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异类的降生记录
我是一个假道士,道士的典籍会几本,其余相关的大都不通晓。倒是旁门技艺会的还挺多的。
自小在边疆长大,也算是祖传军卒世家,祖父是军卒,阿耶也是军卒,我也随父祖,自小力大,吃的多,阿耶是庆幸当军卒的,不然就我食量的怕是养不活我。
十二三岁的我就有阿耶一般高,力气一般大,阿耶就拖了关系把我弄进了军伍。我还在巡视时砍过两个草原蛮子,哪年我刚十五岁。
我本以为大抵一辈子就在边疆了,但有一天大耶拉着阿耶同我,小声商量把我弄出边疆军伍的事。据说是一个将领好运,得了一颗冒犯大唐的敌酋的首级,那颗首级还是敌酋族人畏惧大唐砍下来交给那将领的。然而,那将领气死了。是的,气死了,尽管好运得来的,可上面就是连一点奖赏也不给,活活气死了。
大耶毕竟在边疆时间久,经历了大唐武周再大唐这一过程,尽管没什么大的能耐,但也觉察到边疆军卒的伙食,军械,服甲,战马,对外敌的态度等一些说不上来,但不怎么好的变化。
听了大耶的话,阿耶思考后同意了,至于我的意见不重要。哪年我十八,我其实不想离开的,我砍人贼厉害的,我觉得我也能当将领。
不久,在秋日防备北边蛮子打草谷时,我牺牲了,我南下了,成了一个逃兵,不过我砍杀了五个人,对的起军卒的身份了。
南下其实没什么好叙述的,期间偷偷回过老家,拜过祖,但自小在边疆长大,对老家自然不像父亲祖父那样感情深。
我成了一个猎人,是个打猎的好手。相了个女的,还一次生了两个娃娃,两个男娃。阿耶很高兴,三代单传的我家开枝散叶了,想来这也我是大耶阿耶早早安排我后路的缘由。唯一难过的是大耶因早年暗伤死了,不过阿耶说大耶也是高兴的。哪年我26,但是阿耶叮嘱我多备粮食,备草药,且在山里准备退路。
后来,阿耶与我的联系断了,节度使什么的压制地方,边疆也收缩防御。我开始安排妻儿住进山里,税越收越多,我所知道的不少人都在自备后路。
两个男娃6岁时,大的被蛇咬了,有毒,死了。我无法形容当时的感情,现在回首看来,躲在山中避开乱世,蛇虫鼠蚁终究难以尽数防备。哪年32岁,我家多添了一2岁女娃,我也更加防备周遭一切。
说到此处,不得不说许多本事都是此时成长起来的。打猎布陷阱,石匠技艺砌房子,木匠技艺造家具,草药方子治疗基本的头疼脑热,正骨治疗跌打损伤更是好手,南下时学的打铁更是在山中摸索出寻矿炼铁打制刀枪一系列技艺。
在我38岁时,我在一树旁救了一个老道。之所以救他,一是年龄大且枯瘦一老汉,不惧生事端;二来这般年龄,还是一道士多少应该有些本领,学来也是好的。他也是我成为道士的原由,当时我也在山中活的游刃有余,又听闻有妖魔鬼怪之流,有信有疑,不知出于怎么个想法,总之,决定救了他。
老道是个有本事的,至少医术比我高明。回复过来的他说起话来中气十足,精神矍铄,我问他能教我本事不,他同意教我,据他所说他刚好古稀之岁,擅长养生术。
老道没具体说他的遭遇,只道是因一些妖邪异术不凡,一些人起了歹心打起主意捉他帮忙炼人丹。老道是个暴脾气,性情中人,不干这缺德事,就跑了,饿晕后被我所救。我也从他那里得知世上竟真的有一些异人异事,力大如牛的,快若奔马的,眼观数里之远耳听隔墙之声的,眉心长眼的,总而言之的的确确有那么些怪人异人,他们难杀并不代表不死。
我46岁时,所在的区域乱中取的一些安定已有两年,慢慢一些城中人口多了起来,我也将妻儿老小安排进城中,其中的老就是老道士。老大随我在山中学了打铁的技艺,苦了些但本事不俗能立业;女儿承了老道的医术,安排拜了一产婆为师未来不愁;另外又添的一小儿12岁,他娘疼的紧,会些拳脚刀枪,是个好动的,我都待够的山林,他小小年纪偏生喜欢的紧,他娘可不是要看紧了,再涨些日子再说。
我可能是岁数大了,也可能是经历了乱世,在山林里乱窜感悟了自然,问老道自己能作道士嘛,老道说行,于是就这样承了老道衣钵,附近的几个城市乡村循环着转,施药治病,一年又一年,慢慢就有了名声。偶尔女儿也来帮忙,她索性成了一名坤冠。
经历的的多了,我也见证了所谓的异人异事。那是我诊治的一个孕妇,大概十六七岁,有癔症。她男人是偷摸着领我到山中居所看诊,据说怀胎已有足足一年,但就是不见临盆。问是否死胎,我仔细诊治,确认所怀孩子安康,母体也没有问题。
男人与约我约定一月后他来请我再看诊,我心里也有好奇,便告诉自己在附近的一住所,遂同意。
一次又一次,显然男人的压力也很大,流言蜚语最毁人。在这个过程中了解到男人是一名猎人,女子是几年前他从一人牙子处买来的,虽长的端庄有气质但因有癔症导致她不好出售,却被男子相中了,只因他先前和离的6任妻子不知为何都未有怀孕,且他私下打听她们再婚后是否怀胎,得知大都怀胎。心中有怀疑自己是否有病的,自然对女子怀的孩子报以极大的期望。
我为男子诊治,确认无隐疾。男子气血旺盛,精满气足,无有不后之兆。女子体征更是奇妙,肚子始终保持那样,胎儿更是健康,甚至可以隐隐听到胎儿心跳,女子甚至越来越健康,比之男子更甚。
命运大抵就是一个玩笑,男子突然得到一个消息,他早年娶的一女子和离后未再嫁,孕有他一子,现已2岁,他决定去一探究竟。将妻子托给花大价钱请来的一接生婆看顾,也拜托已经相熟的我能够看顾一二。
再次看到的女子时,是一个雷雨过后的晴天。哪年我52岁,来到女子居住的山中居所时,听见我叫门忙迎我入内,又请我好生看看女子,说其在昨夜诞下孩子后其高烧不退,她勉强止住高温,我看了症状,诊了脉,随身药箱开了药,降了女子的温。
终于,有空闲看了看足足36月方才诞生的婴儿,只见一双黑亮的眼睛最为令人瞩目。似乎他能记住人似的,肌肤白皙红润且饱满,浑不似刚出生的婴儿,仅此便可说一句不凡。仔细一看更是口中长着细密白瓷似的的整齐小牙,心中有惊异,便留了下来,早上约巳时到的,待到酉时,这婴孩竟然翻身坐,爬,踉跄走,自然走,全都成了。虽不如仙佛传说的出生立地神异,可也是不同凡俗,或许与他在胎中孕育36月有关。说来世上哪来蠢人,那接生婆也是了睫毛空了的人,早就观察得知女人怀胎有异,大抵是图那口粮钱,加之干接生活计的善心,未曾多口妄言。我来后,借口有事,叮嘱我如何看顾婴孩孕后产妇,又道我是有名的游医道士,看了眼坐在滕篮中的婴儿,便离去了。
这个婴儿就是我切身真实见到的第一个“妖孽”。老道当时84岁,他说若不是战乱受损,他还能活十年,在我留在女子居所照料两人时,老道不久就领着我女儿来了,他说他活不长了,也想亲眼看看这天生的异类,心潮澎湃,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