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收获的夜晚

万青，1996年成立于国际庄，当时的乐队叫The Nico。2002年底，贝斯手季庚给乐队改名为万青。万青乐队中间换过很多人，但主唱兼吉他手董雅乾和贝斯手季庚一直都在，属于万青的灵魂。万青的歌作曲作词基本就是他俩。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今年会发行第一张同名专辑《万青》，其中就有《杀死那个国际庄人》，前世这首歌季庚2006年就创作出来了。然而，这个世界，它只出现在了陈飞的脑海里。在酒吧呆了两个小时不到，歌曲的进度已经走完了。陈飞觉得自己想搞钱，是不是可以先混混乐坛啊，一首歌的进度可比剧本快多了。

可惜的是，陈飞不会简谱，五线谱更不懂。这歌没法拿出来，但是当脑海里这首歌的进度走完之后，陈飞已经会唱了，他还看到介绍，知道这首叙事性的歌算是万青最出圈的作品。怎么把这首歌卖给万青呢？

边上，周东语已经喝了两杯酒，脸都红了：“我跟你说啊，前几天到处跑宣传上节目，一个问题反反复复的回答，太没意思了。今天我还是跟艺谋老师哀求了半天，他才说给我放一晚上假，不然，万青今天的酒吧活动我错过了，不知道下次再听是什么时候。”

陈飞想了想，凑到周东语耳边说道：“我突然有点灵感，唱首歌给你听啊?你自己坐着没问题吧？”

周东语感觉到耳边传来的热气，脸上好像更红了，可惜酒吧的灯光比较暗，陈飞没看出来。

她推了陈飞一把：“我肯定没问题啊，还没听你唱过歌，你行不行。”

看出来周东语喝的有点上头了，还好这是个清吧，没有群魔乱舞。而且万青虽然是摇滚乐队，但不像其他乐队那么燥，如果硬要分类，勉强算带有布鲁斯风格的独立摇滚吧。

陈飞走到台上，跟董雅乾说道：“哥们，你们的歌唱的真不赖，我带了个女伴，想表现一下，所以，方便的话，让我唱一首？正好，你们也歇一会。”

董雅乾一头长发，看了看陈飞，又看了看一旁的季庚，两人眼神交错，有点笑意，谁不是从年轻那会过来的，小男生泡妞，必须支持啊。

“你想唱什么歌？我们给你伴奏，当然，唱我们的歌就更好了。”

陈飞心说你猜的还挺准，不过，现在这首歌是属于我的，要给你们是肯定的，不过这过程中我得薅点羊毛。

陈飞憨憨一笑：“我这歌不用伴奏，说起来，还真是听你们万青乐队的歌，来的灵感，我就清唱就行。”

董雅乾和季庚都愣了一下，随便来个人就想创作歌曲，那他们靠歌吃饭的人还用混吗？估计是想在女伴面前装13，但是已经答应了，也不好反悔，索性放下乐器，下台休息了。

陈飞清了清嗓子，看着台下坐了许多人，还是有点紧张的。前世没少去KTV的他，虽然去那不是专门为了唱歌，可毕竟不能把妹妹的丝袜摸起球了不是，所以，还是练过的，不敢说唱的多好，好在能听。

陈飞看了一眼周东语，好家伙，又一杯鸡尾酒要见底了，再看其他人，大多都没在关注他，陈飞松了口气，紧张的情绪也缓解了不少，他张嘴唱道：

傍晚6点下班换掉药厂的衣裳妻子在熬粥我去喝几瓶啤酒

如此生活30年直到大厦崩塌云层深处的黑暗啊淹没心底的景观

在八角柜台疯狂的人民商场用一张假钞买一把假枪

保卫她的生活直到大厦崩塌夜幕覆盖华北平原忧伤浸透她的脸

冀省师大附中乒乓少年背向我沉默的注视无法离开的教室

生活在经验里直到大厦崩塌一万匹脱缰的马在他脑海中奔跑

如此生活30年直到大厦崩塌一万匹脱缰的马在他脑海中奔跑

如此生活30年直到大厦崩塌云层深处的黑暗啊淹没心底的景观

一首歌结束，整个酒吧都清静下来了。酒吧里大多都是本地人，这个世界的国际庄跟前世也差不多，歌词的描写，他们深有感触，有些事情，他们也记忆犹新。可以说，陈飞的这首歌，唱到他们的心坎上了。

正在台下喝着啤酒的董雅乾，季庚他们本来是准备看乐子的，结果直接被陈飞给镇住了。董雅乾疯狂摇着季庚的胳膊：“我擦，你听见没？这歌就是我想要的，咱们的专辑还差一首歌，这歌，太特么契合我们俩。你听见没？你听见没？”

季庚也大声道：“太特么牛掰了，这歌，太棒了，我就想写出这么首歌来，可老是觉得差点什么，他唱的就是我最近一直想写的。这小兄弟有点东西啊，赶紧，问问他这歌卖吗，咱们得把它拿下，一定得拿下。”

另一个乐队成员小声道：“可咱们没钱买啊。”

瞎说什么大实话，先聊聊，条件可以谈的嘛，不给过董雅乾和季庚还是比较尴尬的。万青此时虽然也算到处有演出，可玩音乐的，没有大红大紫，确实经济条件一般，只能勉强糊口。

不过，两个人都已经下定决心，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这首歌一定要拿下。

两个人跑上台，季庚第一句问的是：“兄弟，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陈飞笑了：“《杀死那个国际庄人》”

“好名字啊，你刚才说是听我们的歌来的灵感，真的假的？”董雅乾问道。

陈飞点头：“当然是真的，你不觉得这首歌也很贴合你们乐队风格吗？”

季庚心说，当然贴合，太贴合了。他犹豫了下，问道：“那，这首歌能卖给我们吗？我们想出张专辑，正好还差一首歌，你这首歌我们很喜欢。”

陈飞想的就是给他们唱，不是国际庄本地人，那能唱出那个味儿吗？大概是够呛。可给他们唱，自己该要点什么好处呢，总不能一锤子买卖，就卖点钱吧。

陈飞正想着，就感觉有人在拽自己，回头一看是周东语，她走路已经是歪歪斜斜的，走过来一把抱住陈飞的胳膊，“你这首歌唱的太，额，太好了，咱俩走吧，我想出去透，透透气。”

陈飞给了季庚他们一个抱歉的眼神，“你们给我留个电话吧，明天我联系你们，今天我朋友喝多了，我得先照顾她。”

董雅乾正要说话，季庚急道：“兄弟你把电话留给我们吧，我们明天联系你。”

陈飞也没多想，留下电话，掺着周东语往外走。后边季庚指点董雅乾：“你把电话给他，他会不会给你打电话可不一定，要了他的电话，主动权不就在咱们手里了。”

董雅乾点头：“有道理。”

陈飞要是知道他们的谈话，只会呵呵一笑，留了电话，也可以不接啊，接了也可以直接挂断嘛。

出了酒吧，陈飞伸手要拦车，胳膊刚抬起来，就被周东语拦住了，她指了指不远处的酒店，“去那吧。”

这已经不是暗示了，陈飞明白，今晚收获的不只是一首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