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行动（13）
路明非看到，楚子航立即关上了门，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神情如临大敌。
紧接着，一道宛如雷声的撞击声传来，厕所大门甚至被撞到有些凹陷。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门即将关上的瞬间，路明非余光看到楚子航身后的黑暗中再次亮起了一道道璀璨的小灯。
仿佛能透过空气凝结成实质性的威压铺天盖地向着路明非涌来，明明仅是隔着老远瞥了一眼，却仿佛呼吸都停滞。
——那是一双双眼睛！一双双混血种亮起的黄金瞳！
可这的混血种早已经被自己和师兄打趴下一大片了啊！哪来的新的？而且那些黄金瞳竟然比原先还亮了数倍，远远望过去简直如同一个小型太阳！
“靠！那些人真是疯子！”路明非终于从恍惚间反应过来，思维能力重新上线。
他立即想明白了。
原来那些疯子竟然直接奢侈的把莫洛托夫鸡尾酒这种基因药往室内撒！这得多少存量的基因药啊！而这背后的组织，又是多么实力雄厚啊！
难怪楚子航这么如临大敌，就是怕自己被淋到，虽然加强了实力，却也失去了人性！
“靠！那个笨蛋！”路明非并没有露出那种《泰坦尼克号》中杰克把生的机会留给露西的那种悲伤表情。
他可是“S”级神经病，只有他捞人出来，保护别人，哪有自己被别人保护的？！
“他妈的！师兄你也仗义过头了啊！我不怕淋湿啊，倒是你真的没问题吗？”路明非叫骂着不断用脚踢着厕所大门，却始终踢不开。
因为厕所外面被某种重物给挡住了。
她当然明白楚子航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东西。那是一群被毒药变成几乎和死侍一样的残暴分子，是一群被魔鬼诱惑进入地狱的恶鬼，如同浮士德与魔鬼。
楚子航一人对战他们所有人！？开什么玩笑？而且说不定在杀光之前，师兄自己就被催化成魔鬼了，到时候自己怎么办？难道表演手刃师兄吗？
“靠！自以为是是笨蛋！你可千万别出事啊！”他再次叫骂，心中一万个不服气，气呼呼的坐下。四下张望间，抬头却忽然看见了通风管，想到了来自装备部的一身衣物。
他不安分的内心再次躁动起来。不作死是不可能的，他生来就是要作死的，捅破天也不带怕的。
…………
楚子航觉得自己要死了。他早已经被这名为“莫洛托夫鸡尾酒”的毒药淋得湿透了。
他混沌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一些扭曲的影像，黑色的藤蔓在视网膜内疯狂蔓延，眼皮愈发沉重。他的脑海中开始不断闪回一段段不属于自己的画面，仿佛走马灯一般。
楚子航目睹了许多世间不存在的恐怖造物，那是龙！那位通体漆黑、身形巨大的龙王！祂发出了令人灵魂战栗的嘶吼。
但他不想死，因为他若死去，便无人能记住那个男人！在强烈的求生欲望驱使下，这一刻他突然明白自己该做什么、成为什么才能存活。他暗自思忖，“我要进化为这个世界上最可怕、最强大的存在。”
作为最完美的造物，他首先需要拥有翅膀。于是，他的背脊如同溃烂的伤口一般开始鼓动，一种即将破茧而出的感觉在脑海中萦绕，暴戾的情绪不断高涨，将一切都撕碎的冲动也愈发强烈。
“哧”的一声，冰冷的水幕从上方降下，消防安全系统竟然开始喷水，“莫洛托夫鸡尾酒”的投放竟然暂停了。
可眼下顾不上这些东西了。
一条空荡荡的走廊延伸至远方，仿佛没有尽头一般。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个个扭曲的人形，它们如同被遗弃的玩偶般散落一地，令人毛骨悚然。浓稠如牛乳的雾气弥漫在空气中，使得整个场景显得越发诡异。
一阵凉意袭来，水从天花板上倾泻而下，宛如瓢泼大雨。楚子航不禁浑身一抖，脑海中原本燥热难耐的感觉瞬间烟消云散。他下意识地抬手抹去脸上的水珠，那种湿漉漉的触感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正孤零零地伫立在一个寒冷的雨夜之中。
楚子航站定身子，深吸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朝着前方迈出脚步。当他逐渐靠近走廊尽头时，那团浓重的雾气深处，“砰砰砰”的敲门声骤然响起，犹如重锤击打在心头。
这阵敲门声急促而猛烈，仿佛有个人正在门后疯狂地撞击着门板，急于冲破束缚冲将出来。不知何时起，那捶门之声愈发响亮，震耳欲聋，仿佛整座建筑都在随着这阵声响颤抖起来。
楚子航不由得一阵恍惚，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竟发现自己已然置身于那辆熟悉的迈巴赫车内。
他毫不犹豫地抬脚猛踹车门，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更为浓郁的白色蒸汽如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瞬间淹没了周围的一切。
在那白茫茫的蒸汽之中，一些若隐若现的影子悄然浮现。这些影子看上去似曾相识，但无论如何努力去回想，却始终无法清晰地记住它们的面容。它们就那样静静地站立着，用毫无表情的脸庞默默迎接着楚子航的到来。耳边传来阵阵窃窃私语之声，虽然听不真切具体的内容，但那阴森的氛围足以让人寒毛倒竖。
此时，顶层的大厅内也挤满了人。他们缓缓地从浓雾之中踱步而出，步伐整齐划一，面无表情，就像一群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
楚子航地伸手摘下耳后的耳麦，并狠狠地将其摔掷在地，紧接着跟上一脚，把耳麦踩得粉碎。至此，他彻底切断了与外界其他人的联系，孤身一人面对眼前这神秘而恐怖的景象。
接下来就真的只有杀戮了，那个男人曾经说过，对于这些东西不必有任何怜悯。严格意义上来说，它们已经不能算作人类了。莫洛托夫鸡尾酒的加强下，它们体内龙血含量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五十，俨然龙族的血统超过了人类的血统。
因此，叫它们死侍更好。
战身刀挟着吞吐的火色光影，一次又一次地撕裂浓雾，在空气中留下透明的刀痕，纵横交错宛如一幅笔法凌厉的毛笔字帖。
一个又一个墨黑色的影子猛扑上来，却又在那柄刀的刃口上被挥成一滩浓重的墨色，在浓雾中崩裂为千万条墨丝激射。
楚子航稍作停顿，环顾四周，将刀横置在左臂上，刀尖微微下垂，混着墨色的水珠缓缓滴落。更多的黑影从浓雾中走出，楚子航已无暇分辨这是真实还是幻觉，就如同那场台风中的往昔，那时的他还是个孱弱的男孩，而如今他已点燃龙血，不再犹豫，也无需追问任何因果，刀刃的风暴再度劈开浓雾。
敌人是什么？斩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