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言出法随
已经数不清到底是第几次轮回。
法海看着白素贞醒来，已经无悲无喜。
无数次救醒白素贞之后，法海便立即进入修炼状态。
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没有练成九字合一，白素贞就一定会死，轮回不会停止。
但此次轮回，法海忽然想要跟白素贞说点什么。
“白姑娘，如果你的时间一直在两天内循环，你会做些什么？”
“两天内循环？”
法海点头：“是的，两天以后时间就又会回到此刻，一切重新开始，但只有两天。”
“我好像明白了你的意思。”
白素贞从地上坐起来，双手托腮，做思索状。
“如果我的生命只剩下两天，我会格外珍惜眼前，活在当下。”
“可是，时间是会循环的，一直是这样的场景，你不会觉得无趣吗？”
“是呀，两天一个循环，那我就更应该珍惜当下，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过去和未来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只有当下的感受才会让我明白存在的意义。”
白素贞的话让法海陷入沉思。
无数次轮回以来，法海的关注点一直都是《九字真言》，对于身边的白素贞，如同对待一个剧情道具一般。
珍惜眼前，活在当下。
这八个字犹如一记重击，让他醍醐灌顶。
郁结多时的法海终于舒展开紧皱的眉头。
有这样一位绝世美人陪在身边，无休止的轮回又算得什么？
法海渐渐露出笑容。
“白姑娘，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我是穿越来的人。”
“穿越来的人？”
白素贞很不理解这个词。
法海一边比划一边说：“我是来自未来世界的人，应该是在你们世界之后八九百年的样子。”
“其实这样说也不全对，因为这个世界可能不是真实存在的世界，在我的那个世界里，你的这个世界是一段传说，一部评书，而你只是存在小说中的人物。”
法海“你的世界，我的世界”这样的说辞，成功把白素贞绕晕了。
她眯起眼睛，脸上露出一副不解的神情。
法海见此，又说道：“我来到这个世界成为了现在的法海，还有一部名为《白蛇传奇》的书，这本书就是我那个世界的小说，相当于你这个世界的预言之书，所以对于九华山、九字真言我会如此熟悉。”
“也许我能明白你的意思。”
良久之后，白素贞才悠悠地开口。
“刚才你说的两天时间，指的是我仅剩的时间，这便是我的结局吗？”
法海摇头：“不是的，这两天时间是我们的时间，因为你不能死，你死了我的时间就会进入循环，所以在这两天里我一定要救活你。”
白素贞似有所悟：“你所指的循环是只对于你的吗？”
法海暗道一声聪明。
只是通过简单的一些话就推测出结论。
“没错，每一次轮回你的记忆都会清空，此刻我跟你说的这些话，两天以后你都会忘记。”
白素贞敏锐的捕捉到一些信息。
她又问道：“如此说来，这些话你已经多次跟我说过了？”
“不，这是第一次。因为在之前的无数次里我都在尝试破解这个轮回死局。”
“你找到办法了？”
法海郑重地点头。
“九字合一，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法海带着白素贞观看了《抱朴子》和九字真言壁画。
良久之后，白素贞道：“你之前说时间只会在两天内循环轮回，这么点时间你能够练成九字合一吗？”
“别说九字合一，就算只是将九字都练会，两天的时间即便葛洪亲来都不可能。然而，我却不一样。”
“每一次轮回，清空的只是我的修为境界和法力，我的记忆和经验可以完整的保留。”
“无数次的修炼我已将九字真言完全掌握，现在只差九字合一。”
白素贞翻开《抱朴子》，说道：“这上面说只有达到言出法随的境界才能做到九字合一，何为言出法随？”
“起先我也不知道，直到有一次我无意之中在没有诵唱法诀和缔结法印的情况下用出了斗字诀，我才知道什么是言出法随。”
所谓言出法随，指的是一种状态。
只有对法术的掌握达到一定程度时，便可以进入这种状态。
法术使用有三大原则，是为口到、手到和心到。
口到是诵唱法诀，手到是缔结法印，心到是凝神聚气，心无杂念。
在言出法随的状态下，可以绕开口到和手到，无须法诀，也无须法印，心动之时，法术自成。
“只是目前为止，我进入言出法随状态的时间太短，短到我无法在心中完整的将九字全部念完，因此无法九字合一。”
听到这里，白素贞提出了一个疑问。
“法术的使用还有一个限制，无论是初阶法术，还是高阶法术，若没有与之对应的法力进行消耗，即便有法诀和法印，法术也不可能成型。你现在是没有修为的，就算是进入言出法随的状态，没有法力你是如何让法术成型的呢？”
法海道：“这就是九字真言的伟大之处，这道法术没有修为境界和法力的限制，只要能够修炼成功，法术便可以生效，这也是这道法术的难点所在，因为实在是太难修炼成功了。”
法海是经过无数次轮回才将九字真言全部掌握，其中所花费的时间已经不可计数。
“从我修炼以来的经验来看，九字真言说是法术，我更觉得像是一段咒语，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天地之力，只需要念出这个字，咒语就会生效。”
“咒语有一个基础力量，如果没有法力进行消耗，使用出来的便是基础力量，如果有法力进行消耗，那么咒语的威力就会进行对应法力的增加。”
法海看着眼前足以照亮黑夜的容颜，不禁有些动容。
“白姑娘，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将我的一切都告诉你，接下来我会全身心投入修炼。”
“刚才我们之间的对话，两天以后我都会忘记对吗？”
“是的，一切又都会回到我们刚进灵山洞之时，只不过在你的记忆中，下一次轮回就是我们逃离此处之时。”
白素贞忽然调皮一笑。
“既然如此，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白姑娘请说。”
“你的名字是？”
法海怔了怔，这似乎是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有人问起自己的名字。
是呀，我的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