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入学辅导（2）
“好丑？”古德里安教授细细回味着这两个字，眼睛死死盯着路明非的一举一动，内心风起云涌。
他原本内心早已经想好了各种应对的办法，如果路明非惊讶，他会怎么说；路明非害怕，他又会怎么说……
他原本打算鼓励路明非，说什么真相的一脚虽然很残酷，但世界还是很美好巴拉巴拉的。总不能让我们的“S”级新生入学第一天就半路夭折了吧？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这幅画的时候，可是好几个小时都处于震惊的状态，好几天都没能反应过来。
毕竟画中的主角可是所有混血种的大敌，一切龙王的“父亲”。祂的位格可是超越一切的存在:龙皇尼德霍格！
根据北欧神话《老爱达经》的记述，诸神黄昏的时候，它会把世界之树伊格德拉修的树根咬断。那一天，世界毁灭。
世界毁灭啊！世界，整个世界！毁灭，boom，没啦！到时候咱都得凉凉！
这种存在，你怎么就是没有反应？还是说，没反应也是一种反应？古德里安只觉得自己早已经形成多年的世界观有即将崩塌的趋势。
他强忍着道心破碎的泪水，小心翼翼地看着路明非，细细询问：“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不为什么就是很丑啊。”路明非疑惑，“而且很寒酸、很莫名其妙不是嘛？”
“莫名其妙？”古德里安教授只觉得满脑子尽是问号。在自己精心准备的“盛大开场”被路神经病给搅黄了之后，他就感觉自己石乐志，只得被迫接受神经病的思维方式了。
“估计几千年来，觉得黑王尼德霍格很丑、很莫名其妙、很寒酸的，也只有你一个了。”芬格尔的声音传了过来，没想到他竟然也没多大的惊讶。不知道是实力超群不受影响，还是硬着头皮，肩负吐槽役的神圣使命，在黑龙王的画幅面前舍命吐槽。
“你看啊，这龙是不是有毛病！？”
“有毛病？！”古德里安教授陷入沉思。
上帝的使徒带着上帝的画像，应许摩西说，你去迦南，那里是流着蜜与奶的乐土，并给他一份地图。摩西指着上帝的鼻子骂上帝是莫名其妙、很寒酸、很丑的神经病？
“为什么？”古德里安教授早已经跟不上路神人的思路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好像遇到路神经病之后，事先安排好的事项全部乱了套。
“因为，他没啥毛病，为什么要啃树根？”路明非语出惊人，“都啃树根了，不寒酸吗？”
“对哦。”古德里安教授下意识接话。
“你们卡塞尔学院的《卡塞尔学院新生入学指南》中难道没写过，和匪徒谈判的时候不要被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吗？”路明非谆谆教诲。
“噢噢噢，对对对。”学生古德里安教授连连点头，丝毫没察觉到自己又被路明非的上一句给牵着鼻子走了。
“而且，没事他啃什么树根，都混到皇了，还啃树根，指定有什么大病啊！”路明非拍桌。
“对啊！”芬格尔也跟着拍案而起，“说不定他从小受到过某些心理创伤，形成了异物癖，这才没事不吃人，抱着树根啃！”他只差一脚踩在真皮坐垫上，一手指天，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了！
“英雄所见略同啊，芬格尔拉夫同志，或许我们应该开展一门全新的学科《龙族心理学》！分析龙族的心理健康状况，从而在心理层面上摧毁敌人。”路明非也跟着站起身来。
“是啊，路明非斯基同志，我们共饮大摩伏特加，友谊如美利坚来自伊拉克的石油般火热，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小小学院岂能奈何我俩？”芬格尔一口喝完路明非杯中的大摩伏特加，又嫌不够，拿起整瓶伏特加直接对嘴吹，气势磅礴，真像一个纯血的俄罗斯人。
“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煮酒论英雄’，曹操问天下谁是英雄？刘备不语，曹操又说，‘今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哈哈哈！”
原本好端端的入学辅导，辅导人古德里安教授倒是被冷落在一旁了，被辅导人和八年落榜老兵到一杯一杯喝着酒，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好不快活。
古德里安教授喝了口水，这才意识到这两个神经病为什么突然发神经了。眼下这场景，活脱脱中国中年男人聚会的时候，一边喝酒一边吹牛逼的样子啊！
感情自己这边哼哧哈哧忙着入学辅导，这俩逗逼喝着酒，载歌载舞啦？听他们所言，下一步就是征服卡塞尔学院，下一步就是征服秘党，最后就是征服龙王？！
年轻人的世界他不懂，但他大为震惊。再看画面上的黑王尼德霍格，祂老人家正默默吃着树根，一言不发呢！
一种突然而至的惊讶与不解降临到古德里安教授的身上，时间仿佛凝固，思维停滞，眼前的一切变得有些不真实。
“为什么？”他不知道今天是多少次问“为什么”了，反正今天就是很错愕，或许自己还没睡醒，一切都是梦。
“该死就不该个给这两个神经病提供酒水的！”古德里安教授有些后悔莫及。
“不对！”他骤然醒悟，看向芬格尔的眼神忽然颇有些赞美，“他看似侃天侃地，实则把目前卡塞尔学院对龙族的态度表明清楚了，欧洲各大混血种阵营也都有介绍！入学辅导的内容，他其实已经介绍了一遍，只不过通过吹牛逼的形式！”
“对，屠龙。”古德里安教授找回了早已经丢掉的脑子，点头，“在你所不知道的地方，这件事已经进行了几千年。
人类谱写这一部没有龙的历史，但是另一部历史的每一行里都有龙族的身影。
但是这个秘密太过惊人，如果它被泄漏，可能导致的恶果无法判断。所以我们称为‘血裔’的若干家族，在过去的几千年里，共同持有这个秘密，并且负担了屠龙的使命，他们不断培养擅长搏斗、咒术、魔法和炼金术的后代，把他们送上屠龙的战场，一次次把龙族复兴的努力埋葬，直到今天，卡塞尔学院继承了他们的遗志。”
天崩地裂般的一声巨响，整个列车摇晃，所有灯光跳闪着，连同窗外明亮艳丽的枫叶林一齐熄灭，仿佛世界被按下了“熄灯”的按钮，黑暗骤然降临。
下一秒，一双金黄色如同岩浆流转般的小灯亮了起来，黑暗的房间顿时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