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三纹劫（二合一）
“秦道友来了？今日的二纹聚灵柱材料我可都准备好了？”
今日一身碧绿宫装，面容明媚的柳月颜笑着迎了上来，美眸中闪过一丝期待之色，只要秦为还索要二纹聚灵柱，则说明他应该又是十日便炼制成功了，否则就应该是重新炼制一纹法器来回血积攒灵石。
如此，这天赋，便足以令她进一步加大投资了。
“柳管事，风采依旧啊。”
秦为哪能不清楚对方的心思，秦为笑着拱了拱手，“多亏了仙子赠与的那只青风狼须灵刀，一切顺利，今日道友可得将那只养颜丹分给在下一枚才是。”
“哦？不知道友二纹聚灵柱成率如何？”
“自然是能令柳仙子满意的。”
秦为正要言说，突然，神色一凝，一个身着天蓝宫装的身影映入其眼帘。
“柳道友，不知贵店是否有包厢？”
秦为笑了笑，身体稍微朝柳
月颜那边侧了侧。
“包厢？”
柳月颜先是一愣，顺着他目光向后望去，这才亦是到了不妥。
“哎，看我这记性。”
柳月颜故作懊恼，单手一引，带着秦为便朝着往二楼走去。
“道友，放心，包间自然是有的。”
“只不过秦道友过于痴迷炼器，否则，我早得带道友好好一叙才是。”
“哈哈哈，好，那今日可得好好聊一聊。”
两人谈笑间，进入了二楼的包间。
一楼大厅，一身天蓝宫装的少妇万雪兰，眯了眯深蓝色美眸，一旁有黑袍修士浮现，躬身道：“万夫人，那人的身份查出来了。”
“如何？”
“秦为，玉泉城本土修士，其父秦啸一个月前重伤身亡，随后其父留下的一阶下品法器传承玉简引人觊觎，不过如今来看，这位应该就是凭借着那玉简炼制法器，立足于坊市了。”
至此，黑袍修士先是一顿，随后略带些忌惮，“对方和外城玉丹坊的少东家似乎关系匪浅。”
“玉丹坊？是坊间所传的月璃仙子？”
万夫人，黛眉一凝，随后幽幽道：“算了，不查了，她的那位老师应该就最近几年的事情了，待她一走，这么大的蛋糕，我看那个小丫头届时怎么守得主。”
“是啊，江大师一走，这外城的上品丹药价格怕又得上浮几成了。”
黑袍修士也是感叹。
……
华器坊，二楼古色古香的茶室之中，绿植萦绕，清泉流响。
柳月颜引秦为坐下后，俯身给秦为泡制了一杯灵茶，笑吟吟道：“秦道友尝一尝，这清明灵茶可是不易得，平日若非是外城的贵客，我可是舍不得拿出来的。”
“哦？那我可得好好品尝下其中妙处才是。”
秦为笑着接过灵茶，茶水如同山涧清泉般清澈透明。
他轻轻吹了一口气，然后小口品尝起来。
茶汤入口即化，先是淡淡的清香刺激着味蕾，这倒没什么，凡俗灵茶也能做到。
但随后这茶汤中竟有一股温润如玉的气流自发逸散，随后竟然在自己识海蔓延开来。
在这气流滋润识海的瞬间，秦为只觉得整个人都有飘飘然的感觉。
当然也只是一瞬，下一刻，他回过神来，瞳孔一缩，直勾勾盯着眼前的柳月颜。
“这灵茶能提升神识！”
“看来秦道友已然察觉了，这灵茶的妙用了。”
柳月颜盈盈落座，也是抿了一口茶水，带着些许遗憾，“好是好，但这清明灵茶，仅仅是第一次效果最好，后面就要差了不少。”
“原来如此。”
秦为又饮了几口，三两下便将杯中的清明灵茶喝的一滴不剩。
其识海似乎确实有了扩大了一小段。
“秦道友，上一次在万夫人面前多亏你照顾红妍了。”
柳月颜见秦为品完了灵茶，才切入正题。
“应该的，柳仙子给予我诸多便利，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
秦为不以为意，笑着摆了摆手。
“秦道友是个爽利人，我也不兜圈子了。”
柳月颜一双美眸望向窗外，自顾自说道：“道友可知我们华器坊在内城是有总店的。”
“听说过，上次道友不在，应该就是去内城了吧。”
秦为想起了上次那个叫柳红妍应该是交代了柳月颜的去向。
“对，上次便是前往总店培训，外城华器坊的掌柜年事已高。”
柳月颜目光回到秦为身上，开门见山，道出了自己的目的，“所以，我希望道友，能帮我拿下这个掌柜的位置。”
“当然作为回报，我可以做主拿出一阶中品的炼器法门。”
柳月颜大大方方开出了自己的价码。
“我需要付出什么？”
秦为沉吟片刻，放下茶杯，紧紧注视着眼前的柳月颜，这个条件确实打动他了。
“寒铁剑，最多半年后，道友每个月至少得提供给我五柄寒铁剑，持续两个月。”
“十柄寒铁剑，价值都得五百灵石了吧。”
秦为眯了眯双目，“据我所知，中品炼器法门的价位应该不需要这个价格吧。”
“自然。”
柳月颜展颜一笑，对方没有拒绝，这事就成了一半，“但材料由我们出。”
“哦？”
“这样的话。”
秦为知道，寒铁剑的灵材市价得三十灵石，所以如此一来，他相当于是200灵石换取了中品的炼器法门，这个价位不算贵。
他思量盏茶功夫，又提出了一个条件，“在这个基础上，我要以成本价购置寒铁剑灵材。”
“不行。”
柳月颜第一反应是拒绝，随后稍一犹豫，咬牙道：“每个月我最多只能给出两份。”
“这…两份？”
秦为脸色瞬间便有些不快。
“秦道友别误会。”
柳月颜连忙解释道：“主要是竞争掌柜位置时，会有监察人员，两个月之后，我坐上这个位置，届时每月十份！”
“如何？”
“行，那么，合作愉快。”
秦为准备以茶代酒，但柳月颜却是单手捏着法决，一道橙黄符箓无风自燃，化作一道无形圆环罩住此地。
秦为见状，也就放下了茶杯，神情肃穆，刚刚那枚符箓是中品警戒符，筑基期的神识触及此处也会被发现，故而单是这符箓就价值几十灵石。
“秦道友，你可知三纹劫。”
“刚刚的一切均是建立在你能度过此关的基础上。”
柳月颜面色凝重望向秦为，美眸中带着担忧之色。
“三纹劫？”
秦为脸色凝重，脑海中划过这醉酒器师，今日城门处一行玉泉卫中的断臂器师，顿时有了猜想。
“炼制出三纹聚灵柱后会陷入危机，其来源…于玉泉宗？”
秦为带着疑问，瞬间有了猜想，在这玉泉城内，除开玉泉宗，哪个势力能制造如此劫难，三纹劫，这得得罪多少炼器师，过去，现在，未来，哪个炼器师不会经历炼制三纹聚灵柱的阶段，阻力何其大！
“对！”
柳月颜向其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随即解释道：“三纹劫是我们玉泉城的叫法，本质上，其实就是因为我们地处碧波山脉外围的一个入口，妖兽众多，带来大量资源的同时，也有危机伴随。”
“因为不定期出现的兽潮，所以玉泉宗门联手内城几家大势力的器阵符三道宗师联手在外围山脉三十里设置了大量的警戒阵法，法器以及符箓，一旦探测到超过一定规格的灵力波动，便会自毁。”
“如此吗？”
秦为眉头紧皱，随即开口问道：“按照这个理论，符阵两道也是有类似的三纹劫？”
“对。”
柳月颜起身给秦为又续上了灵茶，玉藕般的白洁手臂，秦为却是丝毫顾不上了。
“所以玉泉城内，器符阵三道的修士必须登记身份，且玉泉城规，这三道类似三纹聚灵柱层次的灵材，不允许私自售出，一经查处，废除修为！”
“如此霸道吗？”
秦为没有接过灵茶，脸色难看，三纹器师的修为不高，不善斗法，山脉妖兽横行，如何能存活下来？
突然秦为想到了什么，带着些许期望，连忙开口问道：“那这三道的宗师没有反抗吗？玉泉城内，别说一阶极品层次，内城听说还有二阶法器流出过”
“毕竟是同道修士，难道…”
“没有。”
“山脉内探测的阵法，法器，符箓，都是中品起布，甚至还有极品层次的灵物。”
柳月颜打断了秦为的话语，抬起头注视着秦为略有些苍白的脸庞，幽幽道：“牺牲几个三纹器师去冒险，总比那些宗师自己亲自下场来得好吧。”
“这…”
秦为愣住了，一股凉气从脚底直至头顶。
柳月颜叹息一声，“事实上，这个规矩三道宗师还是主要推手。”
“中上品的法器，三纹炼器师哪里会修缮，基本上都是由城内炼器宗师炼制半成品，再由三道技艺达到下品的修士前往完成最后一步融灵。”
“其他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甚至离去也是奢望，此城内所有炼气后期早就被打了招呼，没有人会为了一个三纹器师违反整个玉泉城高层的意支。”
“够狠！”
秦为面露讽色，“考虑得还真是周全啊。”
他还是低估修仙界了，还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此刻，他知道今日在城门见到的那位器师为何断臂而归了，和着这还算幸运的。
“那柳道友就这么确认在下能通过此关？”
秦为有些不解。
柳月颜沉默了一会，语气平淡，“技艺达到上品层次的修士，每年会有一个名额。”
“技艺达上品层次的修士，你觉得我秦为认识这样的人物？”
二人对视，下一刻，秦为眼眸一动，“你说的是…萧月璃的师父，玉丹坊之主？”
“是，这也是我投资你的原因。”
柳月颜一挥手，桌上早就摆好的储物袋浮现，“等你回归后，二十份寒铁剑灵材供你入门。”
秦为沉默不语，他和萧月璃的关系不算隐秘，至于使用假名，法力气息没有隐藏，没有意义。
好大一会，他叹息一声，“我知道了。”
后面秦为也无心就留了，手中灵石突破一百五十大关，又换取了二十份二纹聚灵柱材料，他本来就没有准备换取三纹材料，是想着十几份材料不足以入门。
如今倒是刚好了，三纹一成，竟然得去妖兽山脉内冒险修缮法器，虽然随行有一队玉泉卫护卫，但，碧波山脉中妖兽何其多，自身性命难保的情况，谁会再乎一个将死的炼器师？
秦为走出华器坊，不禁抬手扶额，只觉得阳光颇为刺眼，这个“三纹劫”打乱了他的节奏，转修功法的计划得提前了。
怀揣着一个玉瓶，里面是柳月颜送的养颜丹。
“罢了，先与那尚未见面的林管事了解了因果吧。”
秦为只觉思绪有些混乱，迈步便朝着内城方向走去，灵地租赁也是在综务处门下，当然，那林管事只不过是炼气四层的小管事罢了，比不得杨映秋那般的执役弟子，对方甚至是外城执事的有力竞争者，炼气六层的修士。
……
沿着主干道，小半个时辰，很快他来到内外城边界的一处阁楼群落，不过半个月，他又来了此处。
摇了摇头，整理了思绪，他跟着侍者，去见了炼气中期的南区管事林云帆。
“秦为，就是你要见我？”
一处不大的会客室，一身沧浪白袍的林云帆，静坐于此，悠悠道。
此刻，秦为在他眼中仍然是印象中那个马上要被驱逐出城的懦弱小修。
“是。”
秦为自顾自坐下，也不多废话，从储物袋取出四十灵石，置于桌上。
“接下来三个月租赁灵地的灵石。”
“哦？”
“就这些？”
林云帆抬眼看了一眼，没有接过来，没有孝敬，一点都不懂事。
“哼！”
“一个月前，一个叫高炎武的修士跑到我那里去索要我父的遗产，竟然还宣称是为你林大管事办事。”
秦为冷哼一声，又塞了一张蓝色令牌和皮卷过去。
“怎么？有这事？”
林云帆，抬起头饶有兴趣，望向秦为，“你这是来向我告状高炎武违反城规？”
“至于我指示高炎武，有这事吗？”
言语至此，林云帆，竟然倒打一耙，眼神冷冽望向秦为，“说这种事情要有证据，我玉阳宗门人的名声不容污蔑。”
“今日你若是拿不出证据，本管事可轻饶不了你！”
“呵呵，林管事别激动，先听听这个。”
秦为笑容冷冽，刚刚得到三纹劫那等消息，心情本就不佳，哪里再愿意和其多费口舌，随手丢了一块玉符，输入法力后，一段对话浮现在两人面前。
“这可是玉泉宗的坊市你敢动手？”
“小子，实话和你说，东西是卖给林管事的，这卖出去的灵石我可只拿一半。”
声音戛然而止，室内一片寂静。
林云帆，脸色一变，霍得起身，猛地朝那玉符夺去，此刻，他要被高炎武那个废物蠢疯了，被人录下了音频竟然都不知道。
好在左右只是一个小修，夺了此物，应该就没证据了，他可不想被调查，哪怕不能论罪，最终也是个污点，影响他未来晋升。
“林管事，别急，再看看这个。”
秦为毫不在意，任由他夺去玉符，示意他看看桌上另外一张蓝色皮卷，至于玉符瞬息之间，已然浮现在林管事手上。
“你，不对劲。”
林云帆脸色凝重，他印象中秦为应该是怯弱至极才是，否则也不会拿他开刀，一个月前，他还以为是高炎武废物，现在看来，倒是他以前走眼了。
“不过那又如何，一个没有背景的散修还不是任我宰…”
他的目光落在蓝色皮卷上，脸色突然难看至极，又抓起了令牌，猛然抬头望向秦为，“二纹器师，怎么可能，这，华器坊的贵宾令牌，上百灵石的交易额，不可能！”
林云帆此刻，彻底失去先前那份冷静，秦为的这个身份暴涨了太多，加之那证据，现在想来，他应该也有复制！
如此，自己的晋升之路…
几息后，他调整了心态，瘫坐在木椅上，丢下了玉符，既然有副本，他抢来何用。
“你想怎样？
林云帆坐直了身子，语气诚恳，“此事是我不对，多少灵石才能了解此事，秦道友开个价，多少我都认，如何？”
“不如何，但我一直认为玉泉宗门人不可能做这等龌龊之事。”
秦为摇了摇头，随后起身在林云帆惊愕的眼神中，一把将录音玉符捏碎。
随后他起身收会皮卷和令牌，朝着外面走去，只留下一句，“高炎武的尸首两分，届时你我恩怨相消。”
“邪性！”
林云帆望着秦为远去的身影，眼神闪过一丝畏惧，但随即又化为狠色，“高炎武吗？这么多年，还是有他一些案底的。”
至于报复秦为，他没这个胆子，一个月成为二纹器师，这个天赋，未来必定是玉泉城大人物，他不敢有任何歪邪念头。
……
“无趣。”
秦为出现在综务阁外，这种修仙界，残酷至极，底层修士的生死兴衰，完全在上层修士的一念之间。
高炎武如此，林云帆如此，他又何尝不是。
“也不知那三纹劫又该如何面对？”
“呵，柳月颜还真敢想，玉丹坊之主是月璃姐的师父，若是早穿了几年，我倒还有些底气，但现在去，以她对萧月璃的爱护，怕是把不得自己这个累赘死在三纹劫里。”
他完全就没敢指望这个。
秦为叹息一声，正要离去，一旁却有腰跨酒葫的老者摇摇晃晃走了过来，酣醉模样，嘴中嘟囔着，“世人都晓器师好，却唯有废物才能长生，废物才可长生啊！”
“是那一次和萧月璃过来见到的那位器师？”
秦为脸色一变，想到了其身上惊人的灵压，以及其先前的暗示，几息之间他便有了决定，隔着几步距离便躬身行了一礼，“晚辈秦为拜见前辈。”
“前辈？”
老者面色通红，酣醉间，瞥了一眼秦为，摆摆手，“我不是前辈，我是酒鬼，是酒鬼啊，哈哈哈。”
“前辈…”
秦为见状也不好轻举妄动，瞧见了其腰间的酒壶，突然灵机一动，发出邀请，“晚辈想请前辈琼玉楼一品灵酒，不知前辈可否得空？”
“哦？琼玉楼。”
提到灵酒，老者似乎清醒了不少，随手掀开杂乱的白发，哈哈大笑，“琼玉楼，好啊，你要请老头子喝酒，但提前说好，老头子身上可是一分灵石没有。”
“至于机缘就更不必想了，没有，哈哈，没有。”
“是，晚辈就是想请前辈一品灵酒。”
秦为也被这老者的疯癫吓到了，其身上的灵压上下来回跳动，倒是有几分骇人。
一老一少，迈步进了琼玉楼的包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