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测试
“呃，师兄，我有问题！”路明非秉承不懂就问的原则，举手说道，“学院究竟是什么修罗地狱啊，为什么我还没入学就得学怎么砍人，还是说大洋彼岸的大学生活和我想的不一样？”
路明非的理解当中，混血种应该是大团结起来对付龙族，谁成想一开始学的就是怎么对付混血种呢？就算咱未雨绸缪准备打完龙王分赃，也得先学习怎么对付龙类才是正道啊。
“确实是我疏忽了。”楚子航怔了一瞬，他之所以一开始就给路明非定下这么大的目标，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昨天晚上进入奥丁的国度之后带来的刺激。那种无力感让楚子航痛恨不已，他不希望路明非重蹈自己的覆辙。
另一方面也和执行部那边施耐德教授有关，听取了楚子航做出的报告后，这位执行部部长难得的沉默。
施耐德很明显的察觉到楚子航言语中的不尽不实，他这个学生什么都好，就是撒谎这件事上总是太过直白，给人留下太多一眼看破的破绽。虽然这些破绽都被楚子航用各种证据摆平，但是瞒不过他们这帮老狐狸。
但是施耐德依旧替楚子航摆平了手尾，只是告诫他，S级很危险，如果你想帮助他，或者庇护他，那你要更强，并且让这位S级新生在入学的时候就能让人无可指摘。
于是楚子航决定做出实绩，他制定的计划不单单是让路明非进步，并且这位执行部的王牌专员还准备好了一个高危任务目标作为路明非的入学最终测试，一切的训练计划都是为这个目标服务。
除此职位，楚子航也没忘了给自己在这个暑假定下了一个非常苛刻的训练计划，足以让施耐德看过之后都觉得残酷。
脑子里回顾了一下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事，现实不过一瞬，路明非看来就是楚子航沉默了一阵之后接上先前话题，继续替路明非解释为什么先学对付人类，或者说是混血种的格斗技术。
“真正的龙已经很少了，现在活跃在世上的大多都是三代种以下的水准，次代种都少见，这些龙族并不具备初代种那样强悍的伟力，现代科技已经能对他们产生致命威胁，因此他们许多时候都保持着人形隐藏在我们的世界当中，甚至开始学习那些他们曾经不屑一顾的知识。不过你说得对，根据预言初代种级别的龙王正在复苏，或许你的出现就是为了应运而生为了对付那些曾经在历史当中都留下赫赫有名传说的龙王，所以杀人技要学，但是对你来说还不够……你应该学的，是屠龙术。”
路明非目瞪口呆，要不是昨天夜里见到奥丁那种离谱的神话生物，路明非现在一准报警说楚子航被传销洗脑了。
什么杀人技、屠龙术，路明非觉得卡塞尔学院可能和他想象中的美国魔法学院有点不一样，伏地魔要是丢这里头大概只能算是比较保守的那一类人，至少汤姆·里德尔目前还没考虑过把他培养成杀人机器。
而师兄已经考虑杀人不能匹配路明非精贵的S级血统，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之所以出现就是某种人类的最终决战兵器，专门为了对付可能出现的初代种龙王，非得杀点龙才能算不丢了面儿。
这种未来让路明非好半天无言以对，正所谓人是折中的，一开始楚子航说让他砍人，路明非觉得对他这个新时代好青年来说不合适。如今楚子航又说砍人太浪费你的才华，去砍龙王吧，路明非立马觉得砍人不也挺好吗？
楚子航对他的神游天外状态有些习惯，见状也不打扰，说话像是汇报工作一样提纲挈领，谈完目标就开始解说自己准备怎么实现，话题自然回到了如何制定训练计划。
“首先我们需要进行一场简单的测试，以此评估你现有的水准，考察你习惯的作战策略。然后我来根据你目前状况提供建议。除此之外，依照执行部提出的建议，你至少需要掌握基本的近战格斗技术和部分枪械知识，这样我才能在你的入学辅导上签名同意。”
说完，楚子航顺带拿出一份文件，这次不用他说，路明非就认出了文件和昨天被烧毁的那份保密协议一样，他需要补签一份。
路明非恍惚间签下了保密协议，呆呆的坐在原地望着楚子航将保密协议收好，然后从刀架上取下一柄竹刀递了过来，“枪械因为国内比较敏感，我只能教你如何保养和组装，实弹训练还是到了学院再开始。现在先来进行格斗技术部分的测试，主要考量的是你目前的身体状况和作战策略，所以我们使用同样的武器，不讲剑道规则，除了言灵，你可以尽展所长。”
毫无疑问，楚子航说的平淡却展现出强烈的自信，就像在说你随便折腾，我都能接下。
路明非稍有些不甘，倒也清楚楚子航说的是实话，他要是能打爆师兄那他们的位置就得换过来。也就是这阵子见识的多了，路明非才有点儿好胜心，换做以前，他自问何德何能就可以与楚子航相提并论，最近真有点膨胀了。
话虽如此，路明非倒也没有气馁，他知道自己真刀真枪肯定干不过楚子航，但也不能让师兄觉得自己太没用了，所以路明非开始思考该怎么对付楚子航这种身体条件、格斗技术、作战经验各方面都强过自己的人。
“观察，认真看你的对手，只要是人，就会有破绽。”路明非不由得想起以前汤姆·里德尔教他的技巧，面度强敌首先冷静，再是观察。
他看着楚子航站在距离他约三米远处，右脚在前左脚后，双手握住竹刀，身体微微下蹲，仅仅几个动作，楚子航的气质陡然一变，从先前的冷面师兄变成了无情杀胚。
路明非不用人教就知道楚子航现在没有丝毫破绽，两人实力的差距太大，这时候汤姆教他的法子就不管用了。
“师、师兄，我记得要穿护具的吧。”
路明非别扭的握住竹刀，指了指堆放在角落的护具，笼手、胴各种护具一应俱全，虽然看上去有些老旧，但绝对比路明非身上的衣服扎实。
看着像是怕死，实则在拖延时间，示敌以弱，如果有机会，路明非也会尝试趁机偷袭。
“放心，我是要评估你的作战风格和策略，不会使出超过普通人的身体素质，不需要那些护具。”楚子航经验比他更丰富，虽然没想到路明非使坏心，可是也没准备给路明非继续拖延的机会，话语落下，他手中竹刀轻轻上挑，化作最简单也是杀伤力最强的上段构，相较之前分明只改变了几个角度，路明非却如芒刺在背。
路明非不懂剑道，却也明白楚子航这个起手式相当于将手、腹、喉等位置弱点全曝露给对手，若是没有同归于尽的决心，上段构就是不堪一击的花样。
但是路明非再清楚不过，楚子航是面对奥丁都能悍然拔刀的猛人，对他使出这个姿态起手，简直就是慎重的过分了。
楚子航举到高过头顶，下一刻竹刀尖略偏右侧，刀身与水平呈45度角，看上去颇为不协，却让路明非心头猛跳，意识到这是楚子航发起进攻的征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敏锐，下意识的往下一趴，像只摔倒的癞蛤蟆。
楚子航没预见到路明非的动作，可他也没有因为路明非古怪的举动放松。
果不其然，几乎是路明非倒下的瞬间，楚子航顺势出招，行云流水般将竹刀角度偏转，划破空气发出惨烈空爆声落下。
“坏，太快了，躲不了！”听见破空声，路明非就知道要遭，他本想装作摔倒靠近楚子航，然后把对方拖进地面和他缠斗。
正所谓要把对手拉到你最擅长领域用你丰富的经验打败他，路明非贯彻得很好，奈何楚子航和他的差距太大，根本做不到。
何况路明非现在四肢着地失了先机又没达成目标，几乎是没有任何退路，就连拿着手里唯一的武器竹刀对拼都不是对手——路明非好歹知道力从地起，不站着根本没法完整发力，拿头对抗楚子航啊。
只是无奈之下，路明非也顾不得太多，几乎是本能反应一般咬紧牙关，瞬间翻身，背贴着地面紧盯挥下的竹刀奋力反击。
“嗤。”竹子纤维崩裂的声音在寂静无人的剑道馆中如此动听，伴随着一声惨叫那就更妙不过。
楚子航眼神一凝，在挥出一刀之后没有再做动作。
路明非“哎哟”一声在地上翻滚两圈，直呼侥幸的同时抛下竹刀，脱离了楚子航的攻击范围，然后痛呼不已的越滚越远。
“师兄要不要下这么狠的手啊，就算是竹刀，我没带护具被打了也很疼啊。”
楚子航沉默片刻，本来想说我都没打中你，最后还是认真赞许道：“你做的不错。”
路明非还在地上打滚，都快滚出剑道中心，楚子航犹自沉浸在复盘当中，他没有在测试中输给路明非，但是对方的应对显然也超出楚子航的预期，望着手中竹刀中段明显的裂痕，楚子航已经明白过来，路明非看似狼狈，实际上已经在绝境中做出了一次成功的反击，
诀窍就在路明非藏在手中的一把钥匙。
平平无奇的钥匙被路明非握在掌心从指缝中露出匙牙，在楚子航的竹刀挥向他时，路明非手里的竹刀看似狼狈迎击，实际上根本没任何作用就被楚子航击飞，恰好掩盖了路明非另一只手里的那柄钥匙。
当时路明非背靠地面无从发力，单手持竹刀格挡被打到空中之后另一只手用手肘支撑地面，借助背后的大地形成了不可后退的稳固姿态，又用极其精准的角度选择了楚子航竹刀必经之路。
楚子航的反应足够避开，但是他的人生信条里写满了迎难而上，“后退”两个字早就被他从数据库里头删除，于是楚子航的竹刀就像命定一般打中了钥匙的匙牙，仿佛路明非早就等在那里一样。
仿佛，那柄投掷出去就必中的昆古尼尔。
然而，这不是路明非的杀手锏。
竹刀碰撞钥匙的一刻，楚子航有些沉默，他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路明非被打飞的竹刀竟然在空中盘旋着朝着他飞来，这是路明非最后能做的事，也是藏在底下的杀招。
他不指望和楚子航拼刀，但是通过多次干扰之后以楚子航意想不到的角度发动了这次隐秘的突袭，路明非天生对于身体的操控性就异于常人，否则他在星际争霸中也饿打不出那么精妙绝伦的多线操作，现在他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了极限。
于是楚子航退却了，他并非不能阻挡路明非投来的竹刀，但是那就超过了他之前为自己定下的限度，使用了超过一个正常成年人该有的身体素质。
某种意义上，路明非已经胜了。
路明非这会儿躲到一边暗自庆幸，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真比武艺根本不可能和楚子航叫阵，但他混迹街头几个月的经验别的不说，各种花招学了不少，这一手就是他在街头斗殴里学的小花招，出其不意专门对付那些手持武器的流氓。
说起来好像全靠小聪明，实则极为强调胆大心细，路明非自己不知道他给楚子航带了多少惊讶，心里头大呼侥幸，趁着楚子航发呆的功夫一溜烟的躲到一旁，准备穿上几件护具再说。
毕竟师兄那竹刀可不是开玩笑，动起真格来，路明非怀疑能把人脑袋打开花。、
谁知楚子航并没有趁胜追击，站在原地沉声说道：“我已经了解了你的习惯，目前来看你的体能训练必须尽快提上日程，不过今天为了不打击你的热情，我们还是先来学习一下兵刃的格斗技术。”
路明非一听，果然来劲，练体能一看就是苦差事没法偷懒，全靠水磨工夫，但是直接上兵器那可有意思多了，就是不知道楚子航准备教他什么。
就在路明非好奇的时候，恰好见着楚子航正要将手里不堪使用的竹刀抛下，想了想又拿在手中，随后两手各自握住一头，猛地提膝。
“喀。”脆响声中，竹刀应声而断，楚子航竟把那柄中段断裂的竹刀当中折断。
路明非脑子里警铃大作，这是什么路数？该不是楚子航记仇了，就像古代那些剑客一样折剑立誓，说是此仇不报定如此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