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舞会（5）
“是不是很意外啊？嫂子。”赵孟华的兄弟非常豪爽地说。
“才不意外，我都猜到你们在搞这个了，就是不说你们，你们都皮厚。”陈雯雯幸福而娇羞地说，拉着赵孟华的手摇晃。
“字母别跑字母别跑，群众演员都有红包啊！”赵孟华的兄弟喊他，“大家都有功啊。”
赵孟华眯起一只眼睛对着路明非的背影比了个鬼脸。路明非透过墙面的反光，看得一清二楚，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觉得自己应该回去跟赵孟华殴打一下，不过他怕对方被一拳打死，何况人家还有一票兄弟——路明非的意思是说，万一他的兄弟们上来帮忙，那今晚死的人就有点多了。
可就在小天女即将打开大门的瞬间，大门竟然“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路明非一愣，按道理说，这个时间点上，应该是诺诺来救场捞自己的。可这一次，诺诺并没有来招生，那这个突然闯入的人会是谁呢？
此时，所有人都沉默下来，这个忽然闯入的外人，他的光芒压倒在场的所有人。太耀眼了，实在太耀眼了，耀眼得让路明非以为他根本就是来出风头的。
“李嘉图，我们的时间不够了，还要继续参加活动么？”高大的身影走到路明非面前，用一种清晰冰洌的声音说。这个男生说起来自然冲淡，没有一丝烟火气，不为炫耀什么。
“这声音……”路明非瞳孔猛然放大，随即嘴角微微上扬，“师兄！”他顿时明白一切，心道，“来的好！”
楚子航一身洗得发白的仔裤，配白色T恤，戴着巨大的墨镜，露出的半张脸上毫无表情，“聚餐还有多久结束？学院有点事儿让我们去跑，我是来协助你的。”
虽然闯入舞会，可他依旧身着便装，毫不在意。
楚子航走到路明非身前路明非说，“等你开工呢，老大。”
这时路明非才发现，楚子航身后还跟着两人。只是因为他的气场太强势了让所有人都关注，从而忽略了其余两人。
他能感受到自己成了万众目光的焦点，所有人的都在看着自己。
可紧接着，他立即伪装好表情，摆出一脸“看什么看，老子背地里就是这样拽”的模样。
“你是谁……”赵孟华脸色很不好，刚想要对闯入者发作却被陈雯雯拦了下来。
“他是……”陈雯雯看着楚子航眼中发光。
“楚子航，大家都是校友。”男生摘下墨镜晃了一下又重新戴上。
这次所有人一齐石化。赵孟华在听到陈雯雯的答案后，脸色更加难看了。
对仕兰中学上三届下三届的人来说，“楚子航”是个符号，始终远在天边。
你听过他的名字，见过他，却记不清他的模样，因为你很少会有机会近距离接触他。
毕业典礼上，他身着海蓝色校服，代表全校学生发言，垂首凝视讲稿，额发低垂，遮蔽面容；篮球场上，他司职中锋，将对手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飞身扣篮后，待球落地，楚子航已然转身撤回中线，甚至未与队友击掌相庆；春节晚会上，他登台表演大提琴独奏，于舞台中央奏完一曲《辛德勒的名单》，台下众人尚沉浸在乐音之中，暗自赞叹这等技艺足以上春晚，而楚子航已然收拾好琴箱，鞠躬谢幕下台，仅留下一个修长的背影。
楚子航用自己的人生诠释了两个字，“牛逼”。
牛逼到赵孟华这种有钱有势的富家公子，也只得匍匐在楚大兄修身版的仔裤下，“此獠当诛榜”上真正的隐藏第一，永远是楚子航。
“多谢师兄提醒，玩的太嗨，忘记正事儿啦。”路明非缓缓拿出插花绊上的风信子，有样学样，模仿意大利黑老大的样子轻轻嗅了嗅，神情自若。
“小事情，今天你是老大，你话事。”楚子航淡淡地说。
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叹，原以为路老板已然厉害非常，却不想其竟如此低调，明明有十二分的能耐却只展露两分。楚子航都要尊称其为老大，想必路老板背地里早已成就一番大业。如此身份还能屈尊与同学共赴舞会，实属难得。
“车在外面等着呢。”楚子航拉开门，比了个“请”的手势。
“嗯，该走了，这种小孩子为了求偶而炫耀示威而开办的舞会还是不适合我，总有一种看非洲大猩猩宣告王妃所属权的感觉，怪傻逼的～”
临走之前，他特意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赵孟华。对方的表情跟吃了屎一样，想要发作却不能，浑身颤抖，咬牙切齿。
赵孟华真的内心崩溃了。他本以为能够在舞技上大胜路明非，没想到对方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个人，忽然变得舞蹈技艺牛逼得不得了，完全爆杀自己。
PlanB是表白陈雯雯，让他看自己的女神被自己拿下，杀人诛心。没想到对方好像对陈雯雯不感兴趣啦？连陈雯雯带自己都被嘲讽了一通？！
关键要是平时，自己跟兄弟们拿着家伙事儿就上去干路明非了。可怎么半路杀出个……楚子航？！
这楚子航可不得了！自己不说要是动手干不干得过，一打起来，女生全部站对面了，自己跟全校女生为敌啊！到时候自己怎么吃窝边草？
自己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全被路明非轻松化解，反倒自己成了小丑。因此，赵孟华现在只觉得天塌了，心好累，想回家找妈妈，从此一路向北，告别仕兰中学，飘向北方。
他瘫坐在地上，倒让陈雯雯有些难堪了。一众小弟神情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愣在原地。
路明非看在眼里，心里发笑，“就是喜欢你看不惯我却干不掉我的样子！”
“嘘！这是耳机，戴好，说话声音小点。”就在此时，熟悉的男声传来。
“叶！胜……”路明非控制住声音，“什么情况？”
“额……楚子航的点子，总之，计划的一部分啦~”亚纪说，“这是麦克风。”
“各位同学好，李嘉图晚上还有活动，我们先走了，大家慢慢玩，开心一点。”楚子航对路明非的同学们微微欠身，冷漠，又叫人无从挑剔。
“李嘉图？”小天女苏晓樯问。
“李嘉图·M·路，他们都这么叫我。”路明非摆手说。他想了想，拍了拍小天女的肩膀，大声补充道，“我知道你喜欢赵孟华，他就是个有钱就牛逼的屌丝，跟他没前途，别鲜花插在牛粪上嗷！”
“走啦！”亚纪在路明非腰间一捅。
路明非一愣，迈开步子随手将风信子往后一洒。
花枝落地，一切如浮光般散去。
这次，没有红色的法拉利599 GTB Fiorano在门口等着他们。出了门，三个外来者微微松了一口气，拖着路明非就往没有人的房间跑，动作全然没之前在套间内的从容淡定，倒有些狼狈，强烈的反差感，让路明非觉得有些滑稽好笑。
“师兄师姐！这是什么情况！？”路明非左顾右盼，心中觉得不妙。
“什么什么情况？我还得问你什么情况呢！”叶胜和楚子航把路明非往前一甩，拍了拍手，“我说你们啊，老大不小了，怎么跟初中生一样中二病呐？”
叶胜说的是路明非和楚子航。
“拜托，真的很酷欸！”路明非双眼放光，双手攥拳，“还是师兄好，我早想这么干啦！早看不惯赵孟华那个屌丝了！”
“你舞跳得不错。”楚子航点评。
“师弟，但是他在跟男人跳啊。”亚纪眨眨眼说道。
“这……”路明非挠脸，“不对！你们从多早就开始看我跳舞了啊！？”！
“从你拉着他跳舞开始！”叶胜抢答，打断了两个中二神经病，以及一个险些被带偏的搭档之间的对话，“好了！我们该说说正事儿了。你……”
他犹豫了一下，看向楚子航，“还是你跟他说吧。”说罢，喝了一口从舞会顺过来的酒水。
楚子航点点头，“我知道你知道龙族的事情，现在需要你帮忙，帮我们打击贩卖违规基因药的罪犯。”
“噗～”叶胜一口老血带着酒水喷了出来。
不是哥们！这么直接的吗？虽然早知道有些露骨，但没你这么直接的啊！真是一届不如一届了啊……叶胜内心感慨。
其实根据楚子航后来的报告，众人都猜测路明非提前觉醒了血脉，而且可能已经提前知晓了某些和龙族相关的知识，甚至已经接触过非凡的事情。
因此，在此前提下，最终决定将路明非和这次行动连接在一起。当然，鉴于路明非才是个刚刚高中毕业的中二神经病，肯定不会安排太危险的任务。
当然，这其中楚子航肯定是主观上帮路明非掩盖了许多不寻常的事情，并按照尽量人畜无害的方向稍稍包庇了一些不可告人的内容的。
“哇！真的假的？好啊！”路明非听罢，双眼发光，看上去……兴高采烈？
“嗯。”楚子航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认可表情。
楚子航如此豪横直接的措辞，着实把叶胜和亚纪吓到了，而路明非的淡定则更是让他们想起被这个神经病支配的恐惧。
不，现在是两个神经病了。
毕竟路明非还没经过入学辅导，不该是一张白纸好画最美的图画么？他听说这世界上其实有神奇的爬行类王朝应该惊恐得尖叫，吓得屁滚尿流才对啊！你一句“真的假的”……什么意思，当龙王是过家家啊！你这么嚣张！是黑王还是白王啊！？
“……你同意啦？”良久，叶胜缓缓憋出一句话。
“同意啦。”
bro？say something else！
“不问点什么？”亚纪眨眨眼，抿嘴。
“不用啊。”路明非“卟啉卟啉”眨着大眼睛。
靠！世界没救了……叶胜扶额。
“你知道龙类吗？”叶胜清了清嗓子，理清思路，秉承着对新手的谨慎态度，郑重地开口。
“龙王？我也不清楚……”路明非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叶胜。
“！！！”亚纪。
“那你知道，这次行动可能会见血吗？断肢，甚至死亡！脑浆迸裂，死无葬身之地！”叶胜重新找回被神经病笼罩的思路。
“知道。”路明非依旧淡淡开口，甚至还抠了抠耳屎。
“不怕吗？”
“不怕。”
“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
“真的？”
“好吧，有一个。”路明非露出一副忽然想起什么的表情。
“这才对吧！”叶胜长舒一口气。
“师兄，我们什么时候打爆赵孟华的车轴。”路明非看向楚子航。
“行动完之后吧，具体听你的。”楚子航思索着开口。
“……”叶胜。
“……”亚纪。
他们发现自己错了。跟神经病讲正常的事情就是不正常的。更别提让神经病就正常的问题做出正常的回答，那更是不正常……
“无所谓了。”小两口对视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去球！”
“距离行动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自行安排。”叶胜身为专员，下达命令。
楚子航看向路明非，“你为什么对赵孟华手下留情了？”
路明非一愣，心说真是个八婆啊！想你早就想问了吧？因为任务的事情一直憋着在！？
“好聚好散咯～”路明非摆手。
“他耍了你。”
“打爆车轴就抵消了。”
“舞会的事情，还有和陈雯雯表白的事情。”
“靠！”路明非懂了，师兄这是护犊子啊！是觉得打爆车轴难解心头之恨呐！
“我懂了！等我。”路明非转身就走，颇有大将出征的气势。
“嗯。”楚子航郑重点头，满眼的认真。
叶胜和亚纪蹲在一旁，捂脸不忍看，心说，“这就是神经病的友谊吗？”
……
赵孟华瞪眼看着路明非离开，只觉得心中被压着的一座大山被移开了。
可紧随其后的，是羞辱，恼火。
“靠！该死的路明非，拽什么拽！有种回来单挑！别让我看到他一个人！我干死他！”他顾不上绅士人设，叫骂。
“就是就是！”小弟们跟着叫骂。
“算什么东西！狐假虎威罢了！”
“就是！谁知道能不能被卡塞尔学院录取呢！”
于是，大门顿开，大山般的压力重新归来。
路明非走到赵孟华身边，小弟们纷纷让路。
“你干嘛？”赵孟华顿时怂了。
“我被卡塞尔学院录取了，所以我叫楚子航师兄。”好聚好散？滚你妈的！爷都重生了怎么不拽一次？
想到此处，路明非拍着赵孟的脸，“落榜了吧？臭屌丝！有钱了不起啊！最看不惯你们这些有钱的屌丝啦！还有你们一群狗腿子！搞什么！小团体？认大哥？中二病吧！就你们这个样子，还出国留学，给中国丢脸！”
好吧，这些只是路明非心想的，他觉得这样骂半天，气势不足，也不够爽。
思来想去，他觉得骂人还是尽量简单的比较好，这样气势强而且印象深刻。
于是，他给了赵孟华一巴掌，指着鼻子，大骂:“臭sb，我cnm，死远点！”
说罢，潇洒离去。素质？老子就是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