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乱世无正义
在带着陆炳走到密室之后，他撩开了腿上常年裹着的绷带。随后的状况让陆炳大吃一惊：两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印在膝盖上。
季行舟敲打一下自己的膝盖，苦笑道：“快二十年了，每到冬天还是会酸痛。”
随后季行舟向他讲起了那件不愿提起屈辱非常的往事，那件事永久的伤害了他，但也造就了他。
大约二十年前的一个普通的午后，星学堂附近的一处公园内，阳光洒落到一对热恋期牵手男女的肩头，甜蜜的气息弥散，旁人羡煞不已，二人正是季行舟和柳晴。而一群不友好的身影却打破了这片美好。
只见一个红头发的青年带着一帮衣着鲜艳的纨绔子弟一脸桀骜不驯的走到季行舟面前，打量打量季行舟，似乎在确认什么，随后其面容冷淡嘴角却向上微笑道：“星学堂此届状元季行舟，对吧？你好。”
季行舟十分疑惑的看着面前又礼貌又嚣张的家伙，眉毛一皱问道：“是我，你好，咱们认识？”
红发青年的嘴角微微咧开，旁边的人一阵哄笑，莫名其妙的笑声这让季行舟和柳晴感到十分不自在。
一个带着项链头发爆炸的青年冷笑道：“确实不认识，你配认识？”
柳晴听到此言不禁感到可笑，面色平静看着那个青年道：“你们到底有事吗？没事请让开...”
“还记得那天给你送情书的红发女生吗？季行舟。”红发青年打断道。
季行舟在脑海里仔细搜索，片刻后脑海里闪过一个小太妹的形象，不禁疑惑道：“记得，怎么了？”
“没怎么，那是我妹妹。我想问的是，既然你收了情书，为何还和别的女生纠缠不清？你要她以后有何颜面？”
季行舟错愕，不由得解释道：“我收了是因为那天有很多人在看着，我不想让她难堪。”
“说的好听，我看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虚荣心。飘渺城谁不知晓张城主的小女张美玉？不然你为何不向其解释？”刚才那名爆炸头男子不屑道。
季行舟刚要说自己当时明明小声与对方说明了自己已经有女朋友的事实，却又被一阵起哄打断。
“就是啊，别装了，有胆做没胆认呗？”“装什么，一脸茫然的样不知道的以为你多善良呢。”
柳晴听闻此刻站了出来，淡声道：“不好意思，我们在一起很久了，初来乍到飘渺城只是为了求学，张城主为人光明磊落无人不知，但我们确实并不知道其女儿是何人。”
即使是被青年雇来的爱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听到此番不卑不亢的话不禁暗暗称赞，既为自己可能造成的误会作了解释，又在暗中抬了对方一手，使得对方不得不顾及身份。
正当人们以为纷争要落下帷幕之时，又一名苹果肌严重下垂的青年站出来抱着双手玩味道：“季行舟，别站在女人后面。听说你拿了状元得了一枚炎晶，交出来作为给张少妹妹的补偿，这件事就过去了。”
季行舟到此才明白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也许此行人确实为那个少女的遭遇感到愤怒，但其更多的原因还是为了自己这枚费劲千辛万苦得来的炎晶，这对感知火元素大有裨益。
季行舟拉回又想辩驳的柳晴，他知道任何言语此时已经无所谓了，便不卑不亢道：“我若是不交呢？”
“反正秦屋州遍地是擂台，飘渺城最为尚武知道吧？你不交，我就天天派人跟着你，缠着你上擂，对了，注意小心你的小女朋友哦。”
爆炸头青年猥琐笑道。
红发青年听到脸色却露出不悦，摇摇头道：“你只需要跟我打一次，打赢了这件事就过去，打输了，那就没有以后了。”
季行舟听到前面的话还只是微微皱眉，可听到后面却是眼神一寒，冷声道：“就算是大门大户，也不该如此嚣张，我是星学堂学员，可以直接向战邢处举报你们，你不怕战刑处的统领找上吗？”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一个圆脸小眼睛嘴上一抹小胡子的胖子不屑道：“整个飘渺城都是我们的父辈在控制，你说战邢处统领？喏，那就是统领的儿子。”
说完指了指身旁一脸横肉皮笑肉不笑的胖子，其抠抠鼻子且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道：“别乱说，我们向来秉公执法，你们私斗关我何事？不过既然我看到了，就在此监督你们一下吧，免得出了什么意外。”
其将意外俩字咬的异常之重，说完舔舔嘴唇从怀里拿出来一个战邢处的证件，并向季行舟二人展示。
柳晴感到事情愈发向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一边拿出手机给星学堂熟悉的教习发了私讯，一边向群众喊道：“大家都听到了吗？这些人满口胡言蛮横不讲道理，请大家将录制的视频一定保存一份，我将重金买下。”
出乎意外的是群众竟异口同声的答应，柳晴心里感觉出现了希望，却听到一个人喊道：“你男朋友欺骗了人妹妹的感情，就为了自己的虚荣心，小姑娘之前轻生了，这就是事实，大家说，对不对？”
周围的吃瓜群众又一次异口同声道：“对。”
柳晴脸色一阵煞白，这才反应过来这一出好戏连观众都是对方安排好的人。
“哈哈哈哈哈....”
红发青年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且停不下来眼泪鼻涕横流。
季行舟一脸戒备看着这个精神似乎不太正常的青年，将柳晴护在身后。
“不好意思，我这人笑点比较低。”红发青年停止了笑声，礼貌道歉道。
“所以你想好了吗？再给你增加一个选项吧，现在立刻离开这个女生与我妹妹交好并取得他的原谅。或者，炎晶归我并被我打死。”
红发青年一脸诚挚的看向季行舟道。
季行舟深呼一口气，他从未感受到如此无力，在权势面前公道根本不值一提。他双拳紧握，最终看向红发青年道：“我跟你打。”
爆炸头青年冷哼一声：“不识抬举的东西。”
季行舟转头看向这个一直在旁煽风点火的人，将其面容深深印在脑海里。
柳晴知晓这是一场基本上不可能获胜的战斗，便紧紧抓住他的衣角。他转身温柔对柳晴道：“相信我，在这等着我。”
坚定的眼神让柳晴心神一颤，再想说话却已看到季行舟走向红发青年。
季行舟示意对方可以开始战斗了，想到了什么又说：“你这么骄傲的人不会不遵守规则吧？”
红发青年点点头，微笑道：“当然，不使用武器，也不使用外力药剂。”
季行舟其实并不是无脑莽夫，这已经是当下情况的最佳选择了。毕竟作为星学堂状元的他可是觉醒了十种天赋能力的存在，他有信心起码这场战斗不会一边倒，毕竟对方也是同龄人。
可没想到对方的能力远超过他的想象，一开始交手还算旗鼓相当，双方打得有来有回。但当他一记鞭腿抽到对方身上，其火元素喷发形成一柄长剑的时候胜负就已经决定了，元素具象化，这是能力华盛状态才有的表现，而他最核心的天赋反击才是峥嵘状态。
季行舟这才反应过来对方不过是一直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罢了。
红发青年将他踩到脚下，一剑一剑戳向季行舟的膝盖，直至穿透。疼痛不堪的季行舟拼命挣扎，长剑却在脖颈寒芒展现，让他不敢乱动，他几乎疼的快要晕厥，却不放心台下的柳晴。
爆炸头青年此刻又喊道：“从胯下钻过去，今天就饶你一命。”说完众人一起嘿嘿笑了起来。
季行舟不语，下面的柳晴早已掩面痛哭不已，哭喊道：“不要。”说完就要冲上擂台，可一脸横肉的胖子却拽住了她，一本正经严肃道：“比赛正在进行，闲杂人等不得干扰。”说完将毛巾扔给台上的红发青年，嬉笑道：“明辉哥，知道你有洁癖，擦擦身上的血。”其余人又发出一阵吼笑。
柳晴愤怒不已，她疯狂挣扎喊道：“我要告到帝都，告到星中枢，我要你们付出代价。”
爆炸头青年闻言嗤笑道：“怎么去？靠那个残废？还是你以为你能平安无事？”说完一掌打向柳晴的胸口，破碎的声音传出，柳晴直直的晕了过去，灵台碎裂，这意味着此生再无获得任何天赋能力的可能。
季行舟再也顾不得脖颈上的长剑，他目眦欲裂看向身旁的张明辉，怒吼道：“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张明辉却无所谓的摇摇头，漠然道：“那就不给你机会了。”长剑正欲抹向其头颅，一个声音却打断了在场的所有人：“你们在做什么？谁让你们死斗的。”一名中年男人穿着星学堂的教习服走了过来。
爆炸头青年咋呼道：“你是哪根..”一脸横肉的胖子却眯了眯眼打断了他，面无表情道：“段教习，贵堂的季行舟学员偷了擂台上另一位先生的炎晶，但不愿意承认，所以在我的监督下二人进行比擂，谁赢了炎晶归谁，你说是不是啊？季行舟学员？”说完向段戈示意了自己的证件。
并一脸真诚的看向季行舟，并一脸威胁用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柳晴。
季行舟无声沉默，段戈并不相信事情会如此简单，更不会相信其一面之词，正要开口询问，却听见季行舟道：“是。”
段戈猛然回头，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柳晴，胖子又说：“这个姑娘刚才被突然出现的异族袭击了，这里全是目击证人。”周围观众纷纷点头称是。
段戈似乎理解了其中的弯弯绕绕，沉声道：“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矛盾，但死斗这件事是不允许发生的。这两个人我要带回学堂，现在比斗结束，你们若还有后续可来星学堂找我。”
横肉脸胖子崔武恒却上前一步道：“这件事，战邢处已经在处理。”
段戈瞧了瞧此人的面庞，认出其身份，可还是语气生硬道：“他是星学堂的人，第一身份是学员，这件事现在星学堂接了。”
双方僵持不下，红发青年此刻打了个哈欠道：“算了吧，给教习一个面子，不过此人日后可要严加看管好生惩治，否则会坏了星学堂刚刚创立的名声啊，段教习。”
说完把玩着从季行舟身上搜出来的炎晶，带着人头也不回大摇大摆离开了现场，临走爆炸头还对着季行舟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用手势抹了一下脖子。
段戈急忙把季行舟从地上扶起，季行舟却脸色苍白虚弱道：“先...先去看看柳晴的情况，老师。她的灵台碎了。”
段戈眼睛猛然一缩，双拳不由得握紧，急忙跑到柳晴的身旁查验起了伤势，随后不由得叹息一声，落寞道：“老师收到柳晴的消息便紧赶慢赶，没想到还是晚来一步。”
说完自责的段戈闭上了双眼，开始为柳晴治疗伤势，而昏迷的柳晴终是醒了过来，其睁开眼睛第一件事便是呢喃：“不要，不要...”
季行舟心疼的抱住了柳晴，抚摸其紧皱的秀眉，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晴儿。”
片刻，季行舟低着头沉声道：“老师，我想现在就去废墟。”段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叹息一声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