还是多少有些力不从心。
李靖还在顺着壁画往后看。
后续的版面分成了许多石板分区域描述，就像是战场被切割，异兽和异兽们对决，神明也挑选了各自的对手。
“这是开明兽直接手撕了当康，而夔牛则是吼死了三青鸟？”
“我的天呐，这西王母居然如此强悍，她手里拿着的龙首难道是计蒙的头颅？一旁倒在地上分分尸成两截的是禺疆吧？雷神在流血，一路洒着血逃离战场？”
“这怎么可能？三位司风、雨、雷的神明竟然合力都打不过西王母？”
听着李靖的大呼小叫，楚昭并没有多少惊讶，毕竟那可西王母，司天之厉及五残的西王母。
神与神之间也是差距的，你要是按照原本的轨迹叛商入周，未来还能看到传奇一般的万仙阵，见到通天教主一人独战四圣的场面呢，要不是出了二五仔，偷了通天教主的六魂幡，当时的结果还真不好说。
有些天赋异禀的存在，更与圣人对战都能有来有往，譬如那孔宣对战接引，多宝向老君挥剑，乌云仙力抗准提。
西王母放在山海经记录的神明中，恐怕应该是和帝俊、应龙、大羿一决高下的第二梯队。
看完壁画后，李靖与张奎又在神庙中翻翻捡捡找了一会儿。
只可惜这座神庙似乎已经很久无人维护，许多东西都已经化作了飞灰，没有任何价值。
只有一条奇怪的蛇道洞穴，似乎昭示着，建造这座神庙的主人，似乎与传闻中雷神洒血，化作的那些雷蛟与雷蛇有关。
就是不知道千百年的变迁之下，雷蛇们为何退化成为了放个电弧都要几条一起发力的弱智妖物，此处神庙又为何失去了供奉，渐渐荒废。
“楚兄，你还没拓印完吗？再拖下去，后面的人可就追上来了！”
“这些字也太难写了，快不了啊！”楚昭一脸为难的看向李靖：“要不你们先往前走去开路，我这边还得再弄一会儿，到时候我沿着山道去追你们三个！”
好在这一路上楚昭都表现出了一幅对文字痴迷不已的样子，李靖和张奎也没有多想什么，和楚平打了声招呼，便三人先行开路，沿着山道，向乌云密布的山巅进发。
三人离去后，楚昭也是急忙拿出了身上的卷轴，而卷轴中也浮现出了第二个字，楚昭定睛一看，恰好就是他认识的八字之一。
上曰：封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