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然后就被请去喝茶了（2）
路明非走进施耐德的办公室，房间的主人显然是一位高效能人士，从文件的排列方式就能窥见一二——它们依照颜色和重要性整齐排列在桌面和书架上，每一份文件都各就各位，在它们应有的位置。
这说明主人的条理分明与目的性强。
“他就是那种人啊~”路明非感慨，缓缓走到近前，“施耐德教授，好久不见~”
“我是什么样的人？”背对着路明非的施耐德缓缓回过头，语气依旧是冰冰凉凉的。
“目的性很强，简洁高效。”路明非说。
“对。”施耐德回答，“所以，你到底隐藏了多少我们不知道的能力，你最好老实说，不然等到时候被校董会那群豺狼盯上后，你的麻烦就更大了。”
“具体是什么？”
“很好，不隐瞒是一个好迹象。”施耐德点头，随即点开了投屏，上面赫然是一副出自监控录像的画面，画面的地点在cc1000列车上，主角正是自己。
“画面中，你徒手掰开了一片近似四代种的鳞片，你如何解释？”施耐德盯着路明非的眼睛，一字一顿。
他有着一双鹰隼般的眼睛，任何试图逃避的眼神或者试图掩盖真相的眼神都会被他死死揪住，人们都说在他面前，就没有谎言的存在。
“很简单。”路明非同样盯着施耐德，以利克利，以锐利的目光回应对方，“我掰，它开了。”
“没有了？”施耐德面不改色。
“没了，你想必也看到了。”路明非扬了扬下巴，对着投影幕布。
“这可是连装备部那群疯子制造的装备都难以打破的材质啊，你竟然徒手掰断，你真的没隐藏什么吗？”施耐德依旧不信，毕竟这超出了他的认知。
“少见多怪，你们有个观点很好，不要用正常人的思维揣测和龙类有关的事情。”路明非找了个椅子坐下，似乎没有在意施耐德冰冷的目光。
“那你在来时的路上对桑德森做的事情呢？”施耐德继续，“加里·桑德森，也就是小强。”
“你们很明显知道发生了什么。”路明非瞥了眼幕布，不急不缓地开口。
“你们的对话我们全程监听，对话中，你展现了出色的军事素养，不仅对班级作战的队形了如指掌，甚至能够找到所有暗哨的位置。”施耐德看着路明非的眼神愈发冰冷，“可你之前仅仅是个普通高中生，你没有任何理由能够学习到如此程度的军事知识，能解释一下吗？”
“图书馆看过。”路明非简简单单回答。
“那为什么，你能够在‘言灵·戒律’的覆盖范围内，使用言灵呢？”施耐德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路明非，双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如果说之前的行为，都还能解释得通，这个可就相当困难了。
言灵·戒律:释放者能够构成以自己为圆心的领域，在该领域中压制所有龙类和混血种的言灵能力。这种言灵的级别非常高，甚至能够镇压能力较弱的纯血龙类。
可真正的高阶龙类和高阶言灵无法被“戒律”彻底压制，虽然“戒律”仍有削弱其效果的可能性。
如果路明非能够在言灵·戒律下释放言灵，那其血统可就真的可怕了。
“我们通过慢放才看清你干了什么，你在沿路的途中，以一个极快的速度跑到了每个队员的身边，扯出了狗牌，随后返了回去，一边走一边摘，可其余人却丝毫没有察觉。”施耐德说，“你是怎么办到的。”
“很简单，够快就行。”路明非面无表情。
“看起来你似乎有很强力的感知类言灵，而我还有极强的身体素质。”施耐德说。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验证我的言灵？”路明非反问，“下一步是验证我的血统，看我是不是条龙？”
“不，你的血统我们早已经验证过了。”施耐德竟然否定了，“我并不排斥混血种在必要的情况下动用必要的力量去达到目的。”他注视着路明非缓缓说，淡灰色的眼中再没有当初的利气，“不管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拥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力量。”
路明非内心松了口气，心说猜的没错，这家伙并不是来给自己断罪的，而是帮自己的。
“能坐在这个位置的人哪个不是过来人？我遇见过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但很可惜我没有足够的力量逾越那条界限去做该做的事情。”施耐德后取下了自己的面罩。
那是一张恐怖片爱好者看了都会做噩梦的脸，双眼以下的血肉完全干枯，只剩一层干枯的皮贴着骨头，嘴唇和鼻子都萎缩了，门齿直接暴露于外。唯有那双平静如水的淡灰色眸子证明这具如风中残烛般的躯体依旧苟延残喘着保留着生命力。
“很丑陋吧？其实我今年只有37岁，却长了半张百年干尸的脸。学生们听见我的咳嗽声都以为我是个50多岁的老头子，可我甚至比你还年轻些。”施耐德自嘲。
“不，我看到的是一位英雄归来的勇士。”路明非正色。
“这是某次任务给我留下的印记。”施耐德眼神看向窗外，略带些许迷离，自说自的，“那是11年前某次任务给我留下的印记。具体的细节我不能说，这是机密中的机密。”
他转过头，眼神中带着滔天的火焰，“如果说你看到的是一位英雄归来的勇士，那么他早已经死在了那次行动之后；这里唯一存在的，是一位从地狱中归来的复仇冤魂。”
路明非知道施耐德的经历，这是连仅仅提及都会感觉恐怖的一次经历。
“所以对于一个本该和亲爱的学生们共赴地狱，却侥幸从地狱中走出的冤魂来说，他难道会排斥魔鬼的力量吗？”施耐德深吸一口气，看着路明非，“当你在经历的最绝望的绝望，最困难的困难的时候，原本高高挂起的原则和底线，你会愤怒地踩在脚下，会恨不得将它生吞活剥！”
“向恶魔兜卖灵魂并不可耻；没能卖出一个足够的价钱才可耻！”施耐德字字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