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领主，我想学这个
北境常见的牲口不是牛马，而是驼鹿。
这个世界的人类和野兽都比马克前世要更加高大强壮一些，代价则是平均寿命要短不少，只有晋升超凡才有可能增加寿命。
肩高达到两米的驼鹿，力气相当惊人，四头驼鹿就可以通过吊车拖动一根数吨重的原木。
马克现在考虑的是，能不能多搞点驼鹿？
老亨利给他泼了一盆冷水：“镇上只有这12头，暮云森林的德鲁伊们才能驯化成年的驼鹿，只能找德鲁伊村落购买。自己繁育，成活率太低，而且太浪费粮食。”
“德鲁伊？”
老亨利点点头：“嗯，暮云森林生活着不少德鲁伊，以村落的形式生活，好像还有什么结社，他们非常排外，和人类的交流很少。通常有专人负责拿森林中的特产来交换一些生活必需品。
“大人，有一件事，我正要提醒您。咱们现在砍伐的树木太多太快了，这很可能引起德鲁伊的不满。”
“他们不满会怎么样？”
马克不是硬杠，他是真的好奇，塞格镇是王国法理领土，他是凛冬大公的三儿子，德鲁伊还能打上家门不成？
老亨利流露出追忆的神色：“以前高地区有个男爵，荒唐得很，侵犯了德鲁伊的动物朋友，德鲁伊们发动森林里的动物对他的领地袭扰，种的庄稼全啃光，伐木的、挖矿的，凡是人出了领地干活就被动物骚扰，最后那个男爵没坚持过一个冬天，破产了。”
“我记下了，”马克对这位男爵的详细事迹很感兴趣，只是觉得八卦这种事和自己一直以来的人设不符，还是作罢了。
从采石场返回，马克去了河边。
河边的坡地上，一排五座新炭窑正在施工。
炭窑这边现在干活的农奴达到了百人之多，毕竟这是塞格镇现阶段的支柱产业了，容不得马虎。
阿尔迪今天没空陪马克去采石场，正是因为他守在炭窑工地这边。
这几天，他每天再忙，也得抽出时间过来盯着，干脆在工地上支了个小工棚，一边办公一边监工。
见到马克进来，阿尔迪正想起身行礼，马克摆手示意他坐下继续忙：
“我今天过来，一来是看看这边的进度，二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农奴的事。”
阿尔迪没理解：“农奴怎么了？有人不干活？”
马克示意阿尔迪放松：“别紧张，炭窑这边都是农奴在干活吧？我在考虑从其中提拔一名管事。”
阿尔迪倒吸一口冷气，他立刻跟上了马克的思路，明白马克为什么会郑重其事地来找他商量这件事。
提拔管事事小，改变农奴身份事大。
马克笑呵呵的，像是随便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贵族产业的管事，虽然按照惯例是从领地的自由民中选拔，但是我记得也有派遣家中奴仆担任管事的例子，领地的农奴也算我的奴仆吧。”
阿尔迪很想说，贵族家中奴仆担任管事的产业都是城堡里为贵族服务的私人产业和塞格镇眼下的情况并不一样，领地上干着最苦最累活计的农奴和伺候贵族的仆人也不能等同。
但是他看着马克坚定的眼神，想想马克过往的事迹，明白没有人能够阻止马克的变革。
他心里自嘲地一笑，在文法学校的时候，他不是经常幻想能够遇到一位勇于变革的领主吗？
真正遇到的时候，难道他失去了追随的胆量吗？
现在看来，马克无疑就是那个他期待中的人选，勇于变革却不冒进，胸怀理想却不鲁莽。
他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地重重点点头。
……
“谁想学这个？”马克声音温和，对面前的农奴们说道。
农奴们不约而同地低下头。
农奴为领主干活是义务，没有薪资，不能保留属于个人的财产。
每年拼尽全力劳作才获得一点点口粮，是一家人活命的指望。
马克来到塞格镇以后，无论是炭窑干活还是修路，都会发给他们额外的粮食，日子已经好了很多很多，但学习这种神圣的事，在他们的认知中，不是卑贱的农奴可以染指的。
马克很有耐心：“不难的，看个读数，观察一下火焰的颜色和烟雾的颜色，调节一下档位，很简单。你们都干了这么久，其实应该会了。”
农奴的工作效率太低了，马克现在抽到了冶炼工人模板，已经兑换了30个，给工作成绩良好的炭窑工人先套上了，但是他明白，训练模板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贵族们为何要采用极高的定额租税结合鞭子的方式管理农奴？
因为按比例征收，这些农奴的工作效率真的完全没法指望。
马克现在最缺的就是劳动力，他必须挖掘塞格镇的每一点劳动力潜力。
农奴们听到需要识数，头压得更低了。
“这样吧，想学的往前走一步。”
农奴们不约而同地后退了半步，只留出了一个红脸膛的年轻人。
“我……我不是……”红脸年轻人涨红了脸（虽然可能看不出来）。
马克温和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十八号。”红脸年轻人嗫嚅着说。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你识数？”
十八号见马克确实温和可亲，不像其他贵族一样吓人，胆子略微大了一点：“因为我第一次被卖的时候，贩子数到几，我们就叫几号，后来……后来我就一直叫十八号了。”
马克叹口气，这是比石头、树根更卑贱的名字，甚至不能称为名字，这更像是一种烙印，标志着货物的所有权。
哦，烙印其实也是有的，塞格镇土生土长的农奴里很多没有，外面买来的农奴大多带着烙印，有的还不止一枚，说明这个农奴已经被转手多次。
十八号的烙印在锁骨位置，他单薄的衣物根本没有衣领，很显眼。
“你想学烧炭吗？”
“大人，我……我活儿干得可好啦，我没犯错，我不用学……”
十八号以为是他们活干错了，马克才要求他们学习，虽然其他领主那里通常是直接用鞭子“教育”。
马克：“你们做得很好，但还有很多可以优化的地方，试试吧，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
“诶，好像不对，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行呢？好像也不对，反正试试吧！”
十八号尽管不明白什么叫“优化”，但理解了马克的意思，带着对自己的不自信，半信半疑地点点头。