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加钱
“哥哥，别掐了，疼。”轻柔地声音自耳畔传来，路明非扭头一看，差点落枕，只见左边本该是坐着的楚子航不见踪影，一个熟悉的男孩握着方向盘露出狰狞神色，朝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路鸣泽，这个比黑魔王还要邪恶的小魔鬼居然再度出现。
“对不起对不起。”路明非忙不迭的道歉，因为他这会儿终于注意到自己掐的居然是旁边路鸣泽的腿，只是路明非道歉一半，忽然语气严肃，外头的一切仿佛慢放的电影，刚才还在顷刻间时速破百的保时捷此刻慢的像是蜗牛，一步步缓缓驶向前方的巨神。
“这也是你捣的鬼？”路明非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再顾不得之前满腹牢骚，完全没了质问对方当时怎么把他丢到魔法界的问题，只想从路鸣泽口中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什么我搞的鬼？哥哥如果说的是奥丁，那和我无关，倒是和你的师兄脱不了干系，哥哥你是被殃及的池鱼……好吧，可能也没那么无辜。”路鸣泽言笑晏晏，只是白皙额头上的汗水证明他并没有表面的这般轻松。
“那你能不能救我！”路明非没由来的相信了对方的话，眼睁睁看着保时捷不断朝着奥丁靠近，对方暗黄甲胄上的充满神性的金属错花愈发清晰，让路明非心中压力不断增长。
路明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或许是看着路鸣泽随时可以出现产生的幻想，也可能是对方宛如时停般的能力让他有所奢望，总之现在路明非没有任何帮助，他从楚子航最后的神情看出了师兄绝对没有搞不定奥丁。
而越是靠近奥丁，那种恐怖的威压就如同实质，仿佛下一刻就会把他碾得粉碎，路明非一点儿也不想试探自己和奥丁的差距。这情况就是勇者没出新手村就碰上大魔王，但凡大魔王正常一点，路明非都是死路一条。
只有忽然出现的路鸣泽才是他唯一能够抓紧的稻草。
果不出路明非所料，路鸣泽点点头，不待路明非松口气，说出的话却让人失望，“奥丁嘛，只要他不动用那把枪，这不是手拿把掐，轻轻松松啊。”
“我靠！也就是说，你也不是祂的对手？”路明非听出了小魔鬼的言外之意，他虽然不是很熟悉北欧神话，可从没见过二郎神不用三尖两刃刀的，以此类推，奥丁手里那根武器不是摆设，就一定会用。
除此之外，路明非敏锐的察觉到路鸣泽确实表现得不像第一次出现时那么从容。当时周围的一切都静止，路鸣泽还有空装成钢铁侠和他耍宝，不论路明非怎么行动周围的一切亦不见丝毫变动。
但是现在周围的时间流动只是变缓，他们所坐的保时捷依旧不断朝着奥丁靠近。
“怎么说话的呢？”路鸣泽怪异的横了他一眼，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哥哥，你还没明白吗？我救你很简单，奥丁的目标本来就不是你，只要你想，我们随时可以离开。”
路明非先是呆了一瞬，随着反复品味路鸣泽这句话，找到他着重点处的“我们”二字，方才恍然大悟。
他可以离开，但是楚子航只能留在这里，他下意识的就要说快带我走吧，只是话到嘴边又没了声息。
是啊，路鸣泽可以把他带走，但是把师兄丢在这里那和看着他送死没什么差别。
虽然楚子航和路明非算不得什么熟人，在今天之前应该是一句话都没说过，或者说了路明非也不记得。这样的萍水相逢，路明非无能为力之下抛弃对方逃走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丧良心的事情，毕竟不管道德还是法律都不会要求不能保障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救人。
可路明非就是开不了这个口，他想起楚子航二话不说把他带到停车场拿出自己的衣服还给他，这手工定制的西装肯定值不少钱吧？然后在路明非和赵孟华冲突的时候，楚子航一马当先站了出来为他撑腰。
就连面对奥丁，楚子航都先把他踢下车。
可能对楚子航来说，定制西装花的钱不值一提，帮路明非撑腰也是举手之劳。
但是面对奥丁，谁都知道这是十死无生的结局，他仍然决定先保住路明非的安全。
不过对于路明非来说，前面两项在他无助的时候伸出了援手已经足够沉甸甸了，上一个这么做的人是汤姆·里德尔，路明非为此包庇了少年伏地魔，没有向邓布利多教授告发日记本的事情。
何况楚子航可不是什么大魔头，人家是高中时期包揽市三好学生的仕兰中学传奇人物，虽然是此獠当诛榜隐藏榜首，但真是一点坏事没做过啊。
再说现在，当楚子航面临绝境时都要先把他踢开，路明非现在根本做不出不管楚子航的事情。
这要是不救，懂不懂什么叫三刀六洞啊？出来混，最重要的就是讲义气啊！
“不行，我要是不管师兄，追杀我的女孩能排满整个高架桥。”路明非越是紧张越想吐槽，靠着吐槽透露出心迹。
“哎，我就知道。”路鸣泽头上汗珠更甚，似乎距离奥丁越近，他的压力越大，即便如此，路鸣泽还是无动于衷，并没有因为路明非的决定作出改变，“哥哥，可是你要是不走，现在追杀你的‘女孩’就已经排满高架桥了。”
路明非一愣，随着路鸣泽的视线看向车窗外，一股冰凉的寒意沿着脊椎爬上后脑勺。
那是无数黑色线条构成的钢铁绝景，沿着高架桥的护栏形成一条蜿蜒至天界的看不见尽头长线。可是随着倏忽而至的光线经过，那些线条诡异的扭动，路明非揉揉眼睛，当即吓得紧贴靠背不敢动弹。
黑色线条里的东西弹跳着，抖落尘灰，露出藏在里面的诡异躯体，有的如同飞鸟，有的如同虫蛇，带着鳞羽、蛇尾，以极近扭曲的姿态露出贪婪的巨腭与黄金般的瞳孔。
“这是死侍，楚子航要给你上的入学辅导课程里会提到混血种、提到血统，不过他现在大概是没空了，就由我来解释吧。虽然混血种有一种声音说要对抗龙族，实际上不过是窃取了钥匙试图反客为主的窃贼，他们的力量来自于龙族的血脉，以凡人之躯承载龙血便是混血种。一般来说，当一个混血种的血统超过临界点，他就不再是人，会朝着死侍不可逆转的转化，最后成为这样恶心的东西。”
路鸣泽不屑的望了一眼外头那些恐怖的东西，平静的为路明非讲解。
“哥哥，懂了吧，你现在要对抗的就是窗外那些失智的死侍，如果不想成为他们的一员，就谈谈我们的交易吧，很公道的。”
路明非吞咽了一口唾液，变成这玩意儿那不如给他一个痛快，可他的手在储物箱里掏了好一阵都只找到那柄楚子航借给他的黑伞，里头根本没有武器，想和楚子航并肩作战都不行，看来师兄也有不地道的时候，居然只把刀藏自己那边。
“所以我连死都没得选啊？”路明非抱怨了一句，深呼吸，说出了自己的决断，“开价吧！”
“好！我就知道哥哥你豪爽！救你，免费；捎带上楚子航，要加钱。”路鸣泽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与魔鬼的交易从来没有“免费”二字，他抓住了路明非的心理，让他下定决心之后才说出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