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当然是中间
沈离直到这次和白泽出行，才明白魏大勋之前评价白泽“他只是不想”，这五个字的含义。
“他只是不想”
——不做事情的原因有很多，但对白泽而言，不是不会做，不是不能做，只是不想做。
白泽只是觉得单纯的没必要罢了。
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每次魏大勋在看到老白做出些惊人举措后还能表现的非常淡定。
“原来老魏早就看出来了。”
沈离笑的有些苦涩，似乎在嘲笑自己的愚蠢。
自己之前居然想和这种人竞争，真是不自量力。
在很多决策上，白泽只是没有兴趣，而自己是没有才能。
...
...
颁奖的日子很快就来了。
三人组并没有很早的到现场，几乎是得踩点到。
“是不是得提前一点？”
方魏有些隐隐约约的担忧。
沈离不屑的站在门口，虽说这次踩点并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但没关系，道理在他。
他今天穿的前所未有的正式，灰西装和纯色领带，但一开口就暴露年级了。
“给他脸了，是什么很大的奖项吗？一定要去那么早？踩点怎么了？”
方魏被这暴论给噎着了，无奈的看着面前这个祖宗。
“对对对，你说的有道理。”
“我同意你的观点。”
白泽提着电脑出现在走廊，“但现在我们需要这个奖。”
沈离摊开双手，表示他知道，但说都说了，还能怎样。
三人几乎是催着司机一路疾驰，出租车司机硬是被逼出了‘山城法拉利’的奇妙速度。
好的是最后按时到达了现场。
...
现在轮到方魏疑惑了。
他转过头看向沈离，眼神里是和沈离昨天一样的‘不解’。
“你们昨天去拯救世界了？”
今天有很多人主动和他们打招呼。
全是不认识的人。
大多数是叫不上名号的，但也有大咖。
这些人主要冲着白泽来的。
这太不可思议了。
再怎么说也是国际舞台。
方魏此行给自己的定位站在旁边的小卡拉米，但怎么现在有一种聚光等下力争c位既视感。
沈离哈哈笑着回应，“你是没看到昨天老白那社交架势，贼拉猛。”
语气变得稍微严肃了点，嘱咐道：
“咱两也得给点力，别再在这搞文青忧郁男那套，不流行。”
方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虽然不是很懂其中的道理，但能帮老大做事，他就愿意试试。
他这辈子跟定白泽了，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他也能给趟过去。
他妈的第一笔手术费是白泽拿卡里的积蓄给他出的，当时那人都穷的要死要活。
但最后还是给了。
那时白泽给的理由是，‘钱乃身外之物。’
几个月前的方魏拿着这笔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百分之八十是窃喜，百分之十九是疑惑，而剩下的百分之一是感叹白泽的天真。
这又不是华山之巅，也不是武林时代，没有山河为证，没有刀剑相争。
江湖早就没有了，在谁赚钱谁得道的世界上，逞什么英雄？
少年人可能不懂携酒跃身上马，提剑逍遥走四方，已然是只存在于书页文字之中。
而书中的故事能投射到现实的也只有那些令人怅然的结尾，大道朝天各走一边，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白泽是一个学生，学生不懂这些道理还能理解。
但他作为混过社会，深知赚钱不易的人，心里当然知道这些道理。
拿着个大学生的钱多少有些不道德。
而且对方要求的回报明显和付出不对等。
方魏就是个平平无奇的社会人，没有多坏的心思，没有多好的运气，想着能靠莽劲离自己梦想更近一点。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个很纯粹的人。
他其实该把钱退回去，几个月前的他和白泽算不上什么有深厚的交情，拿着这钱，不符合一向的做事风格。
但现实就是这样，当他发现就算合租住鸽子笼，天天吃泡面，也拿不出多的一点积蓄时，现实会逼着他违背了自己的原则，最后收下了那笔钱。
....
....
沈离轻轻咳嗽了一声，拉回了神游的方魏。
“老魏哥，得给老白撑场面。”
方魏现在整个精气神都不一样了，用沈离的话来说，就是进入了状态，他看着白泽在前面开路的背影，笑了笑。
“放心吧，这是自然。”
俩人加快步伐跟在了白泽后面。
有个话筒突然递到了他们面前。
“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虽然不知道是哪家的记者，但能在这个地方拿到采访权的，在国内多多少少也有些地位。
白泽站定脚步。
“可以。”
对面清了清嗓子，便开始提问。
“您有没有特别关注的竞争对手？您认为自己与他们相比，您的作品上会有何不同？”
白泽回答问题语速不紧不慢，句句沉着应对，显得既稳重又老练。
“那不能叫竞争对手吧，都是前辈们，能向大佬前辈学习是我的荣幸。”
“作品上可能会更有创新性一些。”
白泽在镜头前扯出了个灿烂笑容，随后又无所谓的耸耸肩。
“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
记者笑着给话圆了回去，毕竟能来这里的短片，又能差到哪去？很多人把站在戛纳就看做是胜利，实话实说，白泽的起步已经很高了。
对于这点记者姐丝毫不吝啬的表达了赞许和佩服。
在采访将要结束时，记者姐秉持着新闻人的坚持，虽然眼前是个新人，但她还是提出了那个常规问题。
“如果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颁奖典礼，您觉得自己会站在哪里？”
白泽也是大大方方，毫不遮掩，这个时候又完全抛弃了先前自谦低调的态度。
“那肯定是站在中间。”
站在中间，这很好理解。
就是获得短片至高荣誉，打败一众老鸟，然后夺得桂冠。
记者姐没想到能听到这个回答。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
一个新人，
第一次来电影节的新人，
就说要站在舞台中间，
要拿下这里的最高荣誉。
像话么？
太不现实了。
作为记者当然不可能一个人来，身边自然有不少能懂汉语的人，听到这句话纷纷抬起头，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看样子准备发难，对这个理想空想家大训特训。
这些‘资历人士’虽说没得过什么奖项，但年龄摆在那里，就够了。
却不料白泽冲他们摇摇手，撂下一句。
“待会看就完了。”
说完他便继续朝前没有给那些人一点话语空间。
那些人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说他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自我实力，不知高手如云，不知个人渺小。
懒得听，听烦了。
直接拿结果说话，是最有效的方案。
沈离偷偷扭回头看到了那些人要说但没地说，一拳如同打到棉花上的憋屈表情。
和方魏交换了个眼色，袖子下面偷偷比了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